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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一青衫男子正背着双手缓缓行来,不是刘章又是何人?

众人瞩目间刘章行至王典身后停下了脚步,完全没去理会跪在地上的王典,反而是冲着朱氏抱拳深施一礼道。

“在下刘章字念祖,见过老夫人。”

“原来是许昌侯当面,老身礼数不周,还请侯爷见谅。”

朱氏福了福,算是还礼。

刘章微微颔首,道。

“说起来在下听过休徵(王祥表字)的传言,本还有些纳闷,究竟是何种心性才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如今见到夫人这才明白,世人流言往往多是断章取义,老夫人用心良苦,却是休徵的福气。”

“侯爷取笑了,老身不过一山野村妇而已,当不得侯爷如此称赞。”

“夫人不必自谦,在下窃以为,唯有家和方可使业兴,于家如此,于国亦如是,休徵不日将随在下往邺城任职,本想着或许还要劝劝老夫人,却不曾想,原来老夫人才是休徵如此重孝守义的根本,在下替朝廷多谢夫人为国培养出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

说着,刘章再次深施一礼。

“不敢不敢,侯爷谬赞了。”

接下来又是一番亲切的商业互吹,也只有王典被晾在了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过刘章在与王祥一家互动告一段落之后似乎终于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

不过也难说不是因为王典体型太大挡了刘章的路……

总之嘚啵了半天的闲话之后,刘章总算是对着他开口了。

“说起来这琅琊王氏的传闻也有不少,你家祖上留下来的家业也不少,休徵这一家总共加起来也才三口人,你这厮怎么就连口吃的都容不下的?”

“侯爷……我……这个……”

王典眼珠子提溜乱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在急速思考着该如何圆回来,然而刘章并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开口道。

“行了,其实这事啊你即便是不说,本侯也能猜个大概。”

说着,刘章看向朱氏道。

“不知老夫人可想听听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侯爷请试言之。”

刘章点了点头,扫了眼王典之后,娓娓道来……

“话说琅琊王氏祖上是为到汉昭帝时谏议大夫王吉,家学渊源传承至今已历两百余载,族中刺史级高官频出,最近这几十年来,也是有着王仁官拜青州刺史之职,王仁膝下有四子:谊、叡、融、典,长子王谊虽才具不凡,可时值天下动荡是以并未为官,只于家中掌管族务。”

“次子王叡则是官拜荆州刺史之职只可惜后来遭下属诬陷交恶孙坚以至被逼吞金而亡;三子王融本就为人清贵,不喜俗务,又逢董卓霍乱超纲,以至于朝廷多次征召均未奉行;而剩下的一个便是现在这位家主王典了。”

说到这里,刘章冷笑一声,继续道。

“原本这王典本无接管家财之能,奈何长兄王谊积劳成疾,另一位健在的兄长又不喜俗务,后来更是因忧心天下郁郁而终,这才使王氏偌大的家业全都落于此人之手,可坏事便在此,这王典本身就是妾生子,虽然三位兄长都对此不以为意,但此人自己却是十分在意,以至于性格上有些乖戾。”

“甚至于后来此人多次与自己未出阁的堂妹私通,而那个堂妹外嫁之后还为其诞下一女,也正是因其担心此事泄露,老夫人与休徵兄以及王氏其他几房的子弟们才被其不择手段的逐出王家……”

“啊……这……不太可能吧……”

刘章的话音刚落,朱氏与王祥等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王典,毕竟这消息为时是太过劲爆了些。

毕竟自己等人原本上都以为是这王典贪图族中家业,担心自己分润了祖产,谁曾想这里面还有这么大一个瓜?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怕是整个琅琊王氏的后人都会多年难以抬起头来面对世人了。

想到这里,朱氏率先反应了过来,这种家丑绝对不可外扬啊,否则自己两个孩子莫说什么前程了,怕是将来想要娶妻都会遭人嫌弃!

“侯爷说笑了,如此有悖人伦之事,侯爷却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想我琅琊王氏也是传承了两百年的世家豪门,怎么会有此等骇人听闻的丑闻呢,侯爷一定是搞错了……”

刘章闻言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

“这算什么?老夫人您这可就有点儿孤陋寡闻了,要知道我刘氏宗族里面比这王典玩得更花可是大有人在呢,放心吧,这样的事儿但凡是个世家,细查起来都少不了,毕竟家大业大的,难免会出两个不是人的东西,至于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嘛……”

刘章冲着朱氏笑了笑,道。

“本侯自然是刻意去查的,毕竟……这不但是你琅琊王氏的家事,同样的也关乎本侯亲族的家事呢。”

说着,刘章再次看向王典道。

“我说啊,能将王氏偌大的家业谋划入手,看起来你也不像是个蠢人,难道嫁女之前就没仔细打探一下对方的身份?”

刘章说话的功夫,王典已经从震惊之中缓解了过来,如今面对刘章的问话,疑惑的看向刘章道。

“身份?不就是一个袭爵的亭侯嘛?这样的侯门子弟,大汉难道还少了?”

谁知王典的话音一落,刘章闻言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亭侯……还不少?好吧,你这个笑话的确说得有趣,这么看来,你还真不清楚啊,也罢……本侯便让你死个明白……嗯哼!”

刘章清了清嗓子,回忆了片刻之后才看向王典开口道。

“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当年魏公起兵之初有一人征集宗族家客数百人归附之,后每逢魏公在外征战,此人便在后方维持大军补给,虽不曾为魏公冲锋陷阵,不过此人却是在后方施行屯田之法,也正是拜其所赐,魏公才得以在官渡与袁绍的对峙之中得以坚持到战机出现。”

“魏公对此人的功绩可谓是铭记于心,遂以从妹许之,并以都亭侯之爵表其功绩,不过此人英年早逝……”

说到这里,刘章冷笑着看向王典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

“如何,还要本侯再讲得明白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