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看看高胜宪:“这安西境内的县城都不是我们南方那样单薄低矮,没有太多防守能力。嗯,就说清丰县和兰田县,两座县城和金陵城那两座卫城几乎一样高大。想要攻打这样的城池,有一定难度。”
:“清丰县的具体人马配备我们还不是太清楚,兰田县守军有六千左右,装备不错,有近半的朝廷军队武器配备。不过他们骑兵很少,应该不足两千。城内粮食非常充足,据说可以保证城内人生活半年,这个消息也是打听来的。”
孙燚转头问李志勇:“李旅旗,去兰田打听情报的兄弟们有消息传递回来吗?”
:“暂时还没有,江白两个月前就派人去打听情报了,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消息传递出来,具体情况要问江白。”
:“六千人守城,我们攻城,人手似乎不太够吧,毕竟是第一次攻城战,准备是否应该充足一些?”高胜宪表情有些为难。
孙燚表情很是严肃:“攻城战,我们没有打过,不过,总是要经历这一关的。以后这种攻城战不会少的。”
孙燚板着手指算“我们自己这里有一万五千人左右,陷阵营有四千多人马,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找刘校尉要求了李志勇旅旗的一个旅五千多人支援,除去留守这里三千人,我想,可以试着打一打了。”
:“那就打一打呗。我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吧。”李志勇起身,用唯一的手臂拍着胸口:“第一仗,由我来。”
周飞跳起来,眼睛横着扫过李志勇的独臂:“你是来支援的,让你来打主攻,我们右军还要点脸吗?”
:“什么意思,我带着兄弟们千里迢迢跑这么远,你让我在一边看戏吗?”李志勇面红耳赤,光头都亮了起来。
:“别吵吵了,都回去准备准备,我估计,所有的人马都要拉上去见识见识了,这一战,肯定不是那么好打的,你们两个认真点!”孙燚沉下脸来。
:“汤营正,攻城器械这一块,就交给你负责了?李砚说距离兰田县一百四五十里地的山脚,有一大片林子,可以提供材料给你制作器械。”
汤远行起身行礼:“属下领命,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孙燚起身:“大家回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发。”
:“那这营地交给谁来看管?”周飞又问道。
孙燚早有计划:“攻城战,山地营的作用不大,胡洛带着山地营驻守这里应该就足够了。”
休山县,刘惜军有些坐立难安,在他的计划里,初到安西境内,并没有打算大动干戈,先把队伍安定下来,寻找到足够的后勤支援,用以保障后期的军队开支,才是最重要的事,毕竟他自己很清楚,这支队伍既是他的依仗,也是他的责任,没有朝廷的支持,想要养活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本身就是一件特别艰难的事。
孙燚剿灭了守山族,大胜而归,又送回了几箱子金沙,刘惜军还没有来得及得意,又接到孙燚请求攻打兰田县的请示,刘惜军也是斟酌了好几个天,计算着军队的军械的开支,粮食的开支,这都是直接关系到未来一段时间的生存。
倒是黄卫忠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兰田县在清丰县和平远县之间,历年来都是粮食的中转之地,若是能将兰田县攻打下来,不但可以获取大量粮食,并且能隔断清丰和平远之间的联系,日后再收拾清丰,也将事半功倍。这才是真正打动刘惜军。
算算时间,平武右军应该已经开拔,踏上征途。刘惜军坐在休山县的军帐内,面上沉稳,心中却是有些担忧,他在舆图上比划着,计算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宽慰自己,毕竟这是平武右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作战。而孙燚,毕竟年轻。
孙燚骑着紫狼,站在路旁的小山坡上,目光炯炯看着一队队将士从眼前经过,尘烟滚滚中,战旗招展,气势如虹。
:“走“孙燚一拉马缰,招呼一声,紫狼轻嘶一声,轻巧的跑动起来,又快又稳。大柱子带着身后三百亲兵营,呼啸而去。
几百里外,兰田县桂祥街,有一处闹中取静的庭院,院子门外始终有数十名军士巡逻看守,这是兰田县二当家金亦谷的住宅。
金亦谷书房里,两人相视而坐。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派了三批人去探查消息,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最后得知的消息就是官兵准备大举进剿守山族。”说话的是个精悍的中年人,眼神犀利,鼻尖微勾,人中很长。一圈胡须修剪的很是齐整。
:“老金,不是我催你,是大人需要知道准确消息,我回去不能说你不知道吧?”对面有些白胖的人有些无奈。
金亦谷摊摊手:“事实上我确实了解不到消息,我能知道的和你林志祥知道的一样,就是官兵有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来去神出鬼没的,阴山到这里的传递通道现在极不顺畅。”
:“对了,你们清丰县那里就不能派人去侦查一下吗?你们那里还稍微近一些,来去也快一些啊。”
被称作林志祥的白胖男子摇摇头:“那支骑兵很厉害,我们那里已经损失了好几十骑,你也知道,我们清丰的骑兵一共不过五百骑,折损一成多了。”
:“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就亮明旗帜和官兵战一场,要就夹着尾巴小心做人,现在可好,前怕狼后怕虎,优柔寡断,那边平西军的人都要看不起他了。”金亦谷有些焦躁。
:“别乱说话,隔墙有耳,别忘记赵泽是怎么死的,就是牢骚话太多了。”林志祥好心劝道:“别想那么多了,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吧,自己多留点心眼就是了。”
金亦谷眉眼间的焦躁之色更甚:“老林啊,我这个位置太尴尬了,说官不是官,说匪不是匪,手上就这两千人马,混在这匪军之中,每日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郑源立已经多次敲打过我了,说什么兄弟同心,不要三心二意,他暂时还用的着我筹备物资,万一哪天我失去价值,我这人头哪里保得住。”
:“慎言,慎言。”林志祥又是同情,又是无能为力。只得不断的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