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明心里大叹倒霉,怎么就这么不巧,遇见这个疯狗。他脸上堆满了卑微的笑:“杜旅旗,这是刚才街上看见这卤菜新鲜,口馋,顺手买了一些。下官的错,下官的错。”
杜漫天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气,眼见抓到这个周荣明的小小把柄,不由得前仇旧恨涌上心头。
:“呵呵,看来周营正对我杜漫天担任这个旅旗不满意啊,老子几天前发布的军令,你都忘了?哼哼,好,我知道你周营正背后有人关照,以为咱拿你没有有办法是吧?
:“呵呵,来人!把他抓了。”杜漫天伸出中指指向缩在人后的那个亲兵。
杜漫天身后的亲兵稍微迟疑,又坚决的冲进周荣明的队伍里,将那个亲兵双手扭在背后,押出人群。
杜漫天手扶战刀,漫不经心的说道:“周营正,战时违令,何罪?”
周荣明脸色变得僵硬,手指捏拳,紧咬牙关:“杜旅旗,大战当前,手下留情,别伤了弟兄们的心。”
:“何罪?”杜漫天恶狗一样盯着周荣明,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
周荣明低下头,生硬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死罪。”
:“砍了!”周荣明话一出口,杜漫天紧跟着吐出这两个字。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杜漫天真的就为这样的事要杀了周荣明的亲兵护卫。周荣明身后的亲兵们想都没想,直接将战刀出鞘三分。
杜漫天身后的亲兵一脸惊诧,但是也及时抽出战刀,场面上顿时剑拔弩张。
杜漫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脸色露出兴奋又凶残的笑容:“周营正,你这是要抗命?你确定要抗命?嘿嘿,想清楚了吗?”
周荣明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红,眼前杜漫天的人要多一些,杜漫天自己又是见血就兴奋的疯狗,事情闹开来,他甚至有机会当街杀了自己。
周荣明急转头,呵斥道:”放下刀,想干什么啊?回去各自领三十鞭子。“
他的眼睛急促的眨了眨,亲兵们才悻悻的归刀入鞘,一脸的不服气。
杜漫天毫不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拖长音:”来人,将罪兵砍了。”
杜漫天的亲兵队长刘庚认识被抓的士兵,两人是老乡,在一起喝过好几次酒,也算是有点交情,他小心犹豫的走近杜漫天,小声劝道:”大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等小事就在这里杀他,对大人名声不好啊。”
:“放肆!”杜漫天转身,“啪”的一声巨响,一巴掌重重的的扇在刘庚脸上,刘庚捂着脸退后两步。
:“你也想死?”
刘庚腿一软,跪倒在地,磕头不已:“属下放肆,属下放肆。”
:“嘿嘿,既然你这么为大人我着想,行,起来,你亲自动手,砍了他。”杜漫天狞笑着,戏谑的看着刘庚。
刘庚哆嗦着站起来,行尸走肉般走到被抓的士兵面前,左脸上一个青红的掌印,五指分明。
:“兄弟,对不住了。”刘庚抽刀在手,架在士兵脖子上,无力的说道。
那个小兵开始还很惊慌,刀架在脖子上,反而镇定下来:“刘大哥,不怪你。不过,这种人,值得为他效。。。”
刘庚一声闷吼,一刀斩下,小兵的话语被一刀斩断。
:“哈哈,看清楚了,谁敢违抗军令,把我的话不当回事,这就是后果!周营正,你,服不服?”
周荣明脸涨的通红:”属下服,属下定当遵守旅旗大人的命令,绝不违抗。”
:“周营正,收拾干净,血糊糊的,吓着人。”杜漫天不可一世,仰天大笑,背手离去,刘庚面无表情的归刀入鞘,紧跟其后,众亲兵神情恍惚,也跟了上去。
周荣明低着头,地上的血,染红他的眼。
官兵的落石还是不紧不慢的落下,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白天到黑夜。沉重的石头落在地上,发出阵阵轰鸣。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杜漫天被扰的心神不宁,跑到城墙上破口大骂一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只有落石给了他回答。
一口气喝了几壶酒,杜漫天才安然睡去。
昏暗的油灯光照出周荣明灰暗的脸,另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的看着他:“你就这样忍了?”
:“那又怎么办?现在这里他最大,不忍又能如何。”
:“吗的,旅旗这个位置怎么会让那只疯狗占了,也不知道梁大人是怎么想的。“还能怎么想,蠢,狠,好掌控呗。”周荣明眼神阴冷。:“还是你好啊,骑兵营不在他的面前晃悠,他想找麻烦都找不到。”
骑兵营正张六顺吧嗒着嘴:“他敢找我麻烦,我就敢去对面,回头就弄死他的疯狗,剥皮吃肉。”
:“胡说什么,去对面?那是叛逃。”
张六顺端起酒杯吱溜一声喝了干净:“周哥,对面是朝廷官兵,我们是反贼啊。你忘了吗?嘿嘿。”
周荣明眼神亮了亮:“你今天找我,有话说?”
:“说什么,这不是听说你被欺负了,特别来安慰安慰你嘛,瞧,这些菜,和你今天买的一样样的。”
:“草,一点鸟事传的到处都是。”周荣明焦躁的很。
张六顺笑嘻嘻的:“我听说是有人要我故意传播出来的。这是要彻底毁了你的名声啊,毕竟,你是他最大的威胁嘛。”
周荣明不吭声,手指叼着一块牛肉送到嘴里。
张六顺也不说话,端着酒杯深一口浅一口。
:“草,真想弄死他。”周荣明恨恨的小声说。
张六顺不屑一顾:“弄死他还不容易,他那个德性,好事都往自己怀里扒拉,手下有几个人服他?你信不信,我现在拿着刀子去砍了他,他身边都未必有人出来阻止一下。我听说今天他的亲兵还劝他来着,结果被抽了一大嘴巴子?”
周荣明无奈道:“嗯,是,他的亲兵队长刘庚和我那亲兵是同乡,关系挺好,本想求情,结果。。。。。老子早就想弄死他了,只是弄死他容易,弄死之后怎么办?梁大人发起怒来,你扛得住?”
:“梁大人?梁大人现在应该也很发愁吧,你也看见了,这一次来的官兵,可不是一般货色,河州县,准备了多久,结果一晚上都没有守住。啧啧啧,还有,我们叶大人在军营里被割了脑袋。这种厉害货色,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