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告一阶段,孙燚这几日踌躇满志,走路带风。
就是他自己,在大战之初也不敢想象会有这样的战绩,此刻在平武右军的所有将士眼里,自己的指挥使不光是武力充沛,更是足智多谋,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天选福将的称号,最为众人推崇备至。
:“天选福将?哈哈,天选福将?”孙燚听着林全栋的说话,神采飞扬,乐不可支,:“要说福将,你才是我的福将,要不是你一箭射死禄大勇,后面的战事哪有这么顺利。”孙燚欣慰的看着林全栋。
:“谁是天选福将啊?让我来看一看。”随着声音,刘惜军施施然走进营帐,背后跟着一脸尴尬的张巨树和坏笑的刘四喜。
:“咦,校尉大人,不是说你明天才能到吗?“孙燚一下窜了过去:“大人,我表现的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神色又有几分骄傲,又有几分讨好,似乎在期待着夸奖。
刘惜军微微仰头看着孙燚,满意之情溢于言表:“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小阿蛮,你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天选福将,哈哈,你当之无愧!快,坐下来说说,你这一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说的相信一些,你都不知道,李志勇知道你的战果,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私下还有些埋怨我,当年没有把他编到你的右军来呢。”刘惜军笑的像花儿一样灿烂。
一顿寒暄夸奖,把孙燚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啊~~,大人,给你介绍一下,这才是我的福将。”
孙燚抓着林全栋站在刘惜军面前:“林全栋,我的亲兵,这一仗的胜利,就要从他那惊天动地的一箭说起。。。。。。”
孙燚眉飞色舞的将林全栋一箭射死禄大勇的事详详细细的和刘惜军说了一道,最后给出的结论是,这一仗之所以胜的轻松,林全栋当是首功。
林全栋站在孙燚边上,心里打鼓一样澎湃,他怎么也不能想到,孙燚会在校尉面前毫不居功,这般不余遗力的赞扬自己。
他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的解释着:“不,不,这一仗,是孙将军带领众将士奋力厮杀共同努力而来,没有孙将军的指挥,哪有这样酣畅淋漓的胜利。”
:“哈哈,行啦行啦,你们这一仗打的确实漂亮,阿蛮,把作战详情都如实汇报上来,该奖赏的,本校尉绝不吝啬。”刘惜军哈哈大笑。
:“谢校尉大人。”孙燚装模作样的拜伏下去。
:“坐吧,后面的仗准备怎么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刘惜军拖着孙燚坐下。
孙燚不慌不忙说道:“这一场仗的进程比我们想的要顺利的多,现在我们不应该着急,如果安西卫军不主动的话,我们就有时间把握手里这一万多的俘虏问题要先解决好,那可是一万六千饱经训练的士兵啊,如果能顺利把他们吸收到我们的队伍里,那我们对付安西卫军不是更有把握?”
:“嗯,你说的也对,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应该是马远超马王爷了吧,呵呵,我现在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咱割据一方的马王爷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吧,还有梁公应自己也想不到,带了一辈子兵,打出这么丑的仗。”刘惜军对孙燚的说法很赞同。
孙燚笑的又奸诈:“我几天前已经给唐边土去了信,把我这里的战况告诉他了,如果这时候马王爷去主动示好,并请求帮助的话,我建议唐边土可以狮子大张口,好好的敲他一笔。”
刘惜军眼睛一亮:“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卫军这样一败,马远超对梁公应的信任度肯定都会有些下降,马远超盘踞安西多年,军队里一定有他的后手,我还在想着能不能想办法激化他们的矛盾,我们有机会渔翁得利。”
:“诶,我手上有一个旅旗,叫做林克敌,他家也是安西城内的老军门,也算是有点势力,大人,你帮我想想,这家伙能不能有点用处?”孙燚鬼鬼祟祟的靠近刘惜军。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用处,就看你怎么用啦。他在林家的地位怎么样?”刘惜军好奇的问。
。。。。。。。
安西城城令府中,气氛极为沉郁,梁公应坐在马远超对面,低眉垂目,皱纹深刻又无精打采,一眼看上去,尽是垂垂老矣的神态,哪有之前的威风霸道。
马远超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难听的话,即便是老奸巨猾的他,都遏制不住想立刻派人把梁公应拖出去斩了。
从官兵出发准备攻打河州县开始,不过短短二十天,局势颓废至此,河州县,周山县沦陷,三万援兵居然被一万多官兵彻底剿灭,自己的亲侄子马硕也死于沙场,这梁公应到底是怎么练兵的,每年大量的财力物力支持,最后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马远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一把将茶碗丢在地上:”来人!“
管家弯着腰小心翼翼从门外走进来。
:”去,换热茶来,刚才沏茶的人,拖出去,打杀了去!“马远超冷声说道。
管家又弯着腰捡起地上的茶碗碎片,小心的退了出去,马远超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怒火无处宣泄。
:“梁将军,事到如今,你怎么说?”
梁公应脸上露出难堪的红潮:“全凭大人吩咐。”
:“我怎么吩咐?你要人,我给你人,你要钱,我给你钱,现在你还要什么?”
场面又冷了下去,屋子里点了两个炉子,炭火烧的正旺,也驱散不去屋子里的寒冷。
:“大人,末将有罪,待这一场仗打完,末将愿引咎辞去卫军都尉一职,听候大人发落,不过此刻,请大人给我机会,打赢这一仗。”梁公应低声下气,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一仗还能打的赢吗?整个安西境内就剩下一个安西城还在我们手里,拿什么打赢?莫非,你还想要我手里两万守城的将士?”马远超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手指已经泛白。
梁公应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大人,给我一万兵马即可,一万兵马,我有信心一战平定朝廷官兵。”
:“万一输了呢?我拿什么来守安西城?”
:“大人,你应该看清楚局势,朝廷这一次来真格的,拿不下安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前金陵传来的消息说这一支官兵是不受器重的平武守备军,人数不过万余,可是现在我们看见的,是一支简单的守备军吗?不是的。他们打唐边土,也不过数日,攻占河州,周山,也不过数日,这样能征惯战的军队,怎么会是简单的守备军?”梁公应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