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远超的儿子,马鸣远。”
:“你带他去见马远超,不出意外的话,马远超看见他,应该会松口。这事,我不便出面,你也不要泄露我们的身份。”
:“这个人用完要还给我,我答应过人家,保证他的安全。无论马远超招不招,这马鸣远不能有受任何伤害。”
一架朴实无华的马车从街上走过,车厢里,林平平对江白交代道。
江白皱眉道:“你们怎么不送过去?这可是大功一件。”
:“我说了,我们不适合出现在明面上,你也要为我们保密。”林平平语气很轻松:“再说了,这份功劳对你来说很重要,否则,你拿什么去娶人家苏姑娘?”
江白再一次脸红起来,这一辈子,他脸红的次数都没有今天这么多。
:“我没有。。。。。”
林平平拍了拍江白的肩膀:“男人,大胆点,主动点。小苏可是个好姑娘,哈哈,当然,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她。”
拐过一道弯,街上没什么人,林平平下了车,慢悠悠的走进一间院子。
车轮又晃晃悠悠地动起来。江白看着缩在车厢角落里的马鸣远,心头又开始砰砰乱跳,这总算不会被人耻笑两个月里啥事没干,就喜欢上一个姑娘了吧。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路边挂起一盏盏灯笼,华灯初上,星星点点。
江白的心情,缓缓的沉静下来,多年刀头舔血,快意人生,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这平平常常的人间烟火,也能让人心安。
马车驶入城令府,马鸣远从车上下来,看着熟悉的环境,物是人非,暗自唏嘘不已。
江白直接带了马鸣远进了书房,苦命的刘惜军又埋头案牍,处理公文,见江白引着一个陌生人进来,丢下手中的公文:“这位是?”
:“四喜,去门外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
刘四喜见江白表情严肃,起身扶着腰刀走了出去。
:“刘校尉,这是马远超的儿子,马鸣远。”
刘惜军惊诧道:“你从哪里翻出来的?我也找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以为跑出城了。”
:“先说个条件,有他在,马远超应该会配合招供,但是这个人不能有事,我要保证他的安全,事后,还他自由。”江白很是慎重的对刘惜军说道。
刘惜军虽然不知道江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江白如此慎重其事,略加思索:“行,听你的。”
:“好,那你可以开始了,这个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刘惜军想了想:“四喜,四喜!”
刘四喜从门外跑了进来,:“大人,有何指示。”
:“去,带上亲兵,去把马远超提来,我有事要亲自问他。”
:“尽量不要惊动他人。”
刘四喜抱拳:“遵命!”
马远超显然吃了不少苦头,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换了一件干净衣服,衣服里还是渗出血来。他步履蹒跚,竭力挺直腰杆,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马鸣远一头跪倒在地,低声哭泣。
马远超见到马鸣远的那一刻,神色变了几变,终究是是父子情深,他桀骜不驯的抗拒眼神也渐渐放松。
:“起来,别哭,大老爷们哭什么?”马远超冷声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情。
马鸣远起身,站在马远超身边,低头垂泪。
马远超深深叹了口气,旁若无人的坐到椅子上,费力的抬起手,颐指气使指着书房一个架子上的精美铁罐:“那个罐子里有好茶,给我沏一壶来。”
刘惜军微笑的对四喜说,:“去,给马大人沏茶。多沏几碗茶来,我也尝尝马大人收藏的好茶。”
茶送上来,马远超端着茶杯,手掌微微颤抖着,非常缓慢地送到口前,细细地啜了一口,茶水很烫,马远超皱了皱眉,却没有放下茶碗,又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下,又啜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鉴。
几口茶下去,茶碗见底,马远超舔了舔嘴唇,放下手,茶碗握在手中,长嘘一口气,眯着眼,露出满足的表情。
屋子里很安静,飘着淡淡的茶香。
:”行了,你们放过我儿子,我全说。”马远超手摊开,茶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刘惜军微微一笑:“你马大人配合我,我自然不会为难马公子。”
马远超看着唯唯诺诺的马鸣远,眼神有些怪异,不屑,怜悯,厌倦,牵挂,最后全部浓缩成父亲看儿子的柔情。
:“鸣远,你天生性子柔弱,以后,万一你还有机会活下去,一定要勇敢点,忘掉以前种种,好好活下去。”
马鸣远垂首,:“嗯”了一声。
:“行了,你们把他带走吧,别为难他。”
刘惜军放下茶碗:“来人,将马公子带下去,城令府找个房间休息去。好生照顾着,不得有误。”
刘四喜抓住马鸣远手臂,扯着马鸣远往外走,马鸣远甩开刘四喜的手,又跪倒下去,对着马远超连连叩首。
马远超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快,下去吧。”
马鸣远离开房子,马远超的表情又变的冰冷:“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居然能翻出我儿子来,果然不简单啊。”
:“嘿嘿,运气,运气而已。”刘惜军客套着,六十来岁的马鸣远在牢里扛过大刑都没有招,也算是条汉子。即使是敌对双方,刘惜军也还是挺尊敬这个阶下囚。
:“虽然你们朝廷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为了我儿子唯一的机会,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就算我用命来赌一点点希望吧。”
马远超冷笑着:“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说。”
刘惜军刚想开口问,又犹豫一下:“四喜,安排人,立刻去把李砚找来。”
刘四喜愣了一下,“哦”醒悟过来,急忙忙的出了门口。
:“马大人,不急一时,我们再喝碗茶,你多休息休息再说。对了,马大人,饿不饿?要不,先吃点?”刘惜军并没有马远超想象中那么着急。
马远超有些诧异,盯了刘惜军一眼:“怎么,你不着急?”
刘惜军摇头又点头:“急也是急,不过也不急于这一刻。”
:”那好,这会儿正是饭点,搞点好吃的来,嗯,城令府后院石桌下三尺,埋了几十坛好酒,三十多年年了,以前给我儿子准备的状元酒,他娶亲我都没有舍得拿出来喝,临死之前,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