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两千听风旗撒胡椒面似地撒了出去,时刻带回各种各样的消息,小柱子和孙燚,李砚等人把带回来的消息一一甄别,判断,归类,再与青云县俘虏的匪军口供比对,忙了整整两天,才得出最后的结论。
小柱子熬黑了眼圈:“俘虏说的没有太多出入,这一次,荡平军这次出动的人马确实超过十万。”
孙燚闭着眼睛养神一般:“十万就十万,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家伙战斗力太弱,真正能打的,没有多少。”
:“十万只猪也要追杀很久,何况十万军队。别大意。”李砚揉着红肿的眼睛,打着哈欠。
:“打赢不难,怎么能彻底消灭才是最要紧的,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在平武干的伤天害理的事太多,不能轻易饶过,这是刘大将军的原话。”孙燚忍不住也打了几个哈欠。
没人接话,孙燚想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捉狭道:“大肚哥,血骑军也来了,血骑军现在有一万骑兵,首领大人叫做,对,叫做卢大狗。嘿嘿,卢大狗来了,不知道那个卢什么什么的,来了没有。”
:“商量打仗呢,你怎么这么无聊?”李砚回了一句,脸却红了一片。
小柱子哈哈大笑:“诶,是哦,哪个卢什么,对了卢俏俏,卢俏俏。”
“小毛孩子,滚蛋。”孙燚和李砚异口同声道。
小柱子挺了挺胸,又挺了挺腰:“从来没有哪个姑娘说我小。”
孙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勾了过来,按在桌子上,用力扭着他的耳朵:“小崽子,你现在说话很嚣张啊,你信不信我替你哥收拾你。”
小柱子扭动着身子:“我又没说谎,卧槽,卧槽,痛痛痛痛痛。。”
:“别闹了,商量大事呢。”李砚心跳的慌慌的。
:“我们说的也是大事啊,人生大事嘛。”孙燚丢开小柱子,嘿嘿直笑。
闹归闹,但是现在要取得与血骑军的联系,才是最重要的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话说回来,陈伟星有没有胆量和我们枪对枪,刀对刀的真实干一场?他不会据城死守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这一仗打起来就费力了。”李砚认真的提出疑问。
:“据城死守?不会的,守住一个平武,丢掉湘水和舞阳,这笔账算算就亏大了。陈伟星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孙燚一点都不担心。
孙燚眼睛盯着舆图,手指在舆图上比划了一阵子,最后用力的戳了戳舆图上一个位置:“这里,匪军现在各部都分散在外,他们集结需要一点时间,十天左右吧,如果陈伟星够谨慎,那这个位置,一定是他们最后的集结点。只有这里有水源,能支持他们这十万大军安营扎寨。”
李砚和小柱子探头去看,孙燚的手指头指着青云县南面十里左右偏东一点的位置“小川河镇”。
:“他的大队可以在这里与我们对峙,从桑田县方向来军队可以尝试从东南方向横切过来,这样的话,能断掉我们和青田县之间的联系,而且,还阻挡了逃亡虎尾山的可能性。那咱们就是一支数万人的孤军。”
:“走吧,现在没事,出去溜一圈,既然这里有可能成为主战场。我们亲自去看看环境。”李砚居然有些迫切。
青云城外,十里连营,旌旗招展。
七月份的平武,白日里还是有些热,野草野蛮生长,依旧是一片勃勃生机。
一行人纵马前行。奔驰在这天地间,心旷神怡。
:“差不多是这里了。”孙燚放慢速度,驶上一个小山包,眼前是一大片丘陵地带,低低的小山包林立,覆着青绿。远处能看见一条细细的小河流,银带般穿过。
小柱子在马鞍上站了起来,看的更远:“这片战场足够大,几乎都看不见边,视线很好,无遮无挡的,在这里作战,那就是真刀真枪的硬干了,没有什么取巧之道。”
李砚拍马向前:“走,瞧瞧那小川河去。”
小川河说是河,不如说是一条溪流,溪水清浅蜿蜒,深处不过几尺,水面宽度不过两三丈,轻松就能涉水而过。
过了河,又是一片高高低低的丘陵地势,几乎也不能藏兵。
:“确实是一处好战场。”李砚驻马,极目远眺。
孙燚轻松的笑笑:“这里最适合骑兵追杀了,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是不是啊,大肚哥,小柱子。”
:“嗯,我们可以占据河流上游位置,虽然高低落差极小,但是对于骑兵来说,这一点优势就能扩展成巨大伤害力。”小柱子指着小川河的上游,实话说,用肉眼都看不出高低落差。
这一群年轻人,似乎都没有在意自己四万军队,要面对十万之众的敌人。
距离此地几里外,一行骑兵策马而来,为首的大狗脸在风中呼喊:“要相信我,他们肯定会来这个地方勘查一线战场的,以他们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这里必定会是决战之地。”
身边一个消瘦的骑兵眯着眼,嘴鼻处蒙着一块黑色布巾,轻盈的身子随着战马奔跑而微微起伏。谁也看不见,蒙面巾下的嘴角,轻巧的翘着,如一眉弯月。
马队尚未靠近,远处就有几支箭射来,轻飘飘的,不像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警告。
卢大狗一拉马缰,战马一个急停,上半身高高扬起,后蹄在地上磨出两道痕迹。
几十丈外有几个身影骑着马来来回回的横移,既不追赶,也不逃走,如同巡视的警卫。
大狗拍了拍马颈,稳定战马情绪:“瞧吧,肯定是他们在前面。所以他们的斥候不想发生争斗,只想警示我们。你们等着,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卢小青也用布巾蒙了脸,说话有点闷:“小心点,别被人一箭射死了,那你死的就太冤枉了。”
卢大狗转身比出一个侮辱性的手势:“你一天到晚就指望老子出意外,你想要这个血骑军首领的位置是吧?你做梦吧你。”
卢大狗踢了踢马腹,战马踢踢踏踏的一路小跑上前,卢大狗展开双手,示意自己手中没有武器,就这样敞开胸怀,毫不畏惧的迎向前方的斥候。
:“什么人?什么事?”两骑迎上来,另外有几骑分散开来,张开手中马弓,瞄准卢大狗。
:“喊你们的老大来,我知道他们在前面,就说是故人狗爷相邀,我只等片刻,不来别后悔。”卢大狗气势颇为嚣张,这应该与战斗力无关,是娘家人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