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微风吹拂。
石榴花开,一朵朵鲜艳的小红花躲在绿油油的叶子里探头探脑,精灵可爱。
曲先生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捏着一把小茶壶,悠闲自得的样子。
曲先生深深呼吸,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有一丝说不出的甜。
三个孩子撅着屁股,在石榴树下不知道忙些什么。
:“小子们,干啥呢?别来嚯嚯曲大爷的石榴树啊,秋天爷爷给你们摘石榴吃。”曲先生啜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
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孩子扭头看了曲先生一眼,跳起来就跑:“爷爷来了,爷爷来了。”
另外两个孩子闻言,一下跳起来,迈着小短腿,跑的飞快。
曲先生心里咯噔一下,急步走到石榴树边,石榴树根部挖出一个洞,露出虬结的根部。洞是不算大,可是对三个不足两岁的孩子来说,也是不小的工程。
:“嘿,你们三个小家伙,这又是要干什么啊?孙乐乐,你别跑,你告诉我,你这又要干什么?”
跑到前后院之间的走廊,那个清秀点的孩子扶着墙,扭头喊:“曲爷爷,芝芝喜欢那棵长花的树,我要送给她。”
曲先生笑骂:“哦,你要哄你小媳妇,就来糟蹋曲爷爷的树?”
小屁孩子孙乐挤眉弄眼的:“曲爷爷,等我长大了,我送你一棵啊,不,我送你好多好多颗。”说着话,张开手臂,表示好多好多。
笑笑和花花两个听到声音,从后院走过来,就一眼,笑笑又怒了:“孙乐乐,你怎么又搞了一身泥,才换的衣裳!”
孙乐扭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又向曲先生跑去:“曲爷爷,曲爷爷,救我,救我。”
身形敦敦壮壮的蛋蛋张之峰眼珠子一转,掉头向孙乐追过去,长了一岁,也知道生气的笑笑姨打起屁股来,那是很疼的。
张芝淼小姑娘嘴巴一咧,哭声说来就来,眼泪说下就下,老演员了。
:“诶呦,诶呦,小芝芝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精雕玉琢的小女娃娃一哭,笑颜心立刻软了,弯腰抱起芝芝,还是小姑娘家家更可爱些,哪里像那狗都嫌的男孩子那么讨厌。
花花露出凶巴巴的笑容,凑在芝芝抽泣的面前:“别装了,你们又干什么坏事了?”
芝芝抽抽搭搭的,眼珠子从大大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委屈的不行不行。
花花抱着芝芝,拉着花花往后院走:“行了行了,吓唬我家孩子做什么,芝芝啊,我们女孩子家家,不和那两臭小子玩,他们坏。”
:“嗯,嗯~~~”芝芝拖着哭腔,眼泪早就收了回去。
女孩子,天生就会骗人的。
乐乐和蛋蛋抱着曲先生的腿,躲在身后,看两只母老虎离开,仿佛大人一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忘掉刚才挖树根的事:“曲爷爷,说故事,说故事,说爹爹打仗的故事。”
蛋蛋比乐乐高一点点,身子壮实的多,小小年纪就给人粗壮的感觉:“听故事,听故事。”
曲先生笑呵呵的摸摸两个小脑袋:“说故事可以,先把这坑给我埋好了,不许再来动我的石榴树,听到没有?”
乐乐抬起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曲爷爷,这棵树,我答应送给芝芝,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
曲先生哼了一声:“真随你爹。。。”
:“你把这坑填好,过几日,爷爷带你去买一颗石榴树,送给芝芝。”
乐乐抓着曲先生的裤腿跳着脚喊:“曲爷爷,说话要算数,骗人是大黑。”
大黑从厨房里探出大狗头,狗嘴都已经白了,好像听见有人叫他。见是孙乐,又贼眉鼠目的躲了回去。大黑今年十二岁了,已经经不起这几个顽皮孩子的折腾。
:“行,爷爷说话算数。我在屋子里等你们,你们填好坑,洗干净手和脸,来我屋里听故事。”
:“爷爷屋子里有桂花糕。来迟了,爷爷就吃完咯。”曲先生老狐狸一样蛊惑着俩孩子。
一个瘦干老头走过来,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哪个树是芝芝要的?我来,我来挖。”
蛋蛋高兴的去抱着瘦干老头的腿,指着石榴树:“大钟爷爷,这个树。”
曲先生顿时横眉冷对:“大钟,你要造反了?我的树,你也敢挖?”
另外一间屋子的窗户突然打开,露出魏书生的脸:“曲爷,是我不能忍,不揍他一顿不解气,什么人嘛,居然敢来咱们院子造次。揍他!”
自从上一次的刺杀,大钟先生和魏书生就分别住进花花家和笑笑家里,保护两家人的安全。
大钟先生更喜欢大柱子,大柱子一身横练,吐纳内息,完全得到大钟先生的真传,两人性子相像,又都比较沉默寡言,所以他选择了花花家,身兼数职,门房,护院,车夫,还是将来蛋蛋小朋友的先生。
一辈子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的大钟先生,真正的把自己当做大柱子的家人,两个孩子也是大钟爷爷,大钟爷爷的叫,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做一个下人。
曲先生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大钟,你赶车,车上还带着锄头作什么?你这是有备而来?”
:“哈哈,哈哈。。。。”魏书生倚在窗口,笑的前俯后仰:“俩孩子在大钟心里这么重要,一句戏言,就能让咱钟大侠持械进入将军府,这是要抢劫啊。”
曲先生冷笑一声:“小魏,,你负责守护的院子居然被人刨了,嘿嘿,我瞧你魏书生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名声。”
魏书生脑子里永远缺根筋,曲先生一句话,魏书生就从窗口窜了出来,打着赤脚,鞋子都没穿:“大钟,我告诉你,今儿我在这,你就别想动院子里一草一木。”
:“你有钱没?”大钟先生直愣愣的问了一句。
魏书生脑子转不过弯来:“有,干嘛?”
:“走,我知道金陵哪里卖石榴树的,我们去买两颗。我没钱。”大钟先生一点不见外的说。
:“哦,那我去拿钱。”魏书生转身就往屋子里跑,跑到一半,回过头来,迷惘的看着大钟先生:“你是为了骗我的钱?”
大钟先生一脸深沉,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
魏先生好像也只是为了问一声而已,转头跑回屋子。
不一会儿,一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儒雅书生摇着一把折扇出来。
说实话,四十来岁不到五十的魏书生,身材修长,五官俊朗,这稍微一收拾,还是有些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