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晚念扶额苦笑,这一天还是来了。
感受到墨冥玄赤裸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怒摔茶盏:“朕说过不选秀,只有君后一人,各位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子嗣之事是朕的私事,不劳各位操心,退朝!”
她迅速站起身往外走。
墨冥玄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臣,也走出金銮殿。
他望着念念的背影,拿出随身携带的玉佩敲了三下。
[祖宗,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战晚念步伐顿了顿,墨冥玄怎么又想起祖宗了?
四年前,墨冥玄因为她倒霉的次数达到999次,她就通过玉佩告诉他,已经攒够了奋斗成就,不会再倒霉了。
却没想到墨冥玄还挺舍不得她,可怜巴巴地问:[祖宗,那你会消失吗?]
[不会,你以后想见爹娘还是可以告诉我。]战晚念看着怀里的墨冥玄眼眶泛红,很难不心软。
但是自那以后,她就很少以祖宗的名义与他聊天。
直到墨翼与苏婉离开巾国,墨冥玄才会偶尔的让她带着去看望父皇母后。
只是墨翼与苏婉的生活温馨又安宁,每次去不是在抱抱,就是在抱抱的路上,再加上巾国的事情格外多,墨冥玄渐渐的只通过写信寄相思。
算算时间,已经有一年多没通过玉佩与墨冥玄建立联系了。
她通过传音入密问:[又想去看你爹娘了?]
[不是。]墨冥玄组织了一下措辞:[你说历朝历代的帝王是不是都有三宫六院?]
[我是不是太善妒了?]
战晚念额头青筋暴起:[你这是想给战晚念纳妾?]
[不应该吗?]墨冥玄问。
[那你不委屈?做人还是自私一点好!]战晚念咬着牙传音:[还是你能接受她纳妾?]
[如果念念喜欢,我又怎么阻止的了?]墨冥玄苦笑。
[你可真高尚!]战晚念把读心术关了,拳头攥紧。
小娇夫这也太大度了!
[祖宗,祖宗!]墨冥玄在心里叫了无数声,确定对面听不到了才勾了勾唇。
自从祖宗让告诉他可以回去看父皇母后,他就对祖宗的身份有了怀疑。
墨家先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接受子孙后代入赘?
还如此贴心的为他考虑,让他可以看父皇母后。
只是他一直不想怀疑念念罢了。
四年前,祖宗告诉他霉运彻底消除,他完成了奋斗任务。
他寻思着,自己光为念念办事了,祖宗不应该让他为漠北付出吗?
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说可以去看望父皇母后,念念没有一丝惊讶。
又想起前世梦里的仙女姐姐,有着凡人没有的能力。
而念念可以飞入云端,可以只用一个时辰带他从红袖回漠北。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他,哪怕念念不是祖宗,也与祖宗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所以刚刚的话是他故意说的,也练了许久让大脑空白,不胡思乱想。
就是为了这一日。
百官一定会忍不住让念念纳妾,而他哪怕相信念念,也得做出应对措施。
以退为进。
让念念气愤自己的不信任,从而证明给他看。
当然,他还得扮可怜,让念念不会生他气。
他在寝宫门前徘徊了半盏茶时间,这才打开房门,走到念念面前。
薄唇嗡动,却未言。
最终蹲在念念面前,抱着她的腿,湿漉漉的大眼抬眸望她,泪珠从眼前滚落,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泪痕。
他声音好不凄凉:“姐姐,看着他们都对你诉说情谊,我的心好疼。”
“姐姐,你的魅力好大,女子都对你动了心。”
战晚念怒火被浇灭,摸上自己突突直跳的右眼皮:“我不是都拒绝了吗?”
墨冥玄把下巴抵在念念膝盖上:“可是我想不明白,姐姐为何不让我有孕。”
“与姐姐相守七年,姐姐为何还不愿意有一个我们的子嗣?”
“只要有了子嗣,这一切皆可解决,百官不用怕巾国最后会送给漠北,亦会堵住悠悠众口。”
他垂眸:“还是姐姐终究是厌了我,想有新人了。”
战晚念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最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竟然怀疑我?”学什么不好,学林妹妹!
墨冥玄抿唇,随意找了个去崖居的借口:“那姐姐能告诉我,崖居的建筑牌匾上写的是什么吗?”
崖居是以前崖山上的建筑,后来被战晚念放到了巾国的一座山上,用来吃肉。
而那栋建筑也是她与墨冥玄曾经在魔族住的宫殿。
宫殿上一直有一块牌匾,是墨冥玄亲手书写、雕刻悬挂在上面的。
战晚念因为一些原因,一直用红布包着。
墨冥玄之前以为就是挂了一块红布,但是有一次战晚念玩起兴了,上了房顶,这才看出来是一块牌匾。
墨冥玄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其实并不在意牌匾上的字。
毕竟于他而言,姐姐让他看,他就看,不让他看就算了。
但此时,正好能利用上。
战晚念叹了口气,牌匾上的字终究是瞒不住了。
站起身:“走吧,想看就看吧。”
墨冥玄被带到崖居,迫不及待的站在牌匾下面,眼巴巴瞧着念念。
战晚念挥了挥衣袖,红布随风起,露出下面的牌匾。
“战墨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墨冥玄瞪大双眸:“这是以我与姐姐的名字命名的大殿?”
“姐姐,这名字是你起的?”
“为何不能告诉我?”
战晚念面露嫌弃,“这是你起的名字。”
“我觉得难听,才用红布遮住的。”
墨冥玄不解:“姐姐,怎么就难听呢?我觉得挺好听的!”
“是我上一世起的吧?”
他突然嘿嘿一笑:“姐姐,你对我真痴情,明明觉得难听,还用着。”
战晚念:“……”她直接往殿内走。
来都来了,总得吃回肉吧?
墨冥玄在她身后跟着,好似突然想到什么,超越念念进入一楼房间。
他钻进笼子里,把自己的手脚捆上:“姐姐,你审问我吧!这些日子我做了许多恶梦,都没告诉你。”
“听你口气还挺自豪?”战晚念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手拿鸡毛掸子:“那还不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