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传来的那轻微嘈杂声,一群人加快步伐,
到这里时,室温已经超过了二十度,循着光和人影侧身一入内,眼前骤然开阔。
只见一个四周围半坐半睡着几十人却并不显拥挤的天然石厅出现在他们面前,
除了来时的路,整个石厅只有顶处依旧有所缝隙,再未见出口,可中央却确实有一汪正骨碌碌冒串串气泡的温泉,热气蒸腾暖意十足。
而石壁左侧还画有一幅有些模糊不清,依稀是画着成片巍峨雪山的壁画铺满了整片石墙,几乎所有考古成员此刻都围在那里观察,最中央的两名老教授正低声争论不休,表情很激动,声音却很轻,不怎么听得清。
但其中最招眼的还是石厅尽头最空旷处的两名冷漠女性,边有油灯,怀里抱刀,靠石壁而坐。
收回盯着一名青年人看的冷冽目光,张胜南看向来人;
看王钢四人环顾一圈后只是清点人数和与从工事处正在赶来的人员通讯,并没问为什么石厅尽头没有路,她收回目光,重新和旁边全程闭眼的张正雅一样双目微阖,形同睡着。
被老师目光逼着去检测,又被对面女罗刹冷冷瞪回来的怨种打工仔式研究生只得无奈一耸肩,假装自己压根没问过这问题,而不是彻底被无视。
在一边师兄们幸灾乐祸又庆幸式的目光表情下,他悄悄溜回人群打盹,
在雪山荒野中挣扎着摸爬滚打那么久,早都累死了好吧,他巴不得能趁机多睡会!
如果不是老师逼,谁会这么没眼色的找晦气啊。
都什么时候了,好奇能有睡觉重要?
到底都劳累了许久,加之四周实在看不到任何危险,此刻不少人都已经低鼾四起,连王钢他们已经回来都不曾发现,随着小范围的迎接很快平息。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被这里暖意融融的环境带着打瞌睡时,考古区所在小队突然出现了些小小骚乱。
在旁边一圈学生略‘敬仰’的目光下,一个带着眼镜瘦高男生站起来,提起两盏机械灯紧张的轻脚走到张胜南和张正雅两人不远处,
见两人齐齐睁眼投来冷漠目光,他咽了口口水,指着她们旁边那油灯上一丝清晰而乱飘的烟气,小小声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换个灯?油灯,还,还是有点烟,……费眼。”
耐心听人磕磕碰碰说完,又冲人微一摇头便没再注意对方表情,算了下心里的倒计时,张胜南看向入口。
按照老首领他们的速度,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十分钟之内就会赶到。
但是……,如果缝隙不能扩大的话,后半段石箱是没法通过的。
不知道老首领会怎么解决。
想到这,张胜南微微皱眉。
张胜南在算着时间等首领,张北这个首领却在睡箱呼呼大睡狂做梦,
他梦见自己在得意洋洋的冲张胜连高喊,我解放啦,我翻身把歌唱了,你揍不了我了哈哈哈哈哈!
正兴奋着,自家老哥却忽然凶神恶煞回来,非逼他刻苦练功。
最后自己被迫舌压苦药练功倒立练二指禅,既要忍着痛锻炼手指力量不说,还要含混不清的背书呜呜呜。
他真不想做,几次都觉得撑不下去,但却被药性逼着晕不了,二哥就在他面前不远处的作案上处理卷宗,不时瞟眼他谨防偷懒,
说好的我是首领呢,舟哥救命啊嗷呜,六六我再也不嫌弃你碍眼事妈阴魂不散了呜呜呜……
六六你快回来救朕哇!哥你不要可怕回来啊!我又错哪了,朕认错还不行吗!
看着自家老哥因为他书背不来而越发冷酷,看上去已经忍到极限的微表情,张北眼含热泪:这日子没法过了!
雪沟间,张六六奇怪看了眼前方突然轻微震动了下的石箱,不太理解。
错觉吗,刚刚他好像听见首领喊他了?
张北梦里的可怕人倒是真的还在处理族务,但是不是在桌前,而是在病床。
某乡村卫生所二楼,一号病房,张胜连一页页的翻过手里的卷宗,表情淡然中透着沉思,
虽然张北送了药,但他却没把自己全治好,只是恢复了双手肢节及上半身大半伤势方便翻书办公。
张北这个笨蛋弟弟不清楚张景舟真实脾气,他还能不清楚?
既然最后是20天的伤,那就得老老实实躺出二十天。
真要提前爬起来,等老族长回了还得对练一次。
何苦?
受罚那是躲不掉,平常他没被虐爱好。
在张北走后重回张胜连麾下的张小米此刻正恭谨坐在一旁,向张胜连这个实际的内务总管汇报家里的情况,
“……因此截止目前,家里直接掌控商铺和工厂21处,间接控制17处,村内各项生活所需都已能完全稳定,族人目前都已经基本适应生活,暂未发现不满者……在渗透上……张(济)浮汇报昨日曾被领导约谈,后续可能需要再行观察……不排除有暴露或已被监视可能……多方确定后,个人判断可行性很低……”
汇报了一长串,张小米停了会,见张胜连只安静靠床笔触不停,才又汇报了一件事:
“今日清晨,您指明让我关注的那最后十六人,如您所想,有九人已被逮捕,三人因拘.捕被当场击毙,剩下三人尚无事。”
“但,其中有一名女性,刚刚在收押’监’狱路上逃脱,具体情况暂不明,可相关押送人员三死四重伤昏迷。”
张胜连笔尖终于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