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黄博那个爱狗老爹，张北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那你们村这事就是异事司送你们回去时又发现了什么蹊跷，所以又把旧事翻了出来？”
“是啊，”黄博点点头道：“送我们回去时，有个叫王姐的异事司队员阴气检测仪在村里被引动了，后来异事司带着个长胡子的老头走了一圈，说是我们村已经成精了，村里养的狗聪明不只是因为训的好，还因为环境特殊，有灵在庇佑我们村。”
“那个长胡子老头还说村里狗灵性都催生这么足肯定还有别的原因逼迫，我们村底下可能不太平。之后那些异事员跟那几个守庙的大爷聊好久，莫名其妙我就被家里送过来了，村里也被放了好几个监测点，”
听着听着，张北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他打开手机地图翻看黄博村庄附近地形，道：
“这样说来，你那片的怪事催生的有点多啊，又是你们村，又是我们去的那个地方。”
而且还有一个差点被系统漏掉，至今没能进入的乙级任务在那附近。
“异事司也这样嘀咕过，不过都还隔着些距离，事情也都不一样，应该没关联，只是比较倒霉，碰巧都撞到一块了。”
希望真的只是这样。
想到末世时，黄博所在那一片的诡异低调得不像话，偏偏还能和另四方分庭抗礼，张北总觉得可能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在心里不断盘算着还是哪天再带人实地去转转，观光车已经开上去野山的盘山小马路，四周景物连带风向都出现巨大改变。
看着水泥双车道边缘比山下更稀落凋零的沿路山壁树植，张北拿出包里阴气探测仪，按照操作手册打开，上面指数是0。
照异事司标准，城市内正常值是0-5，而在山野荒凉户外，10以内的阴气值属于正常范畴；
10—20：不很正常，需要观察范围大小，多次观测；
20—30：如果不是乱葬岗等天然阴气重的地方，那附近基本存在某个异常源头。
30以上不用太详说——可以确定存在异常事件，并逐渐危险。
张北从张六六包里扒拉出自己的墨阳仙背在背上
“对了，……郭晓晓，那位天泽的卜算水平怎么样？你觉得，他先来野山会是什么原因？”
要不断拐弯，郭晓晓不太好一直回头，只是分心随口道：
“不知道，我们家一贯用的都是冥家和几个特定的风水事务所。万家主支垮的很，天泽所在的分支……路子野的很，他们什么都敢用，实力不太稳。”
“说起来，冥家嫡系也弄族名继承制，行事作风跟你们家有一点像哦。有没有兴趣见见？”
“哦？是吗？等以后有机会吧。”张北没就此多说，只是心里悄悄记了下名字，打算有空去看看，便继续道：
“如果阴气测量的主要任务给你，你准备怎么做？”
对此早有准备，郭晓晓道：
“天泽他们肯定是沿路走步行道，我不太想跟他们重合，计划是先开车上山，从山腰停车场开始进行阴气探测，再一直测到山庙及附近，晚上我们就在庙里借宿。”
“第二天上午在大致时间按照吴娟（死者）她们可能的下山路线整个走一遍，试着模拟下她们的路线和可能的事发地。如果吴娟她们真的成了有执念的诡物，她们生前的最后一条路是野山上最可能残留有异常的地方。”
借着后视镜看向张北，郭晓晓目光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点点头，张北随手在异事司App的地图上标上沿路的阴气指数：“我觉得可以，你觉得呢？”
他看向黄博，对方一耸肩，一脸摆烂加嘿嘿笑：“我现在可在抱你大腿，当然按你的走，出事了就找你。”
“找我我也保不了你，而且我现在倒霉的很。”
学着黄博一耸肩，张北笑着指向张六六：
“一会我们要是又翻车出事，你可千万别跟我跑，找他。”
回头看向张北指过来的手，张六六对黄博认真点了下头。
这下黄博反而不自在了，他挥挥手，仿佛在赶晦气：
“呸呸，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拿出你之前祈祷裸考都能过的自信气势……额，”
瞟了眼前面突然眼睛闪闪，似乎都竖起耳朵的郭晓晓，黄博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
“哪可能有回回出事的，出事地方又不是这里，而且还有个庙在上面呢，放心吧，我现在也是练过的人，大不了学我祖宗，先放狗断后，互相拉着跑嘛。”
假装没听到自己死党的再次扎心，张?脸皮已经厚出境界?北低头看向黄博脚边两条狗，想到那两条狗曾经的‘丰功伟绩’，忍不住道：
“你确定它们两个，会断后，而不是疯狂逃跑找救兵？”
黄博默默看向自己两条狗：“大毛，二毛，你们会给我断后的吧？”
两条狗默默低头。
张北：“噗嗤。”
盘山公路上，北风呼呼笑着，带走了黄博对狗们“你们没饭吃了”的暴躁威胁。
等张北脚再度踏上地面，又穿好相应黑色制服马甲佩戴好证件一步步顺着山路看到一座庙宇时，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这是一座现代很普通常见的庙宇样式，朱红墙的大门外不仅有售票处，还有一条长长的商业街，只是此刻都已关闭，只剩下寥寥两三个小店铺开着门，几名中年妇女在其中一家便利店的店门后烤火聊天。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暗淡，等看清张北几人服饰，屁股都抬到一半的几名妇女又懒洋洋的坐回去用方言继续聊，只是时不时看来的目光中依旧有些微好奇和嫌弃。
大概是觉得都是自己这些人的查案影响了她们的生意吧？
在心里笑了笑，张北看着手里依旧没变化的仪器，打头继续向庙宇大门走。
张北在路中间进行检测，郭晓晓和黄博测路两边，张六六空着手落在最后，四人很快穿过门口商业街，走上尽头的楼梯。
在楼梯中段的平地上，张北看着这个过渡平台上的极为显眼的香炉宝鼎，顺手也过去测了测：
“1-0。”
看着仪器那错觉一样的迅速变动，张北一愣，重新按下仪器：
“0。”
他重新打量这香炉。
香炉是寺院常见的长方形四八龙柱带顶盖铜香炉，炉身正面刻着‘有求必应’四个字。
炉里满是香灰和残柱，没有火星，手伸进去，除了表面的香灰，里面都是沙。
炉底下面是空的，同样只有灰尘没有其他。
将探测仪在铜炉上上下下乃至沙子里都测量一遍，看着仪器上稳稳当当的‘0’，张北反而对一开始那个突然不见的‘1’更介意了。
“北子，你在这看什么呢？”
听到黄博声音，张北转过身：“在你们培训中，寺庙里会出现一闪而过的阴气值吗？”
黄博摇头：“没听说，倒是有分发从寺庙开光过的法器给我们看？庙这玩意，跟阴气应该不搭调吧？”
“那你拿仪器再测测这里，”张北重新看向前面显得有些清冷的寺庙，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瞬间，我用仪器在这里测出了一个1。”
“这里？”郭晓晓此刻也走过来，伸手在铜炉壁上下摸索：“没听说第三代检测仪还会误判，有1应该就是真的有过阴气才对。”
“可能是阴风。”
见张北看来，张六六指向楼梯外显得有些黑黝的山顶小树林：
“刚才有一阵是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