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川躺在沙发上，任由少年将自己扒得只剩下裤衩。
药已经吃下去了，经过一阵的缓和，身体已经不痛了，就连脑子的晕眩都已经好了许多。
他看着少年用热毛巾一寸一寸地清理他的擦伤，摁了摁他身上的骨头，然后熟练地在伤口上涂抹消炎药，再用纱布包起来。
“好了，你身上除了一些擦伤，没有伤到骨头，至于骨裂没有我摸不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能够自愈。”
少年终于抬眸，看向楚沐川。
四目相对，少年的脸慢慢红了，“喂，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楚沐川温和一笑，毫不犹豫将心中的答案说出，“你很好看。”
“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也不许这么看！否则，要收费，一小时一百块！”说起这个，少年眼前一亮，“对了，今晚你在我家过夜也要收费，按照星级酒店的标准，一晚上一千块，不过我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折，一晚两百块，童叟无欺！”
“好啊。”楚沐川仍旧笑吟吟的。
“那，你先付钱！”
楚沐川下意识掏了掏自己的手机，摸了个空。
他有些茫然，这才费力记起自己已经被扒干净。
“别找了，你手机没在身上，全身上下就一套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少年撇撇嘴，“找你的家人拿啊！”
楚沐川想了想，眼底一片茫然，“我忘记我的家人是谁了。”
“什么！？”少年呆愣了一下，难以置信，随即想到了什么，试探开口，“那你能记得自己是谁吗？”
楚沐川想了想，摇了摇头。
“完了……”少年彻底呆了，哭丧着脸，“还以为捡个财神爷，没想到是个煞星……”
楚沐川看着少年，他有不好的预感。
他该不会想要把自己给扔掉吧？
不行！
为了留下，楚沐川决定先下手为强。
“是你把我踢到的，我的失忆，没准你也有一半的责任，你也不希望我告诉警察吧？”
“你……你这是恩将仇报，简直太卑鄙了！”少年怒目圆睁，气呼呼的样子，似乎头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可爱极了。
楚沐川的手有些痒，想摸摸小猫咪的脑袋。
“只要你收留我直到我的记忆恢复，我就离开，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我明天去告诉警察，让正义善良的警察叔叔帮我好了。”楚沐川笑眯眯。
“不行！”少年气了一阵，最终妥协了，“我曲家不收吃干饭的人，你要留下可以，必须自己赚伙食费，还有，房租和水电气等杂物费需要分摊一半！”
楚沐川目光一动，原来他姓曲，“好的，没问题。”
少年还在那头自顾自生气，气氛沉闷了下来。
“你叫什么？”
“曲墨度。”少年闷闷地答。
曲墨度……
楚沐川的心错了一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给他无尽的熟悉感，让他的心不自觉加速，再加速。
他费力抬起手，摁住胸口的位置。
这就是心动吗？
“喂！”曲墨度叫了一声。
楚沐川回神。
“既然你忘了，那我总不能就用喂称呼你吧？”
“也是，”楚沐川沉吟，“要不，你给我取一个名字？”
“我？”曲墨度指了指自己。
“对，你。”楚沐川点点头。
他看着曲墨度明亮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坏笑。
“要不，就叫你郝健，赤耳郝，健康的健，寓意着我希望你早点恢复健康的愿望。”
郝健？
好贱？
楚沐川失笑。
“怎么，不喜欢？”
“没有，很喜欢，你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那就好，”曲墨度呲着一口大白牙。
他噔噔噔跑进唯一的房间，又噔噔噔跑出来，抱了一床被子，扔在楚沐川身上，又钻了进去，“今天已经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
楚沐川望着曲墨度的背影，失笑，小声道了一句，“晚安。”
他费力将被子展开，然后将自己裹在里面。
霎时间，柔软的花香将他围了起来。
原来曲墨度用的洗衣液是玫瑰味的。
——
汽车驶过，引擎的噪声从窗户缝隙钻进来，暮春的阳光撒在脸上，暖意从皮肤渗透进了心底。
楚沐川皱了皱眉，反射性将脑袋沉入被子里，想要翻身，却碰到了软软的阻碍。
他费力睁眼一看，自己局限在小小的沙发上，而不是柔软的大床。
他应该睡大床？
楚沐川费力思考着，可惜，记忆一片空白。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只要跟曲墨度待在一起就好了。
想到曲墨度，楚沐川不自觉勾起了唇。
身体经过一晚上的恢复，痛意和脑袋的眩晕都消散很多。
他撑起身子，望向紧闭的房门。
曲墨度还在睡，还没起。
反正也睡不着，他不如起床，给墨墨准备早餐。
从阳台众多干燥的衣服中摸出一件套在身上，他摸索着来到厕所。
厕所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但是看起来还算干净，显然曲墨度会经常打理，只是打理得不太优秀，所有东西都摆放在该放的位置，就是显得凌乱。
他归置了一番，顺便用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刷牙，就着清水抹了一把脸，朝冰箱走去。
打开冰箱，里头空荡荡的，除了速冻食品和预制菜，几乎看不到新鲜肉和菜的存在，连个鸡蛋都没有。
楚沐川扶了扶额头，曲墨度之前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啊，难怪身体那么瘦弱，吃这些没有全面营养的东西，能不瘦吗？
无奈，楚沐川只能点火，拿了一包冻了不知道多久的速冻包子在锅上蒸。
这是他能找到的，还没过期的食品中最营养全面的东西了。
咔哒。
门开了。
楚沐川朝厨房外望去，曲墨度正闭着眼从房间出来，打着呵欠朝厕所走去。
“早！”
“早……”
曲墨度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懒懒回答，钻了进去。
楚沐川对于他冷淡的态度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现在他们只是相处了不到一天而已，他肯定能够让曲墨度对他热情起来的！
小小的房子内空间局促在一起，
“咦，牙膏味道怎么不对劲……”
一秒，两秒——
“靠，这是洗面奶！”
厕所的门被重重甩开，“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