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哐啷”一声面帘掉落。
月霓旌被人一手抱腰,一手捂嘴的拖入了暗处。
她立马用手肘去攻击对方的腹部。
男子闷哼一声“嗯”
“小月,手下一点都不留情。”
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心,咬空了。
“放手……”
红衣男子放开手,把她转向自己,面对面。
月霓旌看着面前的人,想起了刚刚听到的话。
她的眼睛有点酸涩,死死的用指甲掐手心。
“松手!”
红衣男子握住她的手,扣开她的手指,看着她手心指甲印子。
心疼,声音嘶哑道“你可以骂我,打我,但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她转过脸,不想让对面的人看穿自己的软弱。
仅是只言片语,她就如此痛苦。
以后要如何是好?
红衣男子掐住她的下颚,强行把她转向自己。
感受到虎口处的凉意,他手一僵。
月霓旌反手把住他的手掌,一口咬在了大拇指下端的大鱼际肌上。
她的泪与他的血,都是咸的,一同在她的舌尖徘徊。
红衣男子眼睛干涩,心脏抽痛,把手上的痛显得无关紧要。
他伸出空闲的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只要她不自惩,把自己撕碎都可以。
她听见别人议论自己时的僵硬,强装笑脸。
她挽上酆镐的手臂,他有点嫉妒了,但他不配。
他控制不住的抱了她,藏身黑夜。
月霓旌发泄的差不多,松开口。
散开的口脂湮没于血泪中,绝美的容颜毫无血色的苍白。
她低头看着他手上深深的齿痕,深可见骨。
怎么办?她又有点心疼了。
她低下头用舌尖扫过他的伤口,她的泪一直往下流。
决绝的流泪,想把泪一次性流干。
下次就不会痛了。
红衣男子感受到她的动作,手抖了一下,却被她捧捏的死死的。
半晌,月霓旌抬头,露出凄美的笑。
她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亮,刺伤了他的心。
“以后没有必要,我们不要见了。”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我与你的结局早已注定。
“漏雨的屋檐,破碎的玉佩,那便是我们的一生。”
说完这些,她把泪水往上抹去,捡起刚刚掉落的面帘戴上。
决然的转身,不给身后之人半点机会。
她装作淡定的走着,试图忽略后背炙热哀伤的眸光。
咬着唇运用轻功,跑开了,她逃了。
红衣男子停在空中的手无力脱落,人重重的靠在了假山上,滑坐在地上。
泪水坠落,抚上她留下的咬痕,是她的温度,也是她的痛。
“我要…如何…才能…做到…不见你。”
伤她至深是自己,爱她至深也是自己。
月霓旌强撑着飞跑了一段距离,便脱力的倒在假山上。
挪入黑暗,血液沸腾,蒸煮着每一寸肉。
把衣袖塞在了口中,堵住破碎的呜咽。
九月不败的花,枯萎在爱你的康衢,用枝干搭建遗忘的东篱桥。
酆铠与酆镬路过此地。
酆镬听见如同小猫似的呜咽声。
“七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酆铠指着月霓旌的方向。
“那边,奇怪皇宫什么时候有小猫了。”
她情绪混乱,思绪万千,一时间没有发现靠近自己的二人。
“别哭了,给你!擦擦吧!”
“女子不该如此糟践自身,你的父母知道,会难过担心的。”
酆铠因夜色的缘故,以为她是刚入宫的宫女,思家哭泣。
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是他父皇的女人。
“现在的地方不好待,来侍候我如何?”
“我对宫人挺好的。”
“等到二十五岁我就放你离宫。”
月霓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离宫吗?
她的一生就是为了进宫准备的,哪来的离宫。
看清她的脸,面帘都遮挡不住的美。
被父皇看见,又是一位娘娘。
可惜美人妆被哭花了,但美人依然是美人。
多了几分柔弱感,让她更显娇媚。
她打量着二人的穿着,皇子龙褂,手上的扳指。
她苦笑一声,酆家的男人真是无处不在。
深吸几口气,缓和一下心情。
优雅的站起身,恭敬的行礼道“给七皇子,八皇子安!”
酆铠疑惑道“我有这么出名!”
她带上了虚假的笑,淡然自若的说着。
“你们身上的服饰,是最好的证明。”
“扳指上的字,我能看清。”
“让七皇子,八皇子见笑了。”
“你们就当没有见过我。”
“更没有见过我哭。”
酆铠皱眉道“你不是宫女。”
“不是!”
她躬身行礼道“小女还有事,先告辞!”
背对着二人道“二位殿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我。”
“生活在皇宫的人,都很聪明的。皇子应该更聪明才是。”
酆铠与酆镬心想,他们不会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会死的很惨的那种。
月霓旌寻道湖泊,用帕子沾上冰凉的水,一点一点的擦掉脸上血迹与泪痕。
幸好她只有上淡妆的习惯,要不都收不了场。
浓妆哭花很难看的,不重新洗净,再化妆,都不行。
看着水中倒影,水中捞月,不过如此。
“小月,你还好吗?”
她迟早变成疯子,被酆家的男人逼疯。
咬牙切齿,忍着一看到他就崩坏的心情。
愤愤的起身,忍住那又要滚落的泪。
苦笑道“说好了不再见的。”
红衣男子隐藏的爱意,被痛占据,她与他之间只剩卑微的撕扯。
“你第一次进宫,三宫六院很大,我担心你走丢。”
他跑过大半个红墙才找到她。
她张了张嘴,一滴眼泪垂直掉落。
“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就当放过你自己。”
“你的父皇,三公九卿都在等我,等我去接你父皇朱批的赐婚圣旨。”
“你忘了吗?你亲口告诉我,你舍弃身份只为了骗我,骗我的爱,我的心。”
“然后再把我的心狠狠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无法复原。”
“是你先放弃我的,你这样扯着我,我很痛啊!”
月霓旌再也控制不住的,飞跑出去,她想飞出去,直到死亡都不终止。
红衣男子看着跑远的人,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馏儿,做的很好。”
红衣男子虚弱的跪在了那人面前。
“父皇,还要我做什么。”
让他如何拉扯她,真的把她逼疯吗?
皇帝看着脚边的三子,一个不厌也不喜的儿子,他的存在证明着自己的无耻。
“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