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霓旌被扯开,倒在了榻上 ,卞璞唇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咬痕,抱着头坐在榻前的地上,一脸痛苦的戴上了面具。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里的安神成分起了作用,月霓旌停止了挣扎,陷入了沉睡。
卞璞为她解开了束缚,看到她手上一圈的红痕,拿过发带重新把自己的头发束起。
“春风打盆水来,给姑娘擦下身。”
春风道“是!奴这就去。”
在春风给月霓旌擦身期间,卞璞站在门口背手看着天空,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错误的抉择。
月霓旌从睡熟后,就开始做梦,梦中她与酆镐是青梅竹马,她一直盼着酆镐从战场归来,十里红妆迎娶自己,她坐在院子里的紫云木下等了一年又一年,送去的书信一封又一封都没有归期,垂髫之年等到了碧玉年华。
她终于等到屡立战功的少年将军,骑着高大的白马,雄姿英发的走进城门。
她看到酆镐的怀中抱着一名女子,酆镐对其温柔细语。
她牵着女子的手走到自己身前道“阿夭,这位是阿兰,我与她在边疆互生情愫,已经互许终身。”
“阿夭,如果你愿意,我依然可以纳你,但是我的妻子只有阿兰一人。”
月霓旌面无表情道“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你的什么?青梅竹马吗?儿时的承诺算不得数!那圣旨呢!”
酆镐脸色有点难看道“那你想怎么样?”
月霓旌讽刺道“你纳我?给你伏低做小吗?我不愿意。不过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了。”
转过身道“明日皇宫见,圣旨上写着我们二人的名字,也应该是我们二人去求陛下收回圣意。”
祝福道“祝少将军与阿兰姑娘百年好合,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世世代代结为夫妻,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潇洒离去,眼角留下一滴泪,飘落在空中。
此后月霓旌还是成为了太子妃,只是换了一个太子,酆镐做了将军如愿娶了他的阿兰姑娘。
她从太子妃做到皇后再到太后、太皇太后,而酆镐一直稳坐将军之位。
卞璞坐在榻边,看着她从一开始的满面笑容,到后面的泪流满面,睡梦中一直挣扎口中道“她是你的妻子,而我只是你少时的一句戏言。”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空等了八个春秋 。”
月霓旌猛的睁开眼睛,直起身,看到榻前的人,猛的扑了上去,略带哭腔道“卞哥哥,爱是无法分享的。”
月霓旌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那么真实,又痛彻心扉。
“但我依然很痛,锥心彻骨的痛。”
“呜呜呜呜……”
卞璞无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道“只是梦罢了!”
“呜……梦是现实世界的缩影,呜……不是虚空幻境的全景。”
卞璞把她放在榻上道“小虞,你乖乖睡觉,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去玩。”
“卞哥哥,为什么唤我小虞。”
“认识这么久,还从未唤过你的名字。”心想不愿唤那个男人给她的名字。
月霓旌道“好吧!”
“卞哥哥,这枕头太硬了,我睡不着。”
说着就把头枕在卞璞的腿上。
卞璞惊讶道“小虞,这是做什么?”
“我以前都是这样枕在嬷嬷腿上睡觉的,可软可舒服了 ,有阿娘的味道。”
卞璞便秘的表情,不知道怎么说,是说你不能随便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睡觉,还是说我不是你娘。
“等我睡着了,卞哥哥再把我放榻上,好不好?”
卞璞艰难开口道“好!”看着月霓旌趴在自己腿上的头,他虽然碰过女人,却拿腿上的小丫头没办法,时而聪明,时而犯蠢。
掉起眼泪来,跟不要银子似的 ,却又觉得她的泪就是金豆子。
皮肤娇嫩的一掐就红,很能激起男人的兽性,却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绕指楼的其他姑娘,都想爬自己的床,来逃避“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命运。
月霓旌心想有免费的人形枕头,不要白不要吗?如果酆镐知道她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会不会想“弄”死我。
不!不!不!只要“藏得深”,到时候“杀人埋尸”,酆镐绝对不知道。
更何况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未来还不是要后宫佳丽三千人的,帝王家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扯淡。
这么说皇帝与青楼女子没有什么不同,一个用身体去讨好后宫女人,一个为了生计服侍不同的男人 ,都不高贵,也都不低贱,只是皇帝身份地位摆在那没人敢拿他与青楼女子比较。
在这个以男人地位为主导的国度里,女人侍二夫就是淫乱,男人驭女无数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想想,心中连连叹气,好不公平,女人还要生孩子,搞不好一尸两命,胡同捉驴,两头堵,要养孩子,还要防备小妾,还要无任何征兆的夺宠。
生不出孩子女人的错,生不出男孩还是女人的错,搞到最后男人怎么做都是对的,只需随意播播种,就能儿孙满堂。
越想越憋屈,憋屈着憋屈着就睡着了。
但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多社死,睡着后哈喇子流了卞璞一腿。
卞璞闭着眼睛假寐,感受到腿上一阵热意,低头一看,哈喇子浸湿衣袍,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自己腿上。
看的无声一笑,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让她睡的舒服一点。
一顿怕是在养女儿,自己比她大一纪,还要哄她睡觉及喂药,狗屁,那个父亲会那样给自己女儿喂药。
闭上眼睛心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妻子及孩子的。
刺史府中,酆镐白天看太阳,晚上看月亮,盼月亮盼星星,没有娇妻在怀的日子真难熬,有娇妻在怀也难熬,不过“熬”的意味不一样罢了。
“冲轭,太守府如何?”
冲轭摇摇头。
“那土匪窝呢?”
冲轭还是摇摇头。
“冲轭,你半天打不出一个闷屁,一问三不知是啥意思?”
“主子,不是让我少说话吗?您不嫌我烦了?”
“冲轭,这进度有点慢,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自从酆镐习惯了温香软玉,这孤枕寒衾的夜晚他是一刻都受不了,越来越烦躁了,像一只失偶的鹤,思念着孤单的鸾。
酆镐道“冲轭,明晚去夜探太守府,就不信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再精明之人,都会在无意识间裸露自己的尾巴。”
酆镐“阿嚏”一声。
冲轭焦急道“主子是不是着凉了,找个大夫来瞅瞅。”
酆镐开心道“最近一直这样,可能是阿夭在想我。”
在阿夭一次次的努力下,酆镐已经成功跻身“渣男”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