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逛了一圈,院子确实按她“喜欢”布置,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屋一瓦均是。
在乍现的春阳里,心中一叹,其实……在世间已然找不到她喜爱之物,不过心意她领受了。
逛着逛着“清秋堂”三字闯入她视线,里面还有管教嬷嬷的教导声,很大很震很尖锐还刺耳。
那个娇养长大的小公主,受得住几日呢?
宫苑里的美人最是沉闷,那是活下去的代价。
“厉侧妃,近日如何?”
偃月恭敬道“用膳,入寝,受宫规礼仪。倒是比初来时知礼了几分,性子也平和了许多。”
眼里的光消散了不少,这句偃月没说,但她明白的。
知礼平和意味着驯服……
山中百合移栽院中,放在名花中圈养,就成了一株寻常的花,失去最初的药用。
“十万大山茉莉花,闯入公子王孙家,心意无可挑剔,莫要辜负才是,细细娇“养”才好。”
偃月见她如此关照情敌,上位者的心思你别猜,点头道。
“是!”
山魈是可以随意出府的,算是给异域之人的优待吧!只要别去打扰酆镐就行。
怕厉上兰有事没事去他眼前证明存在感,无令不得出。
山魈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些小玩意,准备讨厉上兰开心,看见她一脸戒备。
她笑的无可非议,客气的对山魈点点头。
扯下腰上的玉佩,把系绳缠绕玉佩,向山魈走去,递过去。
“我答应过厉少主,照拂他的妹妹,拿着玉佩,凡是有玉佩上标识的铺子,药铺、钱庄,只要开口都会给予帮助,不限时辰次数。”
看出山魈的迟疑,眉头一挑道“你们虽入了太子府,在京都皇家眼里,也是外人。”
“生个病什么的,无人敢医治你们,你贱命一条,那个任性小公主可不是,你舍得。”
“拿着玉佩,里面的嬷嬷对她都会和颜悦色几分。”
“三、二、一…………”
山魈动摇的接过,一脸为难,想开口道谢,却欲言又止,她与厉上兰的身份太尴尬了。
她拍了拍衣裳皱褶,随意道“不用谢,我拿了报酬的。”
“她当不起我的情敌,也做不了我的刀下亡魂。不招惹我,我保她一生平安。”
不屑道“争与不争,不争是争,争是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话一落,她背手朝着外院走去,背影如同活了百年,看透所有,从不说透的老者。
坦然自若,一生顺遂。
山魈拿着玉佩走进清秋堂,厉上兰正承受着嬷嬷们的暴吼,有点麻木呆愣。
山魈端来茶道“嬷嬷受累了,喝杯茶再继续。”
学习上宫里常用的那一套谄媚奉迎。
嬷嬷们入住太子府多日,太子从未踏入清秋堂一步,浸淫宫闱多年的嬷嬷明了,侧妃都未被太子开垦过,就失宠了。
不懂太子是何意,放一个大男人在自己侧妃房里,也不怕他们寒夜寂寞,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山魈公子客气。”
山魈看着嬷嬷们都喝起了茶,把视线移向厉上兰,扶着她坐下,把玉佩系在了她腰上。
怕她不要,撒了谎。
“这是我去街上买的,特别适合公主,望公主喜欢。”
厉上兰泪水涟涟道“哥哥走了,只有山魈关心我了。”
山魈爱惜之情,如风一般,开口道。
“我会一直陪着公主的,直到死亡。”
永远都不知道他的爱也没有关系,是他愿意的。
过后,嬷嬷瞥到她腰间的环佩,几人对视一眼,厉上兰过的舒服了不少。
允许她休息,用膳也不再催,走路不再被打,做不标准也不再骂,改为温柔和善的指点调整 。
厉上兰还以为自己多日来的努力得到了嬷嬷的认可,脸上露出了笑意。
山魈苦笑一声,这怎么比,人家都不用说一句话,就可得到他磨破嘴皮都得不到的结果。
她回到酆镐的房间,酆镐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摩挲着自己的膝盖。
她弯腰蹲在地上,移到了酆镐身后 ,蒙住酆镐的眼睛,捏着鼻子,娇俏道。
“猜猜我是谁?”
人未至,味先到,酆镐在她未进门时,就发现了她,配合道。
“是谁呢!是谁呢!我想想……”
左右手配合,把她扯入怀里,捏着她的鼻子,夸出一枝花来。
“是我那美丽动人、善良大方、善解人意的小娘子。”
她惊呼道“你的腿,快放我下来。”
酆镐死死抱着她道“我被你压残了,你要负责我的后半生,从今往后的每一日,你都要与我在一起。”
“直到黄土垒砌成穴,顽石雕刻成碑,你都不许离开我 ,是非功过,我与你同在,你休想离开我。”
”我爱你。”
“怕护不了你。”
“唯有你在眼前,我才能心安。”
她听着酆镐坚定的话,有点愣然,抚上酆镐脸颊道。
“殿下,怎么了。”
酆镐手环上她的背,紧紧将人箍在怀里。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接受他的存在,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我也可以效仿。”
为了留住她,酆镐把尊严踩在脚下。
她傻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天呐!她都听到了什么,快把她敲晕,快吓死了,一女侍二夫,这是一国储君说出来的话。
酆镐不会是想害她吧!
尴尬失笑道“殿下多想了,我与他…………没有到那步。”
酆镐摆明了就是想留下她,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她,面子威严通通都是浮云。
以及背着他去偷吃,还不及摆在明面上,一致对外。
“我以你丈夫的名义,允许你与他在一起,不过我要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她惊恐万分道“殿下,玩真的……”
酆镐闷声道“嗯!真的不能再真。”
她找不到话说了,实在是酆镐离了个大谱,男人都很在乎面子的,酆镐玩这出,把她玩不会了。
酆镐怕她不信,真切道“有空一起用个膳,他那兄弟我认下了,妾氏要给正妻敬茶的,我们是男人就不用了,喝杯酒就算礼成了。”
她被酆镐的话劈的四分五裂的,装死的靠在酆镐怀里。
酆镐不放过她,掐拿住她的下巴尖尖,委屈道。
“我都这样了,夭儿,记得多宠爱我一点。”
她心累,底气不足反驳道“我与他真没到那程度,顶多亲亲抱抱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