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火兽是兽族,它更不在乎这些,它只会心疼你过去受过的苦,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就产生离开噬火兽的想法,那都是错的。”
鹿小路连声安慰着火千伊。
火千伊愣愣地看她,“我和大火球只是朋友,它当然不会嫌弃我。”
鹿小路:“……”
啊,忘了,噬火兽说喜欢火千伊是在火千伊昏迷的时候,刚苏醒的火千伊还不知道噬火兽对她的感情呢。
鹿小路打着哈哈,紧忙转移了话题,不想破坏噬火兽和火千伊的关系。
急切的龙吟声忽然从洞穴外传来,没等火千伊反应过来,一头冒着火光的巨龙便从洞穴外降临。
它手里拎着一包什么东西,离地面还老远就被它啪叽一下扔在了地上,飞到近前,火龙的速度却又停住了,它轻飘飘地落下,生怕自己飞得太快,带起的热浪和飓风会吹到床上单薄的人儿。
小逝从噬火兽身上下来,走到鹿小路身旁惊讶地看着火千伊,却是和鹿小路说道:“姐姐,她醒过来了?”
鹿小路点头,视线落在火千伊和噬火兽身上。
一人一兽隔了数千年的再次对视,两人眼中都带着惊讶和心疼。
鹿小路看到火千伊的眼眶湿润了,可比她更快流下眼泪的却是噬火兽。
庞大的噬火兽像是办错事的孩子一样,一边哭一边哽咽,“小火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我以为你一直好好活着,只是贪玩才忘记给我送本命珠,我真的不知道你被这些人抓起来了呜呜呜……”
比一栋楼还大的噬火兽哭起来竟然会张大嘴巴,扯着嗓子嗷嗷地哭。
火千伊本来也是想哭的,可听到噬火兽哭成这样,她反而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好了,你都已经是这么大的大火球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你也是够笨的,我说拿本命珠去给我爹治病,几天、几个月就好,最多是几年功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几千年,你怎么就放心自己的本命珠放在我这里几千年,都不出来找一下呢?”
因着和鹿小路聊了好一会儿,火千伊已经重新适应了说话能力,再有续命丹和圣品疗伤丹加持,现在的火千伊说起来话不但顺畅很多,说话声音也恢复了以前的温柔语调。
鹿小路刚想夸火千伊的说话声好好听,却发现噬火兽哭得更大声了。
它脑袋搁在火千伊的病床旁,一声接一声地抽泣,鹿小路从没听过哭得这么大声的龙泣。
她有点嫌弃地捂住耳朵,见火千伊也皱眉,鹿小路直接说:“噬火兽,你别哭了,火千伊的耳朵刚恢复,你要把她震聋吗?”
噬火兽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它眼里还蓄着泪水,紧忙小心翼翼去看火千伊,生怕自己震伤了她的耳朵。
“我没事,已经快好了。”
火千伊摇摇头,四肢重新生长,如今只差双手双脚正在重生。
重生的每一秒都是难熬的,刻骨的疼又伴着入骨的痒,每一秒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
可这一切对火千伊来说似乎不算什么,从她清醒到现在一直没说过疼,似乎这种程度的疼痛发痒她早已习惯,像是感受不到般,火千伊不但能正常地和她们聊天,还能分出视线去看被噬火兽扔在地上的那一大‘袋’东西。
“那是不死族的人。”
小逝解释道:“我和噬火兽去不死族抓人,发现那里多为老者,年纪最小的看起来也三十多岁,我和噬火兽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年少的不死族。”
“他们没有新生的孩子,哪里会有年纪小的人了。”火千伊扯了下嘴角,淡淡地说:“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生不出孩子,用我的血肉续命,只能让他们不死,却不能让他们永远都不变老。”
“食我肉,逼我产子,再食之。”
“他们干尽了没良心的事,主神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再有孩子?”
“如今这些自称不死族的人,都是黑心肝的邪神信徒,他们早已没了良心,都该死。”
噬火兽立刻抬起头,瞪着眼睛愤怒地看向那些不死族,“没错,他们都该死!恳请女神大人让我烧死他们,我要把他们的灵魂一起烧死,让他们永远不能被复活!”
“邪神信徒啊~”鹿小路唇角勾了抹淡笑,“这个我擅长,让我来处理吧。”
“您……擅长?”
噬火兽想问鹿小路擅长什么,就见鹿小路走到了不死族面前。
刚刚的那一摔,就让不死族许多人受了伤,他们捂着胳膊、腿,或者捂着自己头,想出声又不敢,见鹿小路过去,不死族的人都瑟缩起来,生怕鹿小路会伤害他们。
“你们的族长是谁?”
众人瑟缩着退后,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老头被让了出来。
噬火兽抓不死族回来的时候是用小逝给的大网,像捞鱼一样一网全兜回来,如今众人退到后面却也退不了太远。
鹿小路走到近前,伸手在大网上划了下,将不死族族长从大网中露出,她没忍住上下打量着不死族族长,“听说你是邪神的信徒?”
不死族族长点头,看到噬火兽平安无事闯入族中的那一刻,不死族族长就知道自己多年谋划终成空,在强大的噬火兽面前,不死族族长是绝对没有反抗之力的。
活了这么多年,不死族族长觉得自己也算够本了,如今被噬火兽抓住,他只求一死,所以鹿小路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甚至还想故意激怒鹿小路,“我们一族都是邪神大人的信徒,你若是想伤害我们,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能力迎接邪神大人的怒火!”
“邪神大人的怒火?好吓人的词,幸亏我以前是当邪神的,才不会被你吓到。”鹿小路扯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下,问不死族族长:“你说自己是邪神的信徒,怎么连我都不认识?是因为我当邪神的时间太短,所以你没得及记住我的样貌?”
“你?”
不死族族长皱起眉,看着满身神圣光芒的鹿小路,“你身上的神威都快压得我喘不上气了,你明明是正统的神只,却说自己当过邪神……”
说到最后,不死族族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脱口而出,“你是那个只当了几个月邪神就抛弃我们的冒险家?你根本不配当邪神,你……你对不起我们的供奉!”
鹿小路淡淡抿唇,“谁要你们供奉了?谁又想当邪神了?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告诉你,别什么事都推到邪神身上,你自己种下的恶就该自己承担,想用邪神吓唬我们,我们会怕吗?”
“你……”不死族族长眼神快速变化着,忽然跪在鹿小路面前祈求,“曾经的邪神大人,求您帮帮我们,我们只是可怜人,是她!”
“是那个女人!她拿着噬火兽的本命珠诱惑我们,说要给我们永生的机会,骗我们和她生孩子,然后掐死自己的孩子给我们食,我们不食她就发疯,说会让噬火兽毁掉我们,我们太害怕了,我们那时候只是普通人啊。”
不死族族长佝偻着苍老的身影,说话声都断断续续,却一点都不停顿,直接颠倒黑白,“我们不想当什么不死族,我们只想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是这个女人非要用我们做实验,看看自己是否能让别人不死,她疯了,切自己的肉,切自己的骨,她不是个正常人!”
病床的火千伊闻言气得剧烈挣扎起来,恨不得爬下病床打不死族族长一顿,鹿小路回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直接对小逝说:“你回海底群岛一趟,把假性眼泪带过来。”
小逝也不问鹿小路想做什么,立刻点头消失,不过一分钟又再次出现,身旁跟着一脸懵逼的假性眼泪。
“老板,听小逝姐说您找我,呦~好大的火龙,噬火兽?”假性眼泪一出现,率先注意到噬火兽,他皱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忍不住说:“好大的血腥味啊,这是什么鬼地方,黑漆漆的,还有一群……老怪物?”
说到最后,假性眼泪的视线落在不死族身上,眼底的嫌弃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