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兴军气坏了，跑出去好远。
钟朝阳在后面跟着，孟兴军慢，他也慢。
“跟着我干嘛？”孟兴军回头凶他。
钟朝阳抄着兜：“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嘛。”
正好经过一个石墩子，孟兴军直接坐上面，不走了。
钟朝阳凑过去，靠在石墩子旁边的树上看着孟兴军笑。
“你笑什么？”孟兴军没好气。
钟朝阳好奇啊：“这就是爱情的苦吗？”
孟兴军差点没被他噎死：“别胡说八道啊，啥玩意爱情，我跟她是纯事业关系。”
还不承认呢。
钟朝阳就说：“那这事也太憋屈了，你老板都跟你仇人合作，这么受气，咱别跟她干了！”
孟兴军：“……我欠着卖身契呢！”
反正钟朝阳知道张晓兰替他还债的事儿，孟兴军也不怕害臊，就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
钟朝阳笑：“我知道，欠了六千多，可是你有钱啊。之前不跟我家来往也就算了，现在跟我爸重新联系上，明知道他手里有我姑姑留给你的钱，你要过来还债换自由啊！”
孟兴军：“……跟你说不明白！”
“有啥不明白的，除非你就是喜欢人家，有别的想法。”钟朝阳故意激他：“如果没有，现在就跟我回去要钱，还债，恢复自由身，你敢吗？”
孟兴军气得从石墩上跳下来：“你激谁呢！走，要钱去！”
钱本来就是孟兴军的。
他张口要，钟父直接将一张存折塞到孟兴军手里。
从钟家走出来，孟兴军晕晕乎乎的：“这么容易就给了？”
本来还打算钟父多问两句，他知难而退，顺水推舟，不要钱了。
谁知道一提，直接给了。
“那必须的，这钱本来就你的，我爸扣着不给，他对得起我去世的姑姑吗？”钟朝阳眼睛粘在存折上：“走，现在咱就去还钱！”
孟兴军沉默了一下：“着什么急，我总得想好怎么说吧，这样多伤有粮爹和大花娘的心，对……吧！”
钟朝阳撇撇嘴：“你就是不想赎身，那钱给我吧，我正好需要投资呢。”
孟兴军斜楞他一眼：“你是不是早打这笔钱主意，才激我要钱？建议你回去躺床上，将自己砸晕，梦里啥都有。”
“兴军啊，”钟朝阳叹口气：“我昨天梦到一只鸭子，都被拔毛做成烤鸭了，那嘴还咔咔的硬，跟你一样一样的。”
“这钱在你手里，你爱还不还，但是哥有句忠告得告诉你：感情这事，得平等，才能走下去。”
孟兴军一听，马上问：“还挺有经验，谈过对象吗？”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么问就没意思了。
钟朝阳不跟他废话，拽着孟兴军就朝炖菜馆去。
一来一往的，时间都耽误了。
叶支花和张晓兰都不在炖菜馆，学生已经陆陆续续来吃饭了。
钟朝阳朝忙碌的周宇打招呼：“哥，我大姨呢？”
“你们老不来，晓兰妹等不及，表妗担心，跟着她去天顺楼了。”周宇看一眼紧张的孟兴军：“你要不现在过去？”
孟兴军刚要点头，余光突然瞥见钟朝阳看好戏的眼神。
他往柜台后一坐：“不去，下午还了钱，我就自由了！”
孟兴军坐在柜台后，学生以为他收钱呢，有两个小女生推推搡搡，红着脸过去：“哥，买饭票。”
孟兴军顺手接过钱，熟练的数好饭票递过去。
小女生拿着饭票，小声尖叫两声，满面含羞的过去打饭，时不时朝孟兴军偷看一眼。
走了这俩，还有另外的，不知不觉，孟兴军接替了叶支花平常的位置，算账收钱。
这哪行！
他偷偷瞟一眼墙上的钟表，眼看着时间就指向十二点半。
旁边还有个钟朝阳，自己打了份菜，就守着他不紧不慢的吃。
“哎呦！”孟兴军突然捂着肚子对钟朝阳说：“你帮我看一会，我上个厕所！”
说完就往外跑。
周宇真以为他肚子疼呢：“兴军，公厕远，咱院里有茅厕！”
孟兴军跑的更快。
…………
叶支花坐在天顺楼的包间里，浑身不自在。
这装修，太豪华。
她两辈子都没进过这么高大上的地方。
但是咱不能露怯！
她盯着对面的秦秘书。
对方端茶杯喝水，她也喝；对方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手，她也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手。
秦秘书察觉到，面无表情。
服务员收了热毛巾，又每人面前放了一只碗。
叶支花一看碗里，清清凉凉。
她也不能端起来尝尝，万一不是喝的呢？
电视里都这么演。
她偷偷往秦秘书那边瞄。
秦秘书嘴角突然勾了勾，冲着碗缓缓伸出双手，谁看都是要洗手的。
叶支花见状，也伸手。
秦秘书更乐了。
没想到今天来，还能看到洋相，真好玩。
叶支花直接端起碗闻了闻，问服务员：“这是啥？”
“汤，熬的山药骨头汤。”服务员回答：“我们酒店特色，上菜先上汤。”
这规矩还满怪得嘞。
叶支花冲对面秦秘书说：“孩子，这是汤，你别当洗手水啊！”
服务员看过去，就连忙着商业互吹的张晓兰和延初升，也惊讶的看向秦秘书。
不至于这么土包子吧？
秦秘书涨红了脸，讪讪收回手。
叶支花撇嘴。
她只是没见过世面，又不是傻。
刚用湿毛巾擦过手，怎么可能再上一碗水让你洗手，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还想坑她，真坏！
叶支花对这次合作，更抵触了。
不过那个延老板，看着却很良善，目光也没有乱瞟，好像跟张晓兰说得一样，不动跟他平起平坐谈生意的女人。
且看着吧。
一顿饭下来，倒是没有发生叶支花担心的情况。
张晓兰和延初升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约好明天带设计图去厂里打版。
双方都不喝酒，这顿饭吃的就很快。
延初升一天要赶好几个饭局，很快带着秦秘书告辞，也没有出酒店，直接去了另一个包间。
张晓兰总算松口气，也带着叶支花往外走。
叶支花：“等会，我打个包！”
一桌菜，好多都没怎么动，太浪费了！
可是现在，也没塑料袋什么的，也不流行大包剩菜：“让服务员装食盒送咱炖菜馆吧。”
张晓兰倒是没觉着丢人什么的，因为她也觉着一桌菜不吃就丢，太浪费：“行，我先去结账，给服务员说一声，你先在这看着。”
她出了包厢门，往楼下大厅走。
厕所挨着楼梯，正好从里面摇摇摆摆走出一个人。
看到张晓兰，那人立马眯起眼，先盯张晓兰胸，再打量那双大长腿。
张晓兰常年在外面，见这种人见的多了，她翻个白眼，没搭理，就要绕过去。
“哎，别走！”那人伸手，冲着张晓兰胸脯就过去了。
张晓兰：“……”
艹，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