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在桥下的河道边，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季零一边向前走一边看着旁边的水面发呆，身边的江祀没有说话，只是随时替她看着脚下和前面的路。
“在我寂寞，或者对人生感到厌倦的时候，就常常向莫可倾诉。”圆乎乎的男孩走在优幸身边，他的头发被反带的帽子压住，贴服在额头上，说话时低头看着手里的画，语气老成。
优幸忍不住扬了扬眉毛，笑着调侃：“‘对人生感到厌倦’？你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的。”
“小孩也是很累的啦......”宽太因为他的调侃扬起了一个笑容，脸颊把眼睛挤成两条缝，因为年纪不大显得憨态十足，让优幸总是忍不住带着笑去听他说话。
略微耳熟的台词勾起少年时的回忆，没有隔着屏幕，就这么在身后响起。走在前面的江祀眼神略微放空。
抱着手机看剧的日子离她已经太过遥远，能够有点耳熟已经是江祀记忆力的极限了。
如果不是她精神各方面多少都有点因为特殊的能力而强化了许多，也许连这点“耳熟”都不会有。
只是......依旧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无论是那属于“年轻的自己”的记忆，还是这个充满了奇迹的世界......还是身边再次活过来的人――不单单指肉体上的“活”。
身边的人在这个世界好像拥有了无限的生命力，任何东西都不会打倒她――她自己会安详倒下，不需要打。
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是江祀从未见过的模样。
是什么改变的她？这个充满了光和奇迹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各式各样充满了希望的人？还是她身边的朋友？
贝利亚不符合，朋友都不算，所以不是他。江祀冷漠的将脑子里出现的家伙打散。
是也得是小陆吧，也可能是赛罗，红凯？伽古拉也行。
“在想什么？一副要杀了谁的样子。”季零的声音懒懒的拉回江祀的思绪。
江祀看着旁边无聊到打哈欠的人，问道：“他还没回来吗？”
季零回过神来，没有问“他”是谁，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孩子大了”的语气：“是啊，哎，好不容易能出门了，舍不得回家很正常，也不知道和K老师上哪鬼混去了。”
然而她身边的人并不是之前那个被同化后骚话满天飞的小年轻了，她是个被世道狠狠磋磨了的正经人。
被骚话哽了一下的江·老实人·祀沉默的思考几秒，默默撇开了脑袋。
季零却看都没看一眼，非常大声的哼笑一声，伸手把她的脸掰了回来，突发恶疾：“想笑就大声点，像我这样：哈！哈！哈！哈！”
她一只手捏着江祀的脸一只手叉腰，仰头大笑四声。
走在她俩身后的优幸和宽太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闻声投来疑惑的视线。
优幸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熟练的对委托人解释：“她上次被敌人打到脑袋还没好全，我们其他人没有这样的，都很正常。”
江祀被她捏着脸倒也没反抗，从眼睛弯起来的弧度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在笑：“你都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笑的？”
季零不屑：“笑话，我跟你什么关系，你撅个腚我就知道你要放.....唔唔？唔唔唔！”
“......你少说话的确有利于净化空气。”江祀笑容一秒消失，将季零的上唇下唇捏住，冷漠无情的伸直了手臂，撇开头远离她。
季零：抗议！
优幸：噗嗤。
宽太抬头看他。
优幸笑着：“她们关系真好，对吧？”
“嗯！就像我跟莫可一样！”
――――――
“不好意思！”
带有歉意声音在身后快速道了一声歉，拿着黑箱的不明人士下意识回头。
“呲啦――”蓝色的电流猛的从他腰间传来，顷刻间席卷全身，“咚”的一声，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好有礼貌。”季零鼓掌捧夸。
急着想救莫可的宽太还是忍不住抬头疑惑：“这不是偷袭吗？”
江祀淡定的把地上躺着挡住了门口的人踢远：“这叫先礼后兵。”
季零鼓掌：“好有文化。”
“不要上班时间说相声。”优幸因为两人的插科打诨，表情垮掉了几秒，叹口气恢复状态走进没有灯光昏暗的房间。
“好的优幸前辈~”季零笑嘻嘻的回应。她伸手牵住宽太，不让他一个小孩子心急跑散，她带着小孩跟着优幸走进去，江祀垫后。
黑暗的室内只有各类泛着蓝光的器皿映出来的各种不明生物碎片，优幸神色越发沉重：“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在寻找莫可的间隙里，宽太突然愣了一会停下了和优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然后着急的指着一个方向说听到了莫可的声音。
优幸三人也没有质疑，只是尽量平复宽太的情绪跟着他跑起来，拐进了不少路口和巷口，最后来到了这栋看起来没什么人烟的楼房下。
眼睁睁看着宇宙人幻化成普通的年轻男人走进这栋楼，三人因为七拐八拐的路程产生的些许疑惑也彻底散去。
然后就有了优幸先礼后兵的礼貌招呼。
“实验室？”
季零看了一圈被关着的小怪兽们，找到了和宽太画的一模一样的橙色小球。
“莫可！莫可！我现在就救你出来！”宽太着急的扑过去想要把莫可救出来，却对笼子毫无办法。
江祀后退着靠近他们，淡声提醒：“来人了。”
没人注意到优幸极差的脸色，他按了按太阳穴，压下那因为宽太和周围小怪兽们吵闹的声音升起的情绪，伸手将宽太护在身后。
恶人协会的宇宙人成员举着枪形成包围圈向他们靠近，停在了优幸三人手中持着的武器范围之外。
“大哥哥......”宽太害怕的攥紧优幸的衣摆。
季零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和江祀站在优幸左右两边，呈三角形状护住宽太。
“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
“地球人。”
带着嘲笑的声音出现在昏暗的房间中，蓝色的投影出现在几人面前。
一声不大的喷笑突兀的响起。
站在优幸右侧的季零顶着一众移过来的视线，挑眉挤眼嘴角一边勾起：“哪来的乌贼？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江祀那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冷漠的扯了扯嘴角：“可能因为这里是日本吧，不知道也很正常。”
迅速搜索出乌贼一词的齐布尔星人看着那洗干净躺在白色瓷盘里，脑袋旁边摆着绿叶的，被地球人烹饪的已躺尸生物，他深吸了口气，没有生气。
他睁着那闭不上的死鱼眼（真·死掉的鱼的眼珠子）张口骄傲的报出自己的名号：“我是齐布尔星人玛布赞。”
“私密马赛，未闻鱼名。”这是季零。
“为什么来地球侵略的宇宙人都这么喜欢自报家门？”这还是季零。
“为了（圆）谷史留名吧。”这是江祀。
玛布赞咬牙：“......是宇宙中最聪明的生命体！”
“为什么，因为他脑袋大吗？什么宇宙这么废物。”这是季零。
“阿零，不信谣不传谣。”这是江祀。
优幸不语，只是一味的憋笑。
“你为什么要抓我朋友莫可！”宽太仗着自己被夹在三人屁股后边，十分安全，伸出脑袋大着胆子扬声质问。
无奈优幸在忙，小小年纪的他只能顶岗上位跟上了这集的进度条。
外星乌贼轻蔑的向他投来一个视线，虽然没一个人能从那圆溜溜的死鱼眼看出来这个情绪。
他说：“这里是孕育新生命的工厂，改变dNA的排序，创造出更强大、更聪明、更美丽的――究极怪兽！”
“我要做的可是创造生命的伟大事业！这可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啊！”
“吵死了！”触手兴奋挥舞的外星乌贼突然暴起。蓝色的电流在一众铁笼上浮现，小怪兽们的惨叫也盖不住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莫可！！”电流并没持续多久，宽太挣脱优幸的胳膊扑向铁笼。
季零嘴角弧度下滑，停留在了皮笑肉不笑的程度。
几道倒地的声音响起。
江祀不动声色的来到她身边，肩靠肩，熟练的配合脸色白了一个度却在昏暗的房间不被察觉的季零，沉默的感受来自肩膀的重量，判断着她的虚弱程度。
玛布赞扭头，只见包围着季零几人的部下无一存活的倒在了地上。
压下心中的惊疑，他下达指令再叫了一批人。
没等到他故作淡定的出声威慑，早已失去了笑容两眼通红的优幸向前两步，咬牙怒骂：“你怎么配称自己为神明？！你做的事就是对生命的亵渎！”
玛布赞最忍受不了他人的指责，他嗤笑一声，将季零抛之脑后，高傲的宣扬自己的理论，将优幸毫无攻击力的怒骂驳回：“科学家的想法应该是自由的，不能拘泥于伦理和道德。”
他话音一转，语气颇显得意：“最近，我在拍卖会上拍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优幸低声自语，眼睛扫过桌上的笼子。
“拍卖会？”季零捕捉关键词。
“哥莫拉的遗传因子。”玛布赞身边亮起哥莫拉的立体影像，他伸着自己的一根触手，往前挪动。
“雷德王的遗传因子。”
他语气得意，又挪了一步，甚至还转了个圈。
一个黑红色的立体影像从下至上浮现。
“贝利亚的遗传因子！”
在季零几人追着宽太赶来这栋楼时就悄无声息回到了一心同体状态的小黑屋里，久违的躺在地上窥屏的贝利亚一个仰卧起坐：
wtF？
什么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