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红发老者的气势顿时一滞。
他刚才也只是一时得意,现在冷静下来,确实找不到陈家老祖话中的破绽。
只可惜覆水难收,他话已经出口,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呵,你倒挺会说话嘛。”
索性,这位红发老者破罐子破摔,转头绑架两位三个家族的老祖,希望他们能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对抗陈家与陈家背后的周倚桥。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咱们西南仙盟成立数百年来,你陈家在抵抗海悬寺之上一直出力最小,怎的到了分配利益的时候,你陈家就要占据大头了?”
另外三个家族的老祖虽然因为周倚桥的存在不敢出声应和,但从他们默认的态度上来看,便知道是同意红发老者所言。
眼见局面陷入僵持,两位陈家的老祖脸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比谁都清楚,陈家现在只是狐假虎威。
只要几日后有关无尽海域的地图绘制完毕,周倚桥告辞离去,他们陈家便会被打回原形。
届时,他们再想要像现在一样同其他四个家族据理力争,怕是不太可能。
“咳咳。”
作为议事厅中相对与周倚桥更为亲近的陈家人,陈兴盛脑海之中思绪万千,寻找着打破这个局面的方法。
半晌,他毫不顾忌金丹真人的形象,起身朝着众人说出了一个极为牵强的理由。
“诸位道友稍作,老夫忽然想到,自己栽种的杜兰草已经到了收获的时间。”
“老夫先去将那杜兰草采摘下来,在回来与诸位闲谈海悬寺海域利益分配一事。”
说罢,陈兴盛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飞遁离去。
陈兴盛此行,自然是打算亲自前往鹿首殿,请求周倚桥出面相助,为陈家站台。
步履匆匆的来到鹿首殿,陈兴盛整理好快速赶路而凌乱的衣衫之后,敲响了鹿首殿的大门。
刚刚进入修炼状态的周倚桥,听到殿外又有人打扰,不由皱眉睁眼,沉声道。
“本尊已经说过,本尊今日修行还没有完成,在此之前不会去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陈兴盛早就猜到周倚桥会是这般态度,说出了自己在来时路上斟酌了许久的腹稿。
“周前辈,晚辈陈兴盛冒昧拜访,打扰了前辈您的修炼罪该万死。”
“但海悬寺中的利益分配,毕竟关乎到我陈家未来千年在西南海域乃至浩瀚海中的地位,还请前辈能理解晚辈这般焦急的心情。”
陈兴盛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鹿首殿中,周倚桥不耐烦的说道。
“本尊为你陈家站台,帮助陈家攫取海悬寺的大部分利益的确简单不过是动动腿的事情。”
“可你应该知道,本尊为何拒绝。”
他这两天里已经帮助陈家做了许多的事情,原本为他们再出面震慑另外几大家族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错就错在,陈家人自作聪明,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将他的存在暴露了出去。
这要是在烟洲或是雍洲,周倚桥早就将陈家从这方天地中彻底抹去,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不过是惦念刚刚来到陈家族地的陈天佑陈大哥一家,不希望他们失去自己今后的依仗罢了。
鹿首殿外,陈兴盛以头抢地,不断哀求。
他自然是从周倚桥的回答中听出了原委。
“晚辈与三叔一时间鬼迷心窍,为了家族利益冲昏了头脑,这才胆大包天借用了前辈的名声。”
“晚辈愿意在此之后自裁谢罪,以平前辈心中不快!”
“但这海悬寺的资源毕竟事关我陈家未来,我等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还请周前辈看在小老儿一心为我陈家的份上,帮我陈家这一次吧!”
言至于此,陈兴盛的额间已是血流不止。
但他仍是恍若未觉,一脸殷切的望向身前紧闭的大门,生怕对方不肯给机会。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陈兴盛抬头一看,发现周倚桥已经打开鹿首殿的大门走了出来。
他脸上喜色连忙浮现,跪在周倚桥的面前磕头如捣蒜。
周倚桥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兴盛。
“罢了,看在陈天佑大哥一家于我有恩的份上,我就再帮你陈家一次。”
陈兴盛也是个人精,立马便起身保证。
“周前辈放心,阿福那孩子天资极佳,为人处世又聪明伶俐,晚辈和三叔都喜欢得紧。”
“此间事了,晚辈会让阿福进入我陈家的族谱,成为我陈家嫡系弟子。”
听到这话,周倚桥的脸色才终于有所舒缓。
他伸手一挥,一道清风将陈兴盛包裹住,拉扯着对方在原地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了陈家的议事厅前。
议事厅中,因为陈兴盛的突然离去,陈家三太爷此刻以一敌四,早就落入了下风。
红发老者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再一次纠结着其他几个金丹家族的老祖,向陈家三太爷不断施压。
“陈老狗,你陈家莫非真的以为我等是软柿子,任你随意拿捏?”
“你们陈家今天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就休怪我们不顾百年联盟的情面!”
面对几大家族的咄咄逼人,陈家三太爷咬牙坚持了下来。
几大家族的老祖此刻已是明摆着联合起来,现在除了乞求陈兴盛能够如愿请来周倚桥外,再无他法。
“陈家老祖不是已经说了,是本尊授意他们这么做的吗?”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话语在场中响起,让争得面红耳赤的几名老者纷纷停了下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白袍青年正负手而立在议事厅门口,居高临下俯视着在座的各大家族的老祖。
“现在本尊亲自到场,你们可还有异议?”
周倚桥开门见山,没有给这些老祖半点颜面。
周倚桥的出现,顿时改变了议事厅中的局面。
原本还处于下风的陈家三太爷,此刻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神情立马变得桀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