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打闹着回到了梁姝与的院子,姐妹二人又窝在一起说了大半天的话。
待到了午间要用饭之际,宋山山才提出告辞。
她本是为了打探江南那边的消息来的,只是这会子道路闭塞,便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消息只怕也没那么快送回来。
此前因为这场大雨耽搁了不少事情,好不容易这雨有渐小渐停的趋势,她可有的忙了。
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她就是想玩也定不下心来,还不如早点回去多做些打算。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姝与也不好再留了,一边吩咐人备车一边送她出来。
走到大门时,阿添已经在车上等她了。
不过除了她们的车外,后面还跟着一辆梁家的马车。
而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姝与身边的阿铭小哥。
见宋山山向他望过来,阿铭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hi~三娘子。”
这欠儿楞登的模样简直是跟前面的阿添如出一辙,要是不知情的人见到了,只怕会以为他们是亲生的兄弟吧。
宋山山疑惑地看向身边的梁姝与:“二姐姐也要出门?”
“不出啊。”梁姝与比她还疑惑。
见她的眼神往阿铭驾着的那辆车上瞟了一眼,她这才恍然大悟:
“噢,那是我母亲给你们家备的礼物,有些是给宋叔父和叔母的,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你回去再看吧,阿铭在家也是闲着,就让他跟着去送一趟。”
“这么多?!”
听完解释的宋山山表情一下子没收住,震惊的看着前面的两辆马车。
因为宋山山那辆马车还要坐人,所以只是放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盒子,而阿铭的那辆可是肉眼可见的满满当当了。
见状,宋山山幽幽道:“好在你和你哥哥都是定了亲的,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这是要来我家下聘呢。”
这也就是不规则地在马车上堆着,要是规整出来,估计都有好几抬。
“你就贫嘴吧。”梁姝与被她逗得忍不住掐了一把她脸上的肉,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郎君才能入你的眼。”
眼见她话题就要跑歪,宋山山连忙打住:“二姐姐别送了,我们这就回了。”
宋山山笑着向梁姝与挥手道别,然后坐上了马车。
“出发吧。”宋山山对阿添说道。
阿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前进,阿铭也紧随其后。
一行人缓缓行走在中央大街,正要转进南街时,阿添眼角忽然瞥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宋山山,你看那人是不是荆芥?”
阿添停下车,撩开车帘示意她看向斜对街站着的少年。
宋山山顺着阿添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少年身着白虔布衫,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在腰间,手持着一把泛黄的桐油伞静静地站在街道上。
大雨足足下了一月之久,现在还淅淅沥沥的飘着雨花,是以街上都没有什么人。
如此一来,他在雨中的身影便更引人注目了。
“是荆芥。”只看了一眼,宋山山就肯定地回答道。
“他来药铺做什么?”
宋山山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站着的铺子是一间药铺,不免感到疑惑。
他的师父刘郎中自己就是个医者,当初她爹爹摔断腿的时候还请他来诊治过的。
她记得刘郎中家境不丰,甚至可以用清贫来形容。
就连平日里常用的的那些个药材,都是他们师徒二人自己上山挖的。
今天怎么舍得来城里的药铺?
“你们先回去吧,我过去问问。”
宋山山让阿添将马车停下,准备去找荆芥问问情况。
阿添皱了皱眉头,“我还是等你一会儿吧。”
这里刚入南街,离家还有一段距离呢,走起来也挺累人的。
“你多等会儿倒没事,只是不好让阿铭小哥也跟着等,你带着他先送东西回去,正好我等会儿要去酒肆一趟,到时候你来酒肆找我就行。”
宋山山跳下马车,撑着伞走到后面跟阿铭打了个招呼,这才朝着荆芥走去。
“荆芥。”
距离少年还有十余步的时候,宋山山开口喊他。
“宋家三姐姐!”
少年闻声回望,见来人是自己相熟的人之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
“这下雨天的你怎么出来了,是家里有人不舒服吗?”
荆芥开心地往前迎了两步,想起自己所在的位置,当即又一脸关心地问道。
身为医者,他见到宋山山的第一眼就是下意识地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面色红润,眼睛有神,走路带风的样子就知晓她是康健的。
那么来药铺便只有可能是家里有人生病了,是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不是,我刚从梁家回来,见你一个人在这里,这才过来的。”
宋山山先是解释了几句,随后反过来问道:“你怎么到这来了?是刘郎中不好吗?”
荆芥闻言,脸上的担忧这才褪去,嘿嘿一笑道:“多谢宋三姐姐关怀,师父他好着呢,我在这就是等他的。”
几乎是他的话语刚落,刘郎中就从药铺里走了出来。
“哟,这么巧,宋家三丫头也在呢。”
刘郎中看到宋山山也是嘿嘿一笑,那憨厚的模样简直和方才的荆芥如出一辙。
宋山山正要回话,忽然看到他身后背着的大包袱,诧异道:“刘老先生,您这是买了多少药材?!”
刘郎中的个子不高,身形也比旁人略微瘦上一些,因着常年弯着腰挖草药,脊背已经习惯性微微佝着。
可此时他身后背着的包袱竟比他的半个身子还要宽些。
要不是中药材的味道实在太明显,而他又是刚从药铺里出来,她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平日里为了省下几文买药材的钱,他可以跑进山里边挖上一整天的药。
今日这是怎么?
“这就叫多啦?要不是那掌柜的不卖给我,我还嫌不够呢。”
刘郎中一边笑着,还抖机灵似的抖了抖背上的包袱,让她明白这包袱的分量其实很轻。
还嫌不够?
宋山山狐疑地将目光移向荆芥。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刘郎中吗?
“噢,师父说我长大了,要带着我出去见见世面,我们今日就要往南边去了,听说南边水涝洪灾,这些药材都是为他们准备的。”
荆芥从小被师父拘着学东西,几乎都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
而幼时相识的宋山山和何天几人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是以宋山山才一个眼神,不用开口问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一箩筐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