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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这故人相见,尤其是有交情的故人重逢,都当把酒言欢,无话不谈。可有的时候,他乡遇故知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就比如,孙朝阳与薛厄的相逢。

隆升客栈二楼雅间内,孙朝阳沉默不语坐在饭桌前。薛厄也是愁眉不展,无视芸娘折腾了半个时辰的饭菜,只是小口的品着掺水汾酒。

故人相逢不胜悲,自有伤心处。香溢逍遥酒,涕泗横流。

千里乡愁无话寄,独身何处游。寒风满城秋,落叶悲舟。

“少爷,您一个豪门贵公,哪能过这等日子?”

薛厄率先开口问话,双眼平淡的望向有些沉默的孙朝阳。孙朝阳也知道,薛厄绝不是来与自己叙旧的。所以即使不想说什么,但还是不得不试探道:“我全家都死光了,还算什么豪门?薛大哥,你来金国做什么?”

“我是来找少爷您的。”

薛厄的话,九分真,一分假。他说是来找孙朝阳的,也的确是。因为孙朝阳的父亲对薛厄有知遇之恩,上下级关系处的相当不错。如今孙家满门皆丧,孙朝阳一个二世祖流落金国异乡,薛厄自然要帮孙大人保全这最后的骨血。

“你在会京府,你姓薛,薛景绵是你什么人?”

跟在李焕仙身边久了,孙朝阳也成长了不少,一眼就看出薛厄此次现身绝非找寻自己这么简单。

薛厄满意的点了点头,想来孙朝阳的成熟,令他十分欣慰。怎么说呢?薛厄今年快四十岁了,二十多的时候流落江湖,幸得孙传龙赏识,在楚国洛阳混到口饭吃。这孙朝阳,也算自己半个徒弟,拳脚功夫没少教他。如今看他终于会动脑子了,薛厄怎会不欣慰?

只见薛厄起身给孙朝阳倒了杯酒,随后侃侃而谈道:“我是薛家旁支,薛景绵算是我族弟。我在金国找寻你半年,上个月得知会京府有一名叫崔士海的捕头,与少爷品性不一不二,所以我便来了。”

“你与薛景绵做了什么交易?”

孙朝阳此时心如急焚,因为他算是被薛厄生拉硬拽回城的。他不担心薛厄会对自己不利,因为薛厄这人极重情义,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基本上把自己当弟弟看待。可今晚他本是想与刑凤仪一同去陶吴县给李焕仙助阵的,薛厄这突然露相出来截道,只怕陶吴县会有大变故!

听到孙朝阳没兴趣与自己叙旧,薛厄透过橱窗望了望月色,慢条细语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少爷您是崔士海,那展望春,是李焕仙吧?虽然我没见到他的脸,但凭借一己之力就搅得会京府这等地界鸡飞狗跳,想必除了他也没谁。”

“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朝阳只觉浑身发麻,心跳加速。他很想杀掉薛厄,用以防止他泄露李焕仙的身份。但他又狠不下心,而且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少爷您想怎么样?!”

薛厄愤恨的将酒杯重重砸在饭桌前,眼中闪烁着光亮道:“少爷,您全家都被他害死了,就不想报仇吗?行刑那日您身在金国,根本没有见到孙氏一族上千人的凄惨之相!我告诉你,自从孙氏灭门后,我每天晚上都无法合眼!因为每当我闭上双眼时,只会看见李圣千的冷笑,只会听到您族人的哭喊!”

“够了!”

孙朝阳也是热血青年,哪里能容外人在这诉说自己家族的灭门惨相?只见孙朝阳双眼流泪,周身颤抖道:“我家族密谋造反,罪无可恕。但我三哥从未逼过任何人,不关他的事。我警告你,他是我在这世间仅存的亲人,若在挑拨离间,休怪我孙朝阳翻脸不认人!”

“那妖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薛厄也是个暴脾气,二人吵着吵就要掀桌子。就孙朝阳他家的事,谁都有可能摘干净,唯独李焕仙不能。你说他从没逼着孙家跟他造反,这倒也是事实。可到头来,李焕仙还是半推半就着孙家跟他起了兵。

但你若说这事全怪李焕仙,也有点冤枉那坏人。李焕仙是反贼头子不假,但他也是被底下的反贼给推出来的。孙家若无反心,怎么可能见到李焕仙就像猫见了鱼一般,闻着味就往身上贴?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真要怨,还是怨李圣千与李仙一比较合理。若不是他们这些为老不尊的王八蛋到处搞事情,李焕仙也不至于混成这个熊样,孙朝阳也不会沦落金国。

所以说,家族中有一个靠谱的老人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家里的老人不靠谱,那年轻人还是尽量离得远远的。否则的话,轻则家庭不和,每日鸡飞狗跳,年轻人一刻安宁都享受不到。重则家破人亡,全家死光光,仅剩下的一点血脉也会远走他乡。

嗯,李焕仙与孙朝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客栈内,薛厄眼见孙朝阳油盐不进,在吵下去就得动手了。打,十个孙朝阳也不可能是一个薛厄的对手。但孙家就剩这么点血脉了,哪怕在白痴,薛厄也得给孙家留着。

只见薛厄再次看了看橱窗外的月亮,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不在与孙朝阳争吵,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少爷,既然您舍不得血脉相残,那就罢了!今晚,留在客栈,不要在出去了。明日一早,我带您离开会京府。这些年,孙大人赏赐了我不少金银,足够你我二人逍遥一生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对我三哥出手?薛大哥!你是我大哥,李焕仙是我三哥!若你们兵戎相向,我宁愿死的是我!”

到了这个时候,孙朝阳即使在白痴也看的出来。薛厄今日现身与自己商谈,就是他妈的拖延时间!怪不得他有事没事就抬头望月算时辰,估计薛景绵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杀去陶吴县了!

“我不会与李焕仙交手的,因为没必要。不过我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少爷,你们在会京府搅弄风云,黑白两道有多少人希望你们死,想必不用我说了吧?”

说罢,薛厄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栈,留下孙朝阳一人傻愣在二楼雅间不知所措。

“嫂子!芸姐!出大事了!”

片刻后,孙朝阳总算回过神来,捋清楚了轻重缓急,风风火火的呼喊起芸娘来。

芸娘这时候还闷在三楼绣着青花,一听孙朝阳发疯似的乱喊,只能放下针线活不情愿的来到一楼问道:“又怎么了?”

“三哥!三哥在陶吴县有危险!薛景绵、何仲山、阮志五他们……联手对付三哥!”

“你说什么?老姚!”

芸娘一听,这会京府的黑白两道竟然如此不要脸,要一起对李焕仙出手,当场脸色大变,冲着账房先生呼喊道:“你与小海速带本部人马去陶吴县救援!我与老尚统领弓箭手埋伏城门外以便接应!”

“得令!”

账房先生算盘一摆,拉起孙朝阳就冲入后院召集人马。而芸娘这则是万分担忧的望着空荡荡的客栈,咬牙切齿道:“薛景绵……何仲山……阮志五……我男人若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要你们掉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