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包离开了故乡
来到了美丽的xJ
梦想,天山脚下的农庄
有我那美丽的姑娘
爱情湖畔那梦中的地方
那绿色的牧场可爱的牛羊
还有你美丽的姑娘
我拎着包离开了故乡
来到了美丽的xJ天山脚下的农庄
邂逅我那美丽的姑娘
爱情湖畔我们放声歌唱
绿色的牧场可爱的牛羊
也曾为我们疯狂
回头望望我的故乡
离不开的却是美丽的xJ美丽的姑娘
我思念故乡我不再流浪
我爱美丽的xJ美丽的姑娘
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
永永远远在你身旁
郎中郎找到史五来,很不满地说道:“后天就试机了,你的人员落实了没有?”
面对结义二弟,史五来做大哥的资格永远摆不起来,不仅因为二弟是老板。其实,他本人就是个大佬,从来不生气发火。他想了想,道:“基本上落实了:笔笙四兄弟,吴芷、杨忠祥、白善、辛吾能、史丙宜、史义旭等十人上架,我二哥李人国和胖大嫂供土,我自己去洒水,郭琼英打杂,银富香切坯子,未而语、仇重、曹寿智接砖和推坡。”
郎中郎在史五来面前,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但他在别个结义兄弟面前都是张口老子闭口妈的臭嘴,却从来未对史五来出口成脏。虽然他很不满史五来,但也只有忍在心中,如今听史五来如此安排人员,不觉火冒三丈,道:
“谁把龙口?曹寿智一人能推坡吗?大师傅又是谁?没有大师傅,工人们吃啥子?”
史五来慢声细语道:“杨忠祥暂时把龙口,两个供土的可以先抽出一个人来推坡,至于大师傅,兰言说他的表妹可以来做饭。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绝对影响不到试机生产的。”
郎中郎冷哼一声道:“九号试不了机我才找你算账。”
砖厂试机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张的进行着,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安装变压器、电动机、变速器等刚完,之后又要装沙子铺架道。开始时只有一辆小四轮在工作,七八条汉子装车,这就多了言谈笑语的时间了。可是好景不长,稍后又增加了一辆小四轮车来装沙子。这下上车的人可就惨了,第一辆还未装满,第二辆车又来了,小伙子们没有了丁点儿闲时。时值风沙伴着烈日搅得他们火气乱冒。想起家乡的风,滋润,清香适人,令人欲仙欲醉。可这的风,干燥、含沙还有股儿臭味,而且利似刀刮,笔友总以为是置身在世界末日。更令笔友吃不消的是,满以为午饭后可以多休息会儿,没想到饭后不到十分钟,又要出工装沙,这就更令众人怨声载道。人们好不容易熬到晚八时左右,见还没有下班的意思,人们终于忍不住了,于是闹着下班。他们也不管老板的脸色是如何的阴暗,三三两两拖着铲子往回走去。一天才七元的杂工费,谁干?但是为了找生活费,这十几个小时一天的罪,他们得受。
天下人都在为了金钱而忙于奔波,虽然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谁都知道,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家中贫穷,父母苦难重重,于是,吕希燕决定辍学。在五姐弟中,就数吕希燕最懂事了,大姐已经出嫁,二姐吕希婷虽然在团部商贸公司商场上班,但月工资仅有三百元不到,虽然在家中吃住,可她正在自修财会管理课程,因此也没有余钱补贴家用。三姐吕希彤还在乌市读大学,弟弟吕希君在念初中,他们都要靠父母供养。如果自己在坚持念书,父母的负担会更重的。因此,吕希燕不得不离开自己心爱的学校及老师和同学,希望如此能减轻父母的负担。
她一直都在寻思出门打工,挣上钱帮父母分担负担。因此,当表哥兰言来叫她到永胜砖厂上班时,她满口应承了下来。虽然砖厂人员复杂,但是兰秀珍相信自己的小女儿,这孩子善良,正直,十九年来,她从未与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在学校,她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期期得到学校的嘉奖。女儿将来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但仅仅因为家里穷,她被逼辍学了。父母心中有愧,却又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拿不出更多的钱供女儿上学。
女孩拿起口琴,凝思良久,慢慢地凑到唇边,断断续续地吹起了那首她最喜欢的歌曲《同桌的你》,琴声悠悠,往事又涌上心头,心爱的学校,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愿我们的情义长久的存在吧!我的打工生涯,我的人生,我的喜怒哀乐······不知不觉地,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和着悠悠琴声滚滚而下,有谁知道,前方的路是坎坷弯曲的小道还是平坦宽广的大路呢?
由于砖机就要正式生产了,唐帮友忙着召集兄弟们开了一个会,就在大师傅陈燕的房间内。他看着这群参差不齐的兵们,道:“砖机后天正式生产,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了。窑里二十万匹红砖还没有出一匹,我希望大家再辛苦点,在水坯晒干之前一定要将窑内清扫一空。”
周広森摸摸他那畸形的光头,蚀声浊气地说道:“唐老板,光叫我们加劲干,你也说说大师傅,叫她把馒头蒸好一点。”
坐在墙角的那个小老头也扬起他那干瘦麻黑的脸,道:“每顿不是馍馍被蒸黄了,就是没有蒸熟,肚子饿了,刀架到脖子上也干不了活。
郑富成道:“我表妹这是第一次蒸馍馍,又不是她有意不蒸熟的。”
唐帮华火冒三丈,道:“既然拿了我们的钱,就要把饭煮好。煮不好饭,就不给钱。”
郑军华忍不住道:“华哥,你干了活,不给你钱行吗?”
“饭煮不好,就是不给大师傅费。”
“好了,你们别吵了。”唐帮友劝住大哥,道:“关于生活的事,大家放心,我相信陈燕会把饭做好的。”
稍停,他又说道:“关于食堂打牙祭,大家说说,几天吃一次肉?”
郑军华道:“活这么累,三天吃一回肉吧。”
墙角边干瘦黑脸的小老头儿道:“还是十天吃一回肉吧。”
郑富成、唐帮华和周広森齐声道:“活路累,三天一次。”
另两个矮小的老头儿道:“你们出窑的工资高,当然可以天天吃肉了,我们进干坯子,工资低,不能跟你们比。”
唐帮华道:“刘守义、邓世荣,你们是不是想开小伙?”
刘守义道:“这儿肉这么贵,还是吃稀疏点儿好。”
一直未说话的龙朴德说道:“我还没接婆娘哩,还是节约点吧。”
唐帮华笑了,道:“你也不屙泡稀屎照照你那熊样,样子象武大郎,跟史丙宜一样满身垃圾臭,鸡婆娘也不嫁给你龟儿子。”
邓世荣道:“我们就十天吃回肉。”
郑富成道:“我们三天。”
“好了,听我说一句。”唐帮友道,“跟他们砖机食堂一样,每个星期天打牙祭如何?”
吃肉的问题终于有了着落,七天打一回牙祭,总算是符合了所有人的意。笔友却意外,七天吃回肉,人还有精神干活吗?童筹擂了他一拳头,道:“你以为这是你去年在天水啊?七天吃回肉,还是为了照顾你哩。去年我们一个月打一回牙祭,还尽是肥大快。”
吴芷笑道:“阿友,你有点胖,该减得肥了。”
白善道:“我一年不吃肉都没有问题。”
史丙宜骂道:“一看你龟儿子走路打晃晃,就晓得你营养不良。”
白善回敬道:“六娃子,自从你煮饭以来,我没有那顿吃饱过。”
夏流点点头,道:“就是,龟儿子一个小伙子家家,穿得就象讨口子一样,浑身恶臭,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把你煮的饭给吃下去了。”史丙宜干笑笑,道:“明天起我就不用煮饭了,兰言的表妹来给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煮饭。”
夏流突然来了精神,忙问:“兰言的表妹漂亮吗,她结婚没有?”
白善忙说道:“人家才从学校出来。我来xJ三年了,她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孩。”
“真的吗,你们认识?”
童筹阴阳怪气的笑道:“我晓得,有人又想婆娘了。”
提起兰言的表妹,白善便多了一份自豪感,因为他认识姑娘,但他懒得将姑娘的美貌说与这些污浊的男人们分享,他要把她藏在心里,独自享受这美的陶醉。于是,他淡淡地说道:“等明天你们见了她,就知道她有多美了。”
第二天一大早,吕希燕便同表嫂淡玉洁到了砖机食堂。今天是姑娘第一天上班,也是第一次做这么多人的饭,兰言怕表妹弄出差错,于是便要妻子指导表妹做一回饭。其实,吕希燕在家经常帮母亲做饭,因此无论是蒸馍还是炒菜,这都难不住她。只是她从没有和这么多的四川人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的喜好如何,心中难免有点儿虚。她将土豆切成丝子,在表嫂的指点下开始了炒菜。食堂没有什么好的调味品,无非是油、盐、辣子面而已。
吕希燕刚把菜炒好,便听得外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敲碗声。淡玉洁笑道:“他们下班了。雪芹,给他们每人分一勺子菜就够了,先少分一点,有剩的又添。这个食堂连你共十四个人,你把菜分成十四份就行了。”
第一个敲着碗进厨房的便是笔友。吕希燕靠着案台执着勺子,她打量着这个家伙,矮矮胖胖,像个水桶,五官齐全却不标致,头发又长又曲还有点儿脏,看样子有二十好远的年纪了吧。不过,姑娘对他的第一感觉便是,眼前这个丑丑的家伙呆头笨脑的。
笔友正哼着歌儿,突然见厨房了多了一个女孩,这才想起今天有新来的大师傅做饭,她必定就是兰言的表妹,他们的大师傅了。天生劣根,见了陌生女孩就紧张口吃的他,以为女孩已经听到了自己的陈腔烂调,骇的脸通红,他忙咽下快跳出嗓门的歌词。他心慌,忙着舀水洗碗,不料脚下打滑,一个踉跄向前冲去,头很自然的撞到了案台上,差点儿就摔倒在地。还算幸运,碗中水并没有洒落一滴。吕希燕看着笔友捂着头走出厨房,心中感觉好笑,这家伙太大意了。一会儿,笔友又进来了,他取了两个馍馍,将碗放在案台上等着女孩给分菜。吕希燕舀了一勺子土豆丝,又颠了一点出去,再颠一点儿出去,然后倒进他的碗中,看这个家伙粗心大意不顺眼,就少给他分点菜。
笔友看着碗中的几根土豆丝,终于嘀咕出声音来了:“这么少啊!”
吕希燕心中冷笑,盆子里多,连盆子端去吧。她嘴上却笑道:“等会有再添吧。你尝尝,看味道合适吗?”
笔友忙说道:“好吃,一定好吃。”他端着碗,十分不甘心地离开了食堂。
淡玉洁笑了:“雪芹,你也太抠门了吧,给他分那么一点儿菜。”
吕希燕道:“你不是说少分多添吗?”
“随你吧,我腰都酸了,我回去了。记住,连你只有十四个人吃饭。”
淡玉洁才去,大伙儿便陆陆续续进了厨房。看一个个大男人规规矩矩地排队等候自己给他们分菜,那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她就有一种优越感,自己不给谁分菜,谁就没的吃。她心中乐,见一个小白脸很娇气,于是多给他分了点儿菜。
这小白脸就是夏流,他笑嘻嘻地看着女孩,果真是个美人坯子,便说道:“大师傅,你炒的菜真好吃。”
吕希燕惊讶的看了看他,这个人是个马屁精,尝都未尝,怎么知道菜的味道哩?童筹一把将夏流拉开,粗声粗气道:“要拍马屁等会来,我们吃了饭还要上班哩。”
吕希燕瞪了童筹一眼,原来这张娃娃脸有点碍眼,上嘴唇那道疤痕让人看了不舒服,于是就少给他分了点儿菜。童筹刚要说什么,史丙宜将他推开了,道:“大师傅,煮饭其实很简单,看得出来,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原来垃圾堆里跑出来的东西也会说人话,吕希燕皱着鼻子给史丙宜舀了一大勺子菜。曹寿智笑嘻嘻地递上碗,道:“大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小老头儿的一张脸就象晒干的茄子皮一样,看了让人反胃。吕希燕随意给他舀了一勺子土豆丝,曹寿智不满意了,道:“大师傅,你的心要拿平哦,刚才给史丙宜就分那么多菜。”
杨忠祥阴沉着脸,道:“曹寿智,要不要我那份菜。”
曹寿智哑了,灰溜溜地出了厨房。杨忠祥对姑娘笑道:“大师傅,我们让你见笑了。”
吕希燕感觉得出此人不简单,,于是也稍微多给他分了点土豆丝子。吴芷哈哈笑道:
“大师傅,以后食堂里有谁调皮捣蛋跟你过不去,只管告诉我来,我替你收拾他。”
哟,原来这帅哥还是一位侠士!吕希燕微微笑了,也给他多分了些菜。吴芷深情地看着姑娘,道:“大师傅,你蒸的馍馍比窑上的大师傅蒸的馍馍好吃多了。”
轮到仇重了,他抖着手递上碗,这个女孩真的可爱极了,看她笑起来嘴角的两个浅的酒窝实在是太迷人了。他哀叹,她这朵鲜花永远也不会插在自己这堆牛粪上的。
看着他手抖的厉害,以至于盛到碗里的土豆丝子都快被颠出来了。女孩奇怪,这人啥毛病?李人国嘿嘿笑道:
“大师傅,他臭虫不孝,,被雷抓了的。”
“你龟儿老表子才被雷抓。”仇重恨恨地离去。吕希燕笑了,给李人国分了菜,道:“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吗?”
李人国道:“都是一个县的人。”
未儿语道:“我们都是一个公社的。”
史五来道:“吕希燕,其实我们这些兄弟都很友善,你就安心在这儿工作吧。再说了,兰言和我们是结拜兄弟,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笔笙也等着分菜,他看着女孩,良久,突然说道:“大师傅,你脸上那颗痣正好和我兄弟脸上那颗痣成一对儿哩。”
吕希燕脸红了,史五来笑道:“嘿,你别说,真跟笔友脸上那颗痣象是一对儿。”
笔友是啥东西?这群人中那个是笔友?吕希燕觉得茫然,也好奇。李人国说道:“主任那颗是福痣。”
才打发了这些人走,一个黑脸小子又跑了进来,他正是白善,是故意最后一个进厨房的,他要趁着没人时跟女孩套近乎。吕希燕看看盆中的菜,只够一份了,于是全给了白善。白善笑道:“吕姐,你还记得我吗?”
吕希燕愣住了,眼前这个黑鬼是不是神经病?“怎么,你不记得我了?”白善进一步提醒道,“半个月前,我和你表哥兰言去你家,我们见过面的,还有自行车······”吕希燕杏仁眼连连眨眨,脑中一片空白,她摇摇头,问道:“你是······”白善心中哀叹一声,女孩对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亏得自己还把她牢牢地记在心里,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于是,他苦笑笑,悻悻地离去。
终于打发走了这些家伙,吕希燕松了口气,原来做大师傅是如此轻松,她觉得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就是有点遗憾,没给自己留住菜。她笑着摇摇头,正准备朝厨房隔壁自己的卧室走去,门外却冲进一个人来,差点与她撞个满怀。她刚要发火,对方却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原来,冲进厨房的正是笔友,他端着碗在案台边寻找着什么。
冒失鬼!她在心中骂道,到目前为止,这个家伙是她见过的最粗心的一个。但她却问道:“你在找什么?”
笔友觉得嗓子在发炎,道:“我,筷子不见了。”
女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健忘这么笨。女孩的笑声,令笔友手脚无措,他懒懒地朝门外走去,象是自言自语,道:“算、算了,找不着算了。”吕希燕笑道:“你衣兜里不是筷子是什么?”
笔友一摸衣兜,果然摸到筷子了,他不好意思地朝女孩笑笑,道:“谢谢。”
吕希燕突然发现了什么,忙说道:“你转过脸来,啊,你脸上有一颗大黑痣!你就是笔友吧!”
笔友点点头,他也发现了女孩右脸近嘴角的那颗大美痣,想起曾经的梦中的女孩,原来就是她吗?他脸红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吕希燕的脸儿也红了,象三月的桃花,娇嫩地粉里透着红,这就是他们说的一对儿美痣吗?她看着小伙子傻子一般,轻轻笑道:“菜的味道如何?”
“嗯,啊!”笔友如梦初醒,机械似的尝了尝土豆丝儿,不由皱起了眉头,道,“干辣干辣的,还有点儿咸。好难吃哦!”
吕希燕道:“那怎么办?”
笔友笑了,道:“加点儿醋就对了。”于是,他往碗中倒了点儿醋,拌匀,尝尝,道,“这回好吃多了,你也尝尝。”吕希燕尝了,感觉很对胃口,说道:“你会炒菜吗?”
笔友唯唯喏喏良久,才挤出几个字来:“雕虫小技······”他见女孩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想到可能是自己用词不对,于是忙借故逃之夭夭。
吕希燕看着笔友惊慌失措的离去,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有这个家伙在,一定不会寂寞的。老实说,笔友丑是丑了点儿,但他更是宝气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