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宋时锦仗着自己是皇上宠幸完亲封的贵人,可以说在宫里横行霸道。
特别她还是皇后眼前的红人,皇后更是不会管她。
宋时微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这日有一个皇后身边的丫鬟来报,说是皇后娘娘请她去凤仪宫一趟。
刚到凤仪宫就看到了肖氏,她正眉飞色舞的和宋时锦一起说着什么,逗得皇后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宋时微来了,肖氏立刻住了嘴,甚至撇了撇嘴。
宋时微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让人给她搬了个凳子,体贴道,“宋夫人今日来看你们姐妹,本宫不打扰你们母女了!”
说罢便带着下人离开了。
宋时微心中诧异,肖氏怎么进宫了,按照时间来算,舅母应该已经行动了。
见宋时微有些走神,肖氏目光露着不悦,“你姐姐现在都是皇上,皇后身边的红人了,你要多敬着她!”
宋时微惊讶,“母亲难道不知道我和姐姐的位分不同吗,您这话要是被太后娘娘听到了,可是要责罚的!”
肖氏瞪圆了眼,立刻闭了嘴。“你……你”
“母亲只不过觉得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才这样说,你干嘛给母亲这样说话…”
宋时锦忙帮着肖氏顺着气。
宋时微面无表情,“母亲可是有何事吗!”
肖氏脸上变得有些紧张。“过几日是你姨娘连氏的祭日,我最近经常梦到她说想你,你找个时间求了皇后娘娘回府一趟,为你姨娘做场法事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舅母行动了,让肖氏开始紧张了。
宋时微一脸凝重,“女儿最近也梦到姨娘了,她说……”
“说什么?”
肖氏紧张道。
“说她不想死,想和咱们在一起……”
啪叽,肖氏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忽然发抖,脸色有些发白,“胡,胡说什么……”
宋时微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女儿没有胡说,母亲既这样说了,过几日女儿会去侯府帮姨娘做法事的!”
回去的路上,桃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主子近日睡得很好,没听说过您做梦呢。”
宋时微拍了拍她,“她能说做梦,我更能,吓唬吓唬她!”
皇上巡视完农桑回宫的第二日便要和皇后一起做春耕礼!
特别是皇后作为国母,更是要将谷粒撒入祭坛,和皇上一起祈福,祈福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保佑西陵国过一个丰收年!
春耕礼的当日,皇上都会留宿皇后的宫中。
当晚,皇后特意熏香沐浴,还准备了皇上爱吃的宵夜,一脸激动的就等着皇上过来凤仪宫。
可是没想到,福公公特意过来说,
“禀皇后娘娘,皇上今日不来凤仪宫了,他翻了宋贵人的牌子!”
“你说什么!”皇后一脸的不敢相信。
还是她身边的宫女拉着福公公问道。“今日可是春耕礼的日子,按例说……”
刚想说按例皇上应该留宿凤仪宫,可是被福公公严厉的打断了,“放肆,皇上想做什么事情,容不得你我做奴才的置喙!”
这句话也像是在敲打皇后,皇上想宠幸谁,不想宠幸谁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福公公走后,皇后一身藕荷色的绣并蒂莲的宫裙被她脱了在地上狠狠的踩着,“贱人!啊…”
宫女们连忙将门窗关闭。
皇后这话显然是骂宋时锦的,若她真是自己口中说的肯为皇后娘娘当牛做马,那她一定会找个理由不去侍寝,可是她竟然去了,这便是要背叛皇后!
宋时锦却没有想这么多,昨日听到皇上回来了,她便期待着能见皇上一面,没想到今夜皇上便翻了她的牌子。
这真是让她无比激动无比荣幸的一件事,抛开她本身就爱慕皇上,光是想想明日那些妃嫔羡慕嫉妒的眼光都觉得兴奋。
尤其是她的妹妹,看来皇上已经忘记她了,明日一定要在她面前狠狠的炫耀!
当夜宋时锦跟着一个公公进了承光殿的东暖阁。
远远的她就看到皇上坐在圈椅上,正在批阅奏折。
宋时锦红着脸请安。
裴灼头也没有抬,也没有让她起来。
宋时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呆愣了片刻,保持一个姿势太累了,但是看到皇上一脸的冷意,刚到嘴边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皇上终于批阅完奏折,他抬起头,眉目并没舒展,“起吧。”
宋时锦舒了口气,忙起身。
看到她特意梳妆打扮,一脸的献媚,裴灼内心一股厌恶。
他起身,对宋时锦道,“认字吗?”
宋时锦心中一动,忍不住得意的说,“禀皇上,臣妾闺中时曾读过四书五经!”
这便是她优于宋时微的地方,那个庄子长大的庶女,连她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裴灼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接着吩咐小太监抬来书案,上面放着纸笔和一本佛经,“既然你认得字,那便将这本佛经抄下来吧,下个月是太后生辰,正好可以供奉!”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时锦欲想跟着皇上再询问,却被福公公拦下了,“宋贵人还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赶紧抄写佛经吧!”
宋时锦看到那本厚厚的佛经,就是抄上一夜也未必抄的完。
她十分震惊不解,不是叫她来侍寝的吗,怎么又让她抄写佛经了?
即使她再不情愿,可是一左一右两个太监监视着她,她也不敢不从。
于是宋时锦便跪坐在地上开始抄佛经。
第二日一早宋时微去凤仪宫请安,刚进正殿,就听到有些人在嘀嘀咕咕。
“听说宋贵人昨夜侍寝了!”
“是吗!昨夜不应该是皇上和皇……”
那个常在赶紧闭嘴,不敢在这里提皇后,但是大家都懂。
“还听说啊,她今日一早从承光殿回来便累的起不来了,还向皇后娘娘告了假!”
众人一听都惊的说不出话,这不是明摆着挑衅皇后娘娘呢吗!
抢了皇后娘娘侍寝的机会,还恃宠而骄不来请安。
果然今日皇后脸色不好,即使她强装镇定,但是眼睛下的青色却骗不了人。
众人没有多逗留,回各宫的路上又引起一阵叽叽喳喳的不满。
实际上宋时锦抄了一夜经书,下半夜她的腿实在跪的又麻又疼,福公公送来了垫子,这才轻松一些。
就这样抄了一夜,宋时锦每每要睡过去了旁边的小公公都会提醒她,这样终于快抄完了,天也蒙蒙亮了,皇上命她把剩下的拿回去抄。
她的腿软的走不了路了,皇上还赐了一顶轿子将她送回去。
刚回寝殿便腿一软一头栽到床上再也起不来,直到丫鬟描春叫她去请安,她只能让描春帮她给皇后告假。
且不说自己根本走不了路了,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自己非但没有侍寝还抄写了一夜的经书,岂不是要笑话死自己…
一时间关于宋时锦很得皇上宠爱,就连皇后也被压下去了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皇后简直要后悔死了,怎么宋家的女子一个两个都是天生的狐媚子,是练了什么邪术吗,竟叫皇上着迷到如此地步!
听说宋时锦服侍完皇上竟然连着两天都下不了床了,而皇上还赐了她轿子回宫,皇后嫉妒的简直快疯了。
宋时锦这里却一切如常,那日宋时微刚回到寝殿的时候,她用了读心术,得知宋时锦并没有侍寝,而是抄了一夜的经书。
这事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
宋时锦卧床三日,她的丫鬟说后宫的那些人都嫉妒死她了,尤其是被皇上宠幸了一夜,还赐了云锦的衣裳。
她脸上得意,心想反正没人知道我那晚的事,不如就假戏真做,做戏做全,就让她们知道自己因侍寝太过疲劳!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自己的葵水一直来的没有规律,这次迟了一些时日,没想到今日却有一些血。
自己觉得腰酸背痛的,又躺了一天。
终于到了第四日,宋时锦可以下床去请安了。
等她到了凤仪宫,皇后却不在。
众人都没有给她好脸色,这个不择手段上位的人也配和她们平起平坐!
宋时锦穿着皇上赐的水红色云锦宫裙,整个人显得很是丰满,众人都骂她狐媚子。
只有宋时微觉得宋时锦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说不上来。
林常在是个嘴厉害的人,她从第一眼就讨厌宋时锦,这次也忍不住挖苦,“宋贵人舍得下床了!”
众人听了都低头嗤笑。
宋时锦强忍住怒意,刚想反驳,就听宋时微说,
“姐姐的膝盖怎么了,难道是跪的多了?”
她这么一说,确实有几个人也觉察出来,刚才宋时锦来的时候走路显得不太自然,膝盖崩的有些直。
宋时锦不自然道,“我,我的膝盖只不过受寒了,你可别乱说什么跪久了,皇上和皇后都仁慈,怎会让我跪。”
宋时微看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真挺佩服的。
皇后娘娘来了众人忙请安,宋时微见她脸色还是不好,特别是看向宋时锦的眼神,显得阴恻恻的。
待到众人刚退下,皇后便将宋时锦留了下来。
“跪下!”
宋时锦刚想问皇后娘娘所为何事,却不料皇后娘娘一脸怒意,冲着自己怒吼道。
她吓得一哆嗦,赶紧跪下了,膝盖立刻传来撕心的疼,她不解的问道,“娘娘……是……是嫔妾做错了什么吗?”
皇后哼了一声,她旁边的嬷嬷严厉道,“宋贵人,您确实错了,皇后娘娘将您扶上位是让您对付宋时微的,而不是对付皇后娘娘!”
宋时锦一听对付皇后娘娘,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嫔妾,嫔妾并没有对付,皇后娘娘……”
“说你有就有,想不明白就跪在这里好好想!”
皇后留下一句话,冷着脸离开了。
宋时锦惊的冷汗连连,她到底是哪里得罪皇后了……
“主子觉得皇后娘娘留下宋贵人是何事?”
殊兰轩中,桃雨不解的问道。
宋时微回想上一世,还没有看到宋时锦入宫侍寝自己就被她们害死了,这一次她成功入了后宫,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得宠”吧!
“应该是好好教育她!”
宋时锦确实被好好教育了,根据嬷嬷的提点,她才知道,是自己抢了皇后娘娘的风头,那日本应该是皇后侍寝!
她心里不满,当初皇后可是说了要帮自己争宠,自己不过当上了贵人后被翻了这一次牌子她便生气了?
想了想也不能让皇后知道自己出丑。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靠山还是皇后,只能忍着膝盖的疼不停的磕头求原谅。
皇后在寝殿听说宋时锦把头磕破了,才肯松口让她起来。
宋时锦得到原谅后马上去帮皇后按揉肩膀。
皇后好不得意!
晚膳的时候,福公公来殊兰轩一趟,带了很多美味的菜肴,说都是皇上赐下的。
宋时微掀开食盒,发现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菜肴。
她连忙命人赏了福公公,福公公接了赏赐,悄悄的对宋时微道,“宓嫔娘娘,今日皇上提起了好几回娘娘,晚上处理完奏折很有可能回来殊兰轩!”
宋时微一愣,忙道,“多谢福公公!”
果然,就在宋时微刚要歇下的时候的时候皇上来了。
那时桃雨正帮她绞干头发,浓密又黑亮的头发垂下,衬得她的皮肤更是莹白透亮。
竟裴灼移不开眼。
明亮的琉璃灯前,宋时微正披着一件外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温暖如昼,桃雨先发现了皇上刚要行礼,被他摆摆手让她退下了。
宋时微呆呆的坐着,“你说真的如她们所说,本宫不如姐姐吗?”
裴灼听闻皱了皱眉,“怎会!”
宋时微肩膀一提,紧张的转过头来,看到了身后的裴灼,忙唤道“皇上!”,刚要请安就被他拥进了怀里。
“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宋时微脸有些绯红,“不过是女子之间的小事……”
裴灼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宋时微的外衣滑落,只剩一件碧绿色小衣。
她眼睛似剪水,怯怯的望着裴灼。
裴灼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紧,身体不由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