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同门坐了下来用餐,没想到那菜色看似极清淡,入口却是异常美味。
秦华阳先赞了一声,后见丁山和马天行还在屋外等候,不由笑道:“这早饭是谁做的?莫不是这庵里的素斋是远近有名的?”
丁山笑道:“回公子的话,这些倒不是庵里的姑子们弄的。”说着,指定身旁的马天行道:“是我兄弟的手艺。”
“不错啊,你这兄弟做的一手好饭菜。我们这里也有一位师弟做的一手好饭菜,如此看来,这几日大伙儿可都是有口福了!”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乐了。
秦华阳看丁山和马天行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又是功行不俗,不便将对方当作下人一般指使,忙邀二人进来坐下一道用餐。
未想丁山摆手道:“多谢秦公子抬举,只是我和马兄弟还不是入室弟子。哪里敢和众位少侠同列?”
“这是为何?”
秦华阳倒不是说的假话,只为丁山和马天行一望就是内外兼修,如这样的弟子在云龙门下还不能入门,那这云龙门下的弟子修行到底该到什么个高法儿?
“不瞒公子,早先七姑姑就已许了我和马兄弟可以拜入她老人家门下。只是我和马兄弟两人不争气,至今身体都有缺漏。习练粗浅的本事还好,若得七姑姑的真法,怕有走火入魔之忧!”
“这又是为何?”
秦华阳看那丁山双眼神光外照,马天行一身气劲缠身,都道两人说自己身体有缺漏,如何也不能相信。
如此,丁山打开话匣子,原来他二人年幼时都曾被恶毒的江湖客捉去卖入技团卖艺,一个是强命丁山习缩骨术,崩断了脊椎;一个是自幼用有毒的胶水沾了熊皮,假充人熊。
后经七姑姑解救,用了修道人梦寐以求的万年断续接骨;而马天行则用了寒泉水将熊皮撕下。
可两人受涂毒太深,丁山脊骨虽然接续,但身高至十二岁后再不增长,日后修炼内功不但事倍功半,还易走火。
马天行则被毒质侵了肺腑,虽然令他生的高大威武,但受毒火焙炼,练习真气时一样容易走岔。是以二人至今功夫未能登堂入室。
“原来你二人还有这一番缘故,我曾听说你师长们能人甚多,怎么这么多年来没有寻法解救?”
丁山回道:“师长们体恤我们早有心相救,只是被夏师祖算出我两人因缘而异,该受这一番磨难,今调我二人来崆峒,许有遇合。”
“这么说来,两位来次是为了各人的大机缘,倒是委屈你们陪同我们峨嵋弟子,辛苦了!”
“秦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各位都是名门正派的杰出弟子,能够与众位亲近,是我和马兄弟的福气。若能指点一二,更是感激不尽……。”
话未说完,冷星云忽然一声冷笑,虽然声响极小,可立时就被丁山和马天行听去。二人不由的脸上一阵红。
鸣云心善,忙开解道:“二位别误会,这位师姐是在取笑小弟呢。您二位说我们都是杰出弟子。可我实在算不上,不怪师姐发笑。”
丁山自然听出鸣云的意思,感激道:“周公子抬举我们兄弟二人,我俩怎会不知,有听闻公子出身金燕门,就不知是不是真的?”
鸣云以为铁雁门又不是什么大门派,当时便应了自己是原先金燕门,现在是铁雁门的出身。
二人听到后大喜,连忙上前抱拳施礼,比对秦华阳众位前辈师兄还要恭敬。
问过后才知,原来入云子就是金燕门出身,且云龙一众十三子中,以入云子为尊,鸣云与师祖同门,二人自然更加恭敬起来。
时光易过,饭毕,峨嵋几位弟子各回寝室内体息,为是玄门子弟,两个时辰打坐后,已然体力尽复。
而丁山和马天行依旧奉上午餐,倒把几位侍候的舒舒服服。只是席上少了冷星云,问过苏月尘后才知,佳人此刻正在屋内用漱玉石解除宝剑毒质,以备日后姚花影飞升遇敌时运用。
说到冷星云的剑丸,秦华阳忽而想到了刘香浓的赤苏剑,便劝他趁这几日在水月庵内休养,尽量把宝剑收化。
可刘香浓此时正为族人参与争压姚花影遗蜕事烦恼,哪有什么心思炼剑。
好在秦华阳说的有道理,提醒他日后姚花影飞升时,如有群魔争闹,自己能多添一些战力也是好的。
何况若是遇到刘家人真的作乱,就是不能敌对。增长法力后的刘香浓,无论是约束自家族人,还是抵抗妖魔,甚至是自正教人士手中将家人救下,都是有用的。
刘香浓被他说动,便取了赤苏剑在水月庵后园外的一座水潭边施展。
丁山和马天行都是年轻好事的,见有目睹天下闻名宝剑的机会,怎肯错过。在得到刘香浓同意后,便也一同来到水潭边观剑。
于是除冷星云一人留在卧室里洗剑外,其余峨嵋弟子也都跟了过来。
为昨天晚上天黑,众人没有仔细将那赤苏剑看个清楚,此时白天,才看清那剑不过三寸来长。
前一晚的赤红一体,到了日头下竟作了赤紧的珊瑚色,鲜翠欲滴,哪里还有当时狰狞的飞天蜈蚣气象。
松开手,柳叶样的飞剑便浮在空中,稍稍施展便是近七丈的芒尾,所过之处,无坚不摧,打的湖畔飞石乱走,皆成靡粉。
刘香浓预备好后,即用丹气吞吐赤苏剑,那剑原本极细小,虽然短时间要想收化是不可能的事。但稍加祭炼,仅是运指使其击敌,已是颇能上手。
见刘香浓进步甚快,鸣云众人也为之欣喜。看着天空重重剑影,鸣云思索,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也炼成剑术。
正叹息间,忽听秦华阳道:“周师弟,你的子母剑剑质也极佳,不如与刘师弟一道试着祭炼如何?”
练习剑术是周鸣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他以为自己才不过两年修行,离练剑的门槛还远而又远,不意秦华阳忽然说这样的话来,少年人想都没想,当即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