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当于默认了万灵的猜想。
万灵听了后越来越觉得她想得合理。
之前听杨昭翘说雅安公主将某位张家叔伯给抹了脖子她就觉得奇怪。
就算是张家人真的刺杀她，外面这么多人守着，也用不着自己去动手吧。
当时张家人被抓的消息还没传到宫里，那个叔伯是直接进来的。
有人靠近公主，但凡她有一点动静，万灵不相信外面的人不会发现。
那个叔伯选择晚上去见雅安公主很可疑。
而雅安公主直接将人杀了，死无对证也可疑。
所以听到洛祁说的这些事情，万灵更加相信那个人只是过来给雅安公主传递什么信息的，做给女帝看的幌子。
尤其是雅安公主因为外面传言的压力，还没有关多久女帝就不得不放出来。
万灵吃完这一整个大瓜后有些累了，神情显得有点疲惫。
她眯了眯眼睛，动了动身子真诚问洛祁：
“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这样的事情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属于皇家辛秘的事情，万灵就算翻遍书籍也不可能知道。
洛祁又不是他爹那一辈的，女帝恐怕不会特地告诉他吧？
洛祁有些尴尬：
“闻人明琅告知我一些事情。
至于其他的，正君大人当初让我去处理那件事情的时候与我说的，再加上外界的传闻，我就拼凑出来了这么些事情。”
万灵点头：“阿祁，你真聪明！”
她神情敷衍，显然如今更想去休息，但是洛祁还是很高兴听她用软软的声音奉承自己。
当然，关于雅安公主的身世问题他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打算和万灵说。
他觉得自己从前喜欢到处乱钻，不小心偷听到某些秘密这样的事情不太光彩。
雅安公主在梁正君的名下，然而他却对她没有多少感情。
所以当初他才愿意帮洛祁摆脱雅安公主的纠缠。
此次任务他又发现了一件大事，就是不知道女帝知道后，雅安公主是否还能维持公主之位。
洛祁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愉悦。
“谢谢小灵夸赞。
不过比起夸赞，天色不早了，小灵是否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万灵放下被子还没有躺下，闻言瞪大眼睛看他。
————
女帝此时难以平静，脸色阴沉地仿佛随时会发飙。
白芨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想要先将小皇子交给奶娘。
“陛下，您先别急，莫气坏了身子。”
莫渊将一件衣服披到女帝身上，柔声劝她。
“我没事，就是觉得对不起曲姐姐。这事情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的模样呢？”
女帝靠在莫渊的怀里，声音有些低落。
“此事也不怪你，谁也不知道东皇后敢这么大胆，竟然将自己的孩子调换后，还敢陷害西皇后娘娘。”
梁用安慰女帝。
虽然他和雅安公主的父女关系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淡薄，但是当初他是真的喜欢过这个孩子的。
若不是她后来越来越功利，甚至因为他同意让族人不入朝为官这件事情怪罪他，或许他会继续将这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帝见梁用拍着她的后背轻哄，叹了口气。
当初他们知道西皇后死的真相后，都以为雅安就是西皇后被换出来的女儿。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如今猝不及防知道东皇后当初生下的是公主，却将其换成了皇子后，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若是如此，为何东皇后会坚定西皇后身边的孩子不是皇帝亲生的，是另有隐情吗？
还是孩子根本就是东皇后动了手脚换掉的？
若是真的是东皇后换掉的，那那个孩子如今又在哪里？
女帝有些疲惫地皱了皱眉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曲姐姐。当初她对我这么好，救过我无数次，连阿渊都是她替我引荐的白家神医谷才治好的……”
如今她替西皇后的仇人养了女儿多年，但是她的孩子却一直不知道踪迹……
白芨刚安置好孩子走过来就听到女帝的话，有一瞬间沉默。
“或许当初死的那个孩子就是西皇后的孩子，是东皇后使了手段让前朝皇帝怀疑孩子的身世。”
“什么？”
女帝一愣。
白芨将自己看过的医书案例说了一下。
他家虽然隐居深山，然而每代年轻一辈都会出去历练，从而将遇到过的疑难杂症等案例记录下来。
其中就有这么一个故事，是他的一个叔伯辈遇到的。
说当时有户有钱人家家中人遇害，只留下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丁和快临盆的妻主。
前朝还是以男子为尊，家产几乎全是男子继承。
那个残疾男丁身后一堆虎视眈眈的所谓叔伯长辈，突然朝一直待在家中的男丁妻主发难，说她生下的孩子并不是男子的。
而是另外一个侧夫的，所以不能继承他家的财产。
他们还直接滴血认亲，证明了孩子与他们家没有关系。
白芨的那位叔伯遇到那一家人时，他们已经被家中长辈以不是血亲将人赶了出来。
而双腿残疾的男子也跟着妻主一起离开。
白芨的叔伯非常有正义感，帮那个男子治好了腿后还帮他们夺回家产。
期间那些叔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又故技重施，结果让白家叔伯发现了滴血认亲的温水里有醋味。
醋能让血凝固，从而不能和其他血相融，他将这事记在了自己的游历日记里。
白芨也是有幸看到。
但是如今人们早就不在乎关于血缘这样的事情，只要是妻主生的，他们都一视同仁。
所以白芨当时对这个事情也不太感兴趣，没有去做实验证明真伪。
如今他将这事说给女帝听只不过想要让她愧疚减少一点。
比起那个孩子不知所踪，不知道在哪里过着苦日子，女帝却养了仇人的孩子这样的结论。
还是那个孩子被坏人害了，随母亲一起死了这样的猜测能让人心中好受一点。
果然，白芨话一落，女帝神色复杂，似悲伤，又似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对比毫无头绪的消失的孩子，她逐渐觉得那个孩子或许根本已经和西皇后一起死了。
如此想，她又觉得不舒服。
至于雅安公主……
女帝想到她最近做的蠢事，还有企图在她面前耍心眼，将他们引到一边，欺负一个小小的姑娘（万灵）的事情……
还有刑部查到的种种事情……
“先秘密让雅安待在自己的宫里，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