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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刚进这静室,一眼看到这方池子,外观看着也不大,里面像是斗型结构。

但师尊说过,这池水是跟后山寒泉相通。

寒泉只不过是一个叫法,严格来说,叫无底寒潭更贴切,即使是再耐寒的弟子含着避水珠也无法游到底。

跟师尊一起掉进水中,感觉自己像石块一样不停往下沉。

虽然我被呛得昏天黑地,心里也没有一丝怕,反正有师尊在,那肯定没事。

重见光明之时,我睁眼便看见师尊额上发丝被冻成冰棱,挂在脸颊边,睫毛上挂着霜羽似的,一对乌亮的眸子正瞪着我还不住地唤我的名字。

见我睁开眼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耳根好像都冻红了,跟脸上的肤色区别明显。

“我没事……”我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水。

师尊抬手同时施了术,我的衣袍立时变得干燥,身上也暖了起来,四肢也能自由活动了。

“师……”我就发了一个音还没说完,一颗丹药就被塞进口中,苦中带甘。

出了静室之后,师尊一直没理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我跟在后面,心中猜想他不会这么小气,不过我也很好奇刚才他怎么能够被我扑进水里的,好歹也是玉清宗堂堂护法长老,不至于在寒泉水里泡一会儿就站不稳了吧。总不能是被我这颗大头把他的腿压麻了,所以才……

快到偏殿门口时,师尊忽然回头,“春生睡下了,就别扰她。你去为师那边睡吧。”

“啊?”我当然知道主殿里的睡榻其实几百年也没被用过两回,但当时脑子抽了一下脱口而出,“师尊陪我吗?”

师尊被我的问题烫到一样,表情怔了一瞬,“为师……还有事。”

等师尊离开,我那飞出九霄的脑子仿佛才慢慢回归原位,回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心后怕。

思来想去,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决定都让它们烂在肚子里,免得被逐出师门。

翌日我便搬回了小玉峰去住,一是想回到住惯的地方,二是觉得自己都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劳累春生或师尊来照顾我。至于每日煎药这种小事,我自己就可以了。

千叶谷那边的麻烦,已有弟子去探查回报,一切确如师姐所言。陷空魔窟如顽疮一般越来越多,妖族各部或多或少都受到影响,单凭他们自己肯定无法解决。

只不过现在仙盟或者其他门派都还没有动静,镇魔大战之后修仙界与妖界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任何一方先动,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我们有厉行风,妖王的准女婿,出师绝对有名。

师尊与几位长老已经在商议着具体的行动,似乎是采纳了师姐的建议,将在外历练的厉行风召了回来。

这期间,小玉峰上迎来了几波探病的客人。

我特意将躺椅搬到外面院子里,比起前几天,头肿得没那么厉害了,但依旧是可笑的程度。

有人是真心为我担忧,送来不少灵丹补药,虽然不对症也没什么用,但我都一一表示感谢,想方设法地赠了回礼。

也有人是纯粹来给我添堵的,比如宁沉。

“都多久了,你这模样,不会是好不了了吧?”他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

就算真的面容扭曲,再也好不了了,只要灵力恢复,不耽误我修炼就行。

改变容貌的法器那么多,不管如何对我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他这副嘴脸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关他什么事呢?

我继续躺着晒太阳,连眼皮都懒得抬。

宁沉走近了两步,身影刚好挡着我的阳光。

我不耐烦地睁眼望向他,“听说宗主师伯闭关之后,宗门俗务都交给你打理了。看来平时也没什么事,要不然你怎么这么闲呢?”

一个药盒重重地落到我身上,是他扔的。

“这盒冰肌玉骨膏你记得每日都要擦。就算你真的变丑了,只要以后收心养性,我还是会遵守承诺向明师叔……”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抓起药盒从躺椅上蹦了起来,作势就要往他脑门上敲。

他赶紧护住头,往后急退两步与我拉开距离,“殴打同门是要关苦狱的!上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别以为我是怕你!”

“有本事你就去戒律堂告我啊!再满嘴胡说,照打不误!”我呲着牙,六亲不认的样子把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可理喻!枉费我一番好心!”他一甩袖子打算离开,刚御剑起飞,我就把手里的药盒朝他丢了过去。

他脑袋一偏躲开了,药盒落到一旁山岩上,木制的外盒当场碎裂,里面的东西流洒了一地,传来阵阵芬芳香气。

“你自己没接住,我可不赔!”我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

“沈星叶!我再来找你,我就……”他悬停在半空,一脸怒容,想要赌誓说些狠话,却没词儿。

“你就是狗。”我帮他补完。

把宁沉撵走没多久之后,厉行风主动上门,却是我意料之外。

他这一回下山也没用多久时间,整个人却变得沧桑了很多,与三年前刚上山时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郎几乎是判若两人。

跟白绯分开,让他这么痛苦吗?

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他表情并没有多惊讶,应该是早已听说了前因后果。

“沈师姐,绯儿她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人,你可以原谅她吗?”没有一句道歉,就让我原谅白绯,厉行风一脸的理所当然让我有些恼火。

“她跟你这么说的?”我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你们都误会她了,其实她本性很善良,只是生错了人家……”

“厉师弟!”我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来探病,我谢谢你。你若是替白绯求情,那我就要送客了。我之所以没有杀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并不认为她没有错。”

“没想到沈师姐你也是如此狭隘之人!”

眼看他又要唱起这套全世界都迫害他爱人的戏码,我皱起眉。

“你这次回来应该已经听说千叶谷那边的麻烦了吧,你还记得楚儿吗?”

“厉某的私事,不劳师姐费心。”厉行风冷着脸,算是彻底跟我闹掰。

目送他离开时,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找到白绯,然后当着厉行风的面杀了她。

宗门的行动确定下来了,我的灵力才恢复到三成,毫无悬念地没有参与资格。

厉行风虽然有时候很混账,但在正事上倒还是知道轻重的,毕竟他需要立功,需要挽回之前损失的那些宗门声望。而且他是师姐强烈推荐的人选,师尊会把他安排进名单里,一点也不出奇。

宁沉没有参加行动,而是要陪姜慧回尚京一趟,这倒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姜惠回尚京的事跟我提起过,她本是想请我陪她一起去的,但师尊觉得我没有彻底痊愈之前不宜下山,便替我拒绝了,然后安排了春生陪着姜惠。

哪怕只是简单的凡界任务,我也没有参与资格,真不甘心。

这件事与姜慧的幼弟有关。

她那同胞弟弟如今已经当了大半年的荣国皇帝,本来一切尚算顺利。

忽然一夜之间,皇宫中所有植物枯死,其中包括一棵活了上百年的参天大树。自开国以来从未出现这等诡异的景象,上一回那疫病不算,毕竟最后并没有传播开来,亲历的人也不多。

但花草树木一夜全都死了,合宫宫人再加进出的侍卫与大臣们都看得清楚,顿时人心惶惶,甚至议论纷纷,认为这是天谴,定是帝王失德。

小皇帝吓得不轻,生怕自己皇位没坐热,命就要保不住了,才赶紧给姜慧送了消息,请她帮忙,也是委婉向玉清宗发起求助。

要不是出了这事儿,我都快忘记姜慧原本是荣国公主,正儿八经的皇家血脉。

这情况一听就知道是邪祟闹的,只伤及植物就说明其法力并不强。

任务难度定的也不高,连春生都能跟着一起去历练,我却只能给她们出点主意,提些建议,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出发。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成为整个宗门最闲散的人员。

因为还在休养,也不能正经练功,做得最多的就是打坐调息,翻看各种秘籍或是抄写心诀,宜静不宜动。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白泽那块疙瘩,现在能触手生温了,至少往活物的方向在发展,也是好兆头。为了让它快些恢复,我特意换了一个更高阶的灵兽袋,平时放在袋中温养,每日消耗不少珍贵灵药,比我自己养伤都能花钱。

师尊临走那天大概是怕我待在小玉峰上太过无趣,特别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让我炼丹。

以我现在灵力恢复的程度,控控丹炉炉火是没有问题的。

照顾药田里的灵植,然后再就地取材,炼制一些最简单的低阶丹药,权当消遣。

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我炼出几分对丹道的兴趣来。

每日重复着简单又枯燥的事情,盘算着灵脉恢复如初的进度,直到我接到从尚京传回来的求助信。

我差点没拍手叫好,宁沉居然栽了?

所幸姜惠只受了点轻伤,现被留在皇宫中。

春生赶回来送信,人没事,但被吓得不轻。

放眼整个宗门,除了从不下山的几位长老之外,年轻一代弟子里最高辈分的就剩我了,舍我其谁?

“仔细说说吧,莫慌。”好徒弟第一次下山做历练任务就出了岔子,我必须要帮她把任务奖励都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