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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许也没想到,师父在这,清知就这般没有规矩,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看到师父走了出去,他无奈摇头:“清知!”

“谁让他给我吃那么苦的药。”沈书元笑了下,但还是伸手推了下戚许。

“去哄哄你师父,还有问问他,晚上我们备什么礼合适。”

之前在陵州自己是地方官,戚许是孟将军手底下的兵,拜见多为公事,自然无需备礼,但今天却不同了。

戚许有些不解,看着沈书元:“要备什么?”

“道人不是说了,是家宴吗?家道人可以两手空空的去,我们是晚辈哪有不备东西的,何况昨天你能封官,孟将军也是说了话的。”

就算皇上一早就想好了,这份情也必须要让孟炎承下。

“那要出去买东西吗?”戚许问道。

沈书元摇摇头:“我的行李里都有备,要是缺的话,就让宵歌去办,时间上也来得及,去吧。”

戚许点点头,走到院中站在道人身后,抬手帮他捶着肩膀:“师父累了吧?”

“恩,心累!”贤然道人闭着眼睛嘀咕了一句。

戚许当做没听见:“清知说,晚上我们要备礼,什么样的礼数合适?”

贤然道人一愣,他和孟炎这么多年的好友,备礼这种事情他还真没想过,但沈书元也没说错,他们该备的。

“让沈大人自己定夺吧,这种事情他心中自然有数,别超了规制就行。”贤然道人说道。

戚许点点头,捶肩膀的手收了回去,转身就准备走。

“你这就不捶了?”贤然道人侧身抬眼看他。

戚许笑了下:“师父,你别和清知生气,昨晚那药确实太苦了。”

贤然道人眉头一皱,正准备开口问:你怎么知道?

随即想到,这还用问?

“你,你,去那树荫下,为师许久不曾指导你打拳了,来打给为师看看。”

贤然道人站起身,拿起昨晚教导旬生时的枝条,走到了树下。

戚许这还能看不明白,师父这哪是要指导自己打拳啊,师父这是只准备打自己。

沈书元从屋中走出,笑着说道:“师父,戚许身上还有伤呢。”

贤然道人一想,确实,这还打不得了。

“这个宁峥是算准了为师要揍你,才先打了你一顿,帮你避祸的吧?”

沈书元低头轻笑,谁知道还能避了道人的打啊,这十鞭子确实不亏了。

戚许笑着躲进屋:“等徒儿好点,就让师父指导。”

贤然道人一挥手,出去看自己晒的药了。

戚许拉着沈书元走到桌边:“还好你记着,我都忘记说有伤了。”

沈书元摇摇头,主要戚许的表现太过正常,会让人忘记也不足为奇。

戚许低头看着清知的画,是穿着玄色戎装策马的自己,背后的旌旗就像真的被风吹动一般。

“我也想学画画。”戚许小声说道:“我学会了,就能画清知了,我画的送给你,你这幅送给我,我们挂在彼此府里的卧房里,可好?”

沈书元低头在画上题字:戚郎玄衣策马图。

等到写完,他想了下并未落印章,而是在画中衣角的位置,写上了清知二字,故意写的如衣角处的褶皱,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是字。

“改天让宵歌拿去裱起来,你就能挂在房中了。”沈书元笑着说道。

戚许看到清知并未搭理自己的话,有些不满:“清知是觉得我学不会吗?”

沈书元笑了下:“画画不易,现在学肯定是晚了,而且你还想画的是我。”

他抬手搂住戚许的腰:“别说画的有没有五分像了,就是比你心里的我,差上一分,你也不会满意,那这画,只怕这辈子我都难收到了。”

“就像这张,我也不是顶满意的,日后若能画出更好的,我再和你把这幅换回来。”

戚许呼出一口气,清知既然这么说,只怕自己是真的学不会了,他知道若是能教会,清知定不会藏私不教他。

“那我送你什么呢?”戚许皱眉问道。

沈书元抬眼想了下:“书房上的牌匾,你帮我题字可好?我觉得我应该在书房的时间比较多,卧房嘛,以后你都得陪着我。”

“咳咳……”戚许垂眸低头,掩饰的轻咳了两声,快速地点了点头。

若不是屋外确实太亮,他都想低头亲上去了。

唉……

克己复礼……贤贤易色……小人戒色,须戒其足……君子戒色,须戒其眼……

这么一想,若是戚许,自己是既当得小人又当得君子,难,难,难!

戚许看着沈书元一会皱眉,一会叹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能猜到,估计又是贤贤易色那一套,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话我呢?”沈书元叹了口气:“我读书生遇到精怪的话本子给你听,好不好?”

戚许挑眉问道:“那你是想让我学那精怪?”

“学精怪?那我要好好挑一本。”沈书元看似认真的点点头,转身就去箱子里翻书了。

戚许也没阻他,这一箱子书,都是清知的宝贝,他怎么可能把那样的书放在里面,想也知道不会有的。

“哎呀,找到了,戚许你看吗?”沈书元递出一本书。

戚许随手接过,低头一看《文子缵义》,他扭头看了一眼沈书元:“这就是你的话本子啊?”

他虽然这么说,还是低头翻了下书,谁知道书中似乎夹了东西,他摊开一看,白纸的正中一个封字,字体稚嫩,还能看出一些清知的神韵,这是当初自己写的。

“你留着呢?”戚许没想到现在能看到这个:“现在懂了这封条意思,当初也是我瞎胡闹了。”

沈书元将封条拿出,放在手中轻抚:“不胡闹,这个一直放在考篮里,我在京中的每一场考试,它都陪着我。”

“清知……”

戚许是想问,如果当初他跟着来了京城,你还会觉得这封条写的好吗?

但他又想起,当初在家中,他写下封上的时候,清知虽然想说什么,却还是随着他胡闹了……

他的清知,一直都是这么的好。

沈书元被戚许一把抱进怀里的时候愣了下,他不解,一个封条怎么就能让他这么激动?

“我难过了,你安慰我吗?”戚许喃喃问道。

沈书元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多习习字,今天就写贤贤易色吧?”

宵歌进来送茶水的时候,看到满桌的纸,纸上全是贤贤易色四个字,大小不一,字体不一,也不知道两位大人为何要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