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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许也不知道两人在屋里胡闹了半天,怎么就胡闹进了他府里的浴池。

等两人好好折腾了一番,又换上了干净的水,沈书元闭着眼睛,很惬意的泡在水中。

戚许对于夏日泡澡没什么喜爱,此刻又微微出汗了,但他知道清知的身子,夏日本就难以出汗,泡一泡还是有好处的,便乖乖的陪在他身边。

“今日靖南王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了,这些也算是皇家秘辛吧,知道了会不会不好?”他帮沈书元捏着肩膀,有些担忧地说道。

沈书元趴在浴池边,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回身看着戚许问道:“我觉得你对靖南王的事情,似乎很是上心,为何?”

“啊?”戚许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可能是有点懂,他心里的痛吧?当年爹娘过年闹来的那次,我是真的很难过。

但还好,我的人生有你的引导,有爹娘的护佑,还有师父的宠爱,走的比他要幸福多了。”

沈书元抬手将他压到池边,摸上他的脸颊,低头笑着:“傻瓜!”

“你是觉得我不该同情他?”戚许痴痴地看着沈书元,轻声问道。

沈书元靠回池边,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轻声说道:“你和他不同,就算他当初的境遇,尽数发生在你身上,你选择的路也不会和他一样。

选择是自己做的,为善为恶都是,不能说为恶了就是别人逼得,为善了就是自己选的。

不说旁人,就说于人八,他少时遇祸,大了之后舅舅被抓,他流落各地寻找,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你看,他为恶了吗?

还有宵歌也是,他们两这一生的遭遇,若是落在旬生身上,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旬生这两年不是已经好多了吗?”戚许轻声说道。

“心有絜矩,恪守本分,本就是归束天性的一种手段,旬生这两年确实做的不错,但他的本性,还是有些不同。”沈书元叹了口气:“所以他需要比旁人更强大的内里,才能做的更好。

不过,有你我在前方引路,他应该能走的顺利。”

戚许听到此言,忍不住笑出声,清知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不要脸面,时时都要夸奖自己一番。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沈书元侧身问他。

“怎么会,当然对,跟着你走,不会错的。”戚许宠溺的凑上前,吻住了他唇。

感受到他的手又开始作乱,戚许连忙退开:“起来吧,泡久了也不好,我们正好月下漫步,走一走再回去。”

沈书元点点头,让戚许伺候着穿好衣衫,两人握着手向红门走去。

“你说,靖南王是在大殿之上才知道遗诏是假,还是早就发现了?”戚许喃喃问道。

“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孤身一人上殿,而不安排接应,他知道他回不来了。”

沈书元说到这叹了口气:“这么想来,确实还有些唏嘘。”

“因为他的父皇和母后都背叛他了吗?”戚许问道。

“不止,还有皇上,还记得那天杜蓝说的话吗?那份遗诏,皇上没有碰过。

他说他的皇兄是最好的皇兄,你说那天他拿着遗诏上大殿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些许期盼,可皇上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他知道是假的。”沈书元呼出一口气说道。

“所以他是去试探皇上的?”戚许问道。

“这可能是他心底最后一丝念想了,这么想来,还记得那年靖南王要入京帮太后祝寿吗?”沈书元问道。

“记得,皇上让我先去拿回了贡品,又故意给了一部分给柳家,又让他重新给了一批。”戚许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他都离京城不远了,他已经快要回家了,皇上却不准他入京了。”沈书元缓缓呼出一口气:“也是那一次,王玮义和他说,今年的冠礼他可以来。”

“所以那一次他就明白,这一次入京就是他死期?可我不懂,既然他都看明白了,可以不动手啊。”戚许不懂。

沈书元停下脚步:“昨天他和我说了曾经的事情,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我们已经从各处都听了个大概,但你有没有发现,一些重要的节点,却又不尽相同。

或者说,这些年,我们每一次去触碰曾经的真相时,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没说真话?”戚许问道。

沈书元摇摇头:“事情在每个人眼中本就是不同的,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本就无从查证。”

“但我还是有点看不起他,我若是靖南王,就算知道结局已定,我也一定会闹一场大的。”

戚许笑着转头看他:“靖南王这闹得不算小了吧?”

沈书元冷哼一声:“一开始看是不小,但却后续无力,可能也确实是能力不行吧,虽说登基确实不太可能,这个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靖南王真的差的有点远。

但闹个大的,让大家都不好过,还是很容易的。”

“那若是你,你会如何做?”戚许好奇问道。

“首先杀了北珏大皇女,都不用嫁祸给谁,人是在西雍皇家别苑里死的,谁杀的一点也不重要。”沈书元说道。

戚许皱眉:“你当初还说,杀了就杀了呢?”

“刚刚不还说了吗?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的眼中看到的走向本就不同。

对于靖南王而言,西雍会如何推脱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死了!”沈书元走了两步,抬头看着月色。

“你说皇上能不管北珏吗?不能,那他就一定会调兵,调粮。这粮草要不抢来,要不烧了,虽然这件事不太好办,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然后我会趁宁王离京的时候抓住他,他的势力中多为武将,威胁相逼,虽不可能人人妥协,但总是有能用的人。”

戚许想了想:“但就算能用,也不会帮你打皇上吧?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拥护宁王登基,这么一折腾不就没机会了。”

“为何要让他们打皇上?让他们去杀齐王啊?”沈书元缓缓摇头:“齐王本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你说他们是会为了救回宁王而答应,还是放任宁王被杀,都不愿意动齐王?”

“齐王只要死了,皇上一定会彻查,远离京城的皇子都会被怀疑,这时再发现宁王丢了,你说豫王能独善其身吗?自然要被召回京,你别管是召回保护他,还是审讯他,至少他都离开了桐州和抚州。

以后想要再回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办完这些事,就差不多要入京了,入京之后给皇上上折子,要求撤藩,上书控诉汝梁王和淮周王的罪责,就在宫门前跪着,皇上不办就不起。”

戚许听到这,认真的看着沈书元,心里有些庆幸,他还好没和靖南王搅和到一起。

“你说这消息传出去,那两个藩王会不会翻脸?但他们只要不傻,这时候都不可能和皇上对着干,所以他们很可能会上书,列举靖南王的罪责,请求皇上责罚。

这时候就可以顺势认罪了,认了罪之后更坚决要让皇上撤藩,说出自己离开京城,少了母后和皇兄的约束,确实做了错事,让皇上责罚。

你说这时候那两个藩王能怎么办?当然是起兵啊,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活路。

这时候皇上当然会罚靖南王,让他罚啊,但求他让自己去太庙里和先祖告罪。

你说这么一个真切的要求,就算皇上会拒绝,也会有人帮着求情的,毕竟撤藩这么大的事情,是靖南王的提议,怎么也要记着人家的功吧?”

戚许走到他面前,抬手捂住他的脸:“清知你别说了,你说的我后背发凉。”

“别怕啊,我就随便说说。”沈书元笑着说道。

“你不会还准备烧了太庙吧?”戚许皱眉问道。

“不会,那里戒备森严,不好烧。”沈书元认真摇头:“但我只要去了,母后总是要来的吧?

太庙烧不了,但杀个太后应该不是很难。”

戚许捂住眼睛,他就知道不应该让清知继续往下说的。

“你说我若是动手了,成不成是不是都会被抓,皇上一定会来,文武百官也会来,这时候再说出宁峥两万大军死亡的秘密,结合之前北珏大皇女死在这,这罪名是不是就栽赃到皇上身上了?

然后直接转身准备撞壁而亡,当然不会真撞,一定会被拦住,但你说,我这次回京做的全是大义灭亲的事情,这看似临终前说的话,是不是就更可信了,更何况还在太庙前。”

沈书元说到这,点点头:“所以靖南王还是太窝囊了,他要真觉得太后和皇上对他不好,就应该鱼死网破。”

戚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清知之前说的话了,不同的事情在不同人的手中,会走向不同的结果。

“但,我也理解他。”沈书元话锋一转:“他之前做的事情,就是在告诉皇上和太后,若是我想做,我也能让你们不好过。

但……我心中还是记得你们是我的家人,父皇花费了一生的经历都想要完成的事情,若真的需要我以身入局,那我认了。”

戚许深吸一口气,握住沈书元的手:“我说的不一定对,但我觉得,他最后的选择,其实还是希望太后会有一丝愧疚之意。

你们要的,我用命帮你们做了,所以是不是能好好的看看我了。”

“不用把他说的这么可怜,他一直都有野心,你听他说的是拿到先皇遗诏,清心寡欲的去了靖南,若真是这样,只是给他指个婚,他就能觉得是太后在暗示什么?

不过是觉得心中所想被证实了而已,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就立刻变得可怜兮兮,就像全天下都背叛了他。”

沈书元握住戚许的手:“别想他了,多想想我,我也需要戚郎细心呵护。”

“我的清知当然需要细心呵护,我会仔细呵护一辈子的。”戚许笑着说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审讯吗?”

沈书元点点头,靖南王今天说的这些只是故事,证实他的恶行需要证据,这些都还要从他的口中一点点的撬出来。

从第二天开始,靖南王就变得十分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说的十分详细。

沈书元看着每天记下来的笔供,十分庆幸自己的决定,果然不该让这样的人和李予知再扯上关系。

“我觉得你这两天似乎都很累。”戚许帮他揉着头,有些心疼的说道。

沈书元睁开眼睛:“靖南王的罪行,看的让人头疼,你知道吗?为何他能勾结跶满?

因为跶满有一种巫术,需要用人皮制作器皿,可一个人身上剥下能用的皮太少了,所以靖南就开始给他源源不断的送人。

这也是乌禅炙能在跶满迅速站稳脚跟的原因。

还记得我们在靖南看见的灯笼吗?我们当时想错了方向,虽然是靖南王府分配的灯笼,但却不是靖南王府做的。”

戚许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是别人给靖南王传递消息?”

“嗯,一个灯笼十个人,所以我们当时没有看出规律,因为代表的是数量。”沈书元缓缓呼出一口气。

“一个灯笼十个人?”戚许不可置信地说道:“当年我虽然没仔细数过,但也看了无数次,前后街带上靖霞楼至少有五十多个。

他当人命是什么?”

沈书元叹了口气,他不忍心告诉戚许,这些被扒了皮的人,还会被炼制尸油,从被靖南王交给跶满的那一刻,他们就注定会尸骨无存了。

若说之前知道乌禅炙是靖南王的人,自己还对跶满有了一丝同情,现在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当年不管宁峥攻陷跶满的时候,用了多么腌臜的手段,都只能说是他们应得的。

这几天就光是看着笔供,字里行间的血腥气,就让他难受的吃不下饭。

他是真的没想到靖南王能如此罄竹难书,那天在狱中他是怎么好意思,说的就像他是被迫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