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磕磕巴巴,视线不知该落在哪,“幻、幻音和清音前辈请、请节哀。斯人已逝,......”
她止住话头,鼻腔里泛起一阵酸涩,顿时再也说不下去。这些温情话语看似安慰,对于失去女儿的父母来说,更像一把软刀,插在幻音和清音身上。
她想了想,忙不迭从灵海中唤出妙音神笔,递笔上前,“妙音神笔如今在我这儿,既然是妙音姑娘留下的遗物,想来还是还给前辈。”
清音摇摇头,“既然神笔已认你为主,说明妙音认可了你,我和幻音自然会遵循她的遗愿。”
唐栗尬然缩回手,一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旁季云解了围,道,“唐栗,两位道友并不在意这些,你收好便是。”
唐栗点点头,想起其中提到的末日派,一切问题的源头。
她微微皱起眉,“末日派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要诛杀穿越者?”
听到这话,清音转头看向季云,两人对视一眼。
季云沉下脸色,一向淡然的眸子生了寒,显然对末日派没有好感,确切来说是厌恶,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的问题,我一个个来回答你。”
……
季云注意到末日派,来自于千年前的秘境之祸。
当年,远古秘境开启,唯一的进入条件化神之下,几乎吸引了修真界所有的年轻一辈弟子。
季云和沈右正值盛年,少年意气。
季云是当时老掌门的小弟子,天资过人,得到师兄的无尽宠爱。沈右也能通过特殊功法,召唤灵兽,化为己用,甚至拥有与大乘期修士一战之力。
两人都符合进入远古秘境的条件,自然兴致冲冲,想要去里面看一看有什么收获。
虽然远古秘境变化莫测,沈右心怀疑虑,但为了能使宗门更进一步,两人还是踏入了秘境之中。
进了秘境,两人才知晓,这个秘境是远古大能陨落所化,自成一片小天地,并且留有很多传说中的丹药和功法。
虽然秘境中布满遗落阵法,凶险重重,但有了这么多收获,年轻一辈的子弟都很兴奋,意味着他们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在修炼道路上更上一层楼。
但是,同时一股神秘势力,也进入了远古秘境。
他们都穿着一席黑衣斗篷,面带黑鸦面具,行为诡异。
众位弟子都互相打探,却不知道那伙人的来路。
虽然那伙人看起来诡异,但又不像是邪修魔修般残忍害人,进入远古秘境的人也没有与他们发生冲突。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放心下来。
眼见秘境的关闭时间渐近,众人都有收获,喜笑颜开。
季云却注意到,沈右的神色却愈发古怪。
在两人探寻到一处密室之时,季云忙着收起万年年份的灵髓,沈右却一反常态,低头坐在石台上,眉间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青年容貌俊美,因为常年练习召唤灵兽,需要用到自身骨血,指尖缠了圈圈白色绷带。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身体比寻常修士虚弱。后来季云给他寻了个法子,强制练体。在山崖间的风吹日晒里,青年的肤色晒得偏向蜜色,肌肉多却很结实。
此刻衣衫的掩盖下,反而使得青年显得过于消瘦。
“沈右,走不走?”
季云搜刮完这间密室,还是少女的她显然过于活分。
看到沈右还在发呆,心不在焉,季云生出不满,突然扑到沈右身上,环住他的腰身,“沈右,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见青年神色恍惚,她有些委屈,顿时生疑。
前几天在一处河谷,两人没注意陷入了阵法,被合欢宗的红衣仙子所救。
不得不说,合欢宗的仙子们纷纷以纱掩面,身着一席红衣,赤脚悬铃,那场面连季云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摇曳。季云虽然容貌极美,但常年修道,衣着朴素,一时竟被那红艳之色比下几分,自行惭愧。
“你是不是在想前两天合欢宗的红衣,觉得她长得比我好看,想要去追她?”
季云说着,掐住了沈右的腰窝,作势用力一拧。
沈右反应过来,感到莫名其妙,一时又气恼又好笑,索性将季云搂在怀里,转了个身压在石台上。
“你,你要干什么?”
季云见情形不对,索性缩了缩胳膊,小腿胡乱踢着,嘟囔道。
沈右暗自咬牙,欺身上去,将人胳膊按在头顶,才意识到小姑娘眼底微红,泫然欲泣,真的生了气。
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季云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低声诱哄,“云儿,我喜欢你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如今我们已经在掌门面前结了婚契,同生共死,我怎么会对别人动心。你别多想了。”
摸到沈右剧烈跳动的心脏,季云双颊泛红,少女眉眼低垂,美艳如三月的桃花,娇嗔道,“哼,红衣仙子那么美,连我都快被迷住了眼。你怎么可能不.....”
她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最后索性没了尾音。
抬头一瞧,沈右眼含促狭,嘴角噙着笑呢。
“沈右,哼。我不理你了。”
说着真的使了灵力,就要挣脱开去。
两人修为相差不大,沈右还要高一些,还是稍微用了些力道,才压制住怀里乱窜的少女。
还花了好一番功夫,答应在出去之后,举办一场盛世婚礼,还要多召唤几个毛茸茸的灵兽崽子,季云才消了气。
到了最后,季云趴在沈右怀里,想起这几天多疑的原因。
“沈右,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对,身体也没受伤没中毒啊,为什么一直发呆?”
沈右捏了捏怀里少女的脸,有些怅然道,“我也不知晓原因,总之心底乱得很。好像是预感到,秘境里即将要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儿。”
少女眨了眨眼,颇为不解道:“会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有预感?明明我才是修炼占卜之法的人。”
沈右摇摇头,垂眸道,“我不知道。只是在看到那群黑衣鸦面人时,我总觉得他们也在观察我,像是在筹谋些事情,或者是阴谋。”
“黑衣鸦面人?”季云想起那群家伙,心底也有些不舒服。
“总之,那群人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想到这里,沈右心底的不安愈发扩大,抓起季云的手,皱眉道,“云儿,我需要你给我卜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