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源?你……要去哪呀?”
灰色的世界里,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套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帘,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朦胧一片。
在自己的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渐行渐远。
白柳彩羽不安地快步追去,但怎么也追不上。
她追了很久,脚步越来越沉重,就连周围的环境都变换了颜色,那孤寂到令人感到寒冷的灰色,变成了让人燥热惶恐的赤红。
“等等我呀,阿源!”
女孩忍不住朝着已经快要看不见的背影喊出了声。
但男孩依旧没有停下,反倒是四周兀地燃起了冲天的大火,转瞬就将那背影吞没。
......
晚八点,东京下起了雨夹雪。
刚睡醒的白柳彩羽跪坐在床上,扒着窗台望着外面潮湿的城市。
各色的霓虹被地上和天上的雨水散射得更加刺目,恍惚间好似有了几分赛博朋克的味道。
——白天睡觉晚上醒,除了会给人带来一些时空错乱感外,还常常会有一股莫名又真切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尤其是房间里空无一人,窗外又如此繁华的此情此景下。
轻轻舒了口气,理了理额前睡凌乱了的秀发,白柳彩羽拿起枕边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未读的信息。
信息很多,因为她朋友很多,新的好友申请也有不少,有的是附带了备注,她有些印象的人名,更多的是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她并没有理会这些,花了好一会的功夫翻完了未读信息列表,然后一个都没回,只莫名烦躁地将手机关掉重新丢回了枕头边。
但发呆了几秒后,她又忍不住重新拿起手机,飞快地找到某个联系人点进去,输入信息:“在做什么?”
想了想,又删掉了,她输入新的信息:“我想见你。”
头像是一片空白,昵称是Y,备注名是源的联系人很快就回复了信息。
Y:【?】
Y:【有事?】
不是彩羽:【没事呀,就是单纯的想见见你嘛~】
Y已读未回。
白柳彩羽轻轻嘟了嘟嘴,然后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对面本就正拿在手中的缘故,电话接通的也非常快。
扬声器里刚传来“嘀”声的提示音,白柳彩羽立刻就发出了婉转悠长的一声:“阿源~~——”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星野源予以平淡的回应。
“呜呜~阿源态度好冷淡,人家伤心了——!”
“挂了……”
“等一下!”白柳彩羽叹了口气,以一种极其无奈的声音说道:“好啦,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啦。”
“说。”
“其实……”白柳彩羽顿了顿,轻咬下唇:“我得病了。”
“心脏病的事情我在想办法。”星野源声音依旧平淡:“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白柳彩羽神色一滞,接着神情软化的像是被云朵包裹住了一般,她的声音变得很轻柔:“果然,阿源一直在背后默默关心着人家呀……”
“所以没其他事的话挂了……”
感动与溢出的爱恋被打断,白柳彩羽唇角微抽:“你这傲娇怪就不能让人家把话说完呀!一直挂了挂了的,就这么不想听我的声音嘛?!”
“……”
白柳彩羽抓狂般说完,不由轻轻喘息了两下,然后意外的眨眨眼,发现电话竟然没有被“嘟”的一声挂掉。
于是她又“嘿嘿”笑了一下,用讨好般的语气道:“阿源?你还在听吗~”
“你觉得呢?”对面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尽管屋里并没有人能看得到,白柳彩羽还是不由悄悄吐了下粉嫩的小舌以舒缓情绪。
“算啦,刚刚抒情的话被你打断,一时间有点酝酿不出来了,还是接回一开始的话题好了,我说的得病不是心脏病啦。”
“那是什么?”
“是三十分钟内见不到阿源就会死掉的病口牙!”
“嘟嘟嘟——”
这回是的确被直接挂断了。
但白柳彩羽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心地在软绵绵香喷喷的大床上来回打了好几个滚才冷静下来。
醒来时心头弥漫的那一股难受到令人想哭的感觉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却莫名的,更想立刻见到他了……
白柳彩羽趴在床上重新拿过手机给Y发信息:【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去过你现在住的地方诶,给我发一下定位好不好呀?】
已读未回。
白柳彩羽鼓起脸颊:【你不发的话,我就要去拜托卡洛儿帮我定位辣!】
【……】
【Y分享了一个‘定位’给你】
白柳彩羽下床踩上自己的小白兔拖鞋,愉快地离开房间到衣帽间换衣服去了……
哗哗哗——
雨点击打在房屋上的声音很清脆悦耳,在这样的天气里,无论是窝在家里看电视还是玩游戏,都是一种相当惬意的体验。
几分钟前,星野源就在自己卧室里边玩游戏边看电影……
现在之所以打着把伞在雨中漫步,自然是因为白柳彩羽已经到了住宅区大门外,刚打了电话喊他去接呢。
这片住宅区的安保系统相当高级,没有住户领着,非住宅区人员,哪怕开着劳斯莱斯也休想入内。
星野源来到门卫处的时候,白柳彩羽就站在保安亭下面避雨,她穿着一身乳白色皮草外套,内里是白色针织衫,下身一条奶咖色高腰牛仔短裙,腿上裹着打底裤与高筒雪地靴。
一头闪烁鸦羽般光泽的秀发看似随意实则相当有美感地披散着。
哪怕她就这么简单的站在那里,就已经为今天的这片单调的夜色增添了几抹动人心弦的瑰丽色彩。
少女看到了撑着伞来迎接自己的少年,于是,那张宛若从画映入现实的俏脸上便立刻展现了令人能够联想到任何美好事物的笑容。
她轻轻挥了挥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带伞。
然地少年却并没有继续走过来的意思。
少女见状,便不由得收起笑容鼓起脸颊,看似生气,但却更像撒娇般地跺了下脚。
随后又无可奈何地将双手挡在头顶,冒着雨小跑着钻入了少年的伞下。
她像是恋人般地抱住男孩的手臂,气鼓鼓地道:“人家卷了很久的发型诶!淋湿弄乱了怎么办?”
“谁让你自己不带伞。”男孩一边抽出手,一边语气平平地道。
“笨蛋!要是我自己带伞了,还怎么和阿源撑一把伞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