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枫把自己一个人撂在这儿的举动，黄从南没有任何不满。
这只是一场私人会面。
陆枫毕竟是一家全球大型企业的董事长。
刚刚结束掉全球直播，许多善后工作都没来得及做便被自己找上门。
能在忙碌中优先抽出个把小时陪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说话已经实属难得。
更别说，自己还成功把人给拐到了国家队。
小陆啊小陆。
入了这浪浪山的大门，那就甭想出去了。
黄从南脸上笑容止不住，抿了口星火员工给他置换的热茶。
“哟，还是祁门红茶？这小子是懂享受的。”
他自言自语，不急不缓地翻看起技术来。
陆枫临走前可是给他打了招呼让他做好准备，黄从南自然把心理预期调高了不少。
大概，会出现类似于电池这种500倍性能的黑科技？
黄从南定了定神。
而第一份材料的标题便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星火科技民用飞机：虚拟现实技术在数控交互领域的实际应用。
“啥玩意儿？虚拟现实？AR和VR那套？这东西不是还处于草创阶段吗？”
黄从南摁住心底疑惑，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而他的眼神，也从轻松，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十分钟后。
桌前的红茶早已见底。
黄从南涨红着脸颊，只觉口干舌燥。
二十分钟后。
星火员工第四次来为黄从南加茶水。
被黄从南几乎要钻进材料里的兴奋模样吓得不轻。
陆总应该不会给人家老同志看学习资料吧？
三十分钟后。
星火员工端着茶壶站在会客室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去。
只因门后的部分高音传到了门外。
“哈哈哈哈哈！！！”
“天佑我兔！天佑我兔！”
“鹰酱，时代变了！”
“我兔当为天下第一！”
“陆枫此子，恐怖如斯！”
“妙！太妙了！”
“……”
六十分钟后。
门内人的心态再次发生了一捏捏变化。
“曲，曲率泡？”
“小陆你逗我呢？维持机舱压力，抵消地心对人体重力过载的装置是简易曲率泡？！”
“放p！瞎扯犊子！”
“我跟你讲科学，你和我扯玄学？”
“可是这个方案怎么这么真实啊？！”
“这写的都是啥啊，我怎么看不懂啊！”
“你是个外星人吧！”
星火员工和门口护卫的两名戎装战士面面相觑，双双沉默。
……
会客室的动静传到了正在开高层会议的陆枫耳中。
他笑了笑，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在场不感到意外的，还有林友权，毕竟是星火工厂厂长。
作为在座除了陆枫外，唯一一个知晓星火现有全部技术家底的人。
当初第一次看到这些技术时，样子也没比黄从南好到哪里去。
作为偏向技术产出岗位的心腹，这批技术报告平时也是放在他那里保管的。
联想到陆枫此举的意义，林厂长开了一句玩笑。
“小陆总，咱们这是要成国企了？”
哪料陆枫神情微顿，没有接话。
这一出直接把陈大强等高层都给惊到了。
“不是吧，陆总，我们不会真的？”
“小陆总您可别吓我。”
“陆总，你说话啊！”
陆枫眼神从众人脸上扫过，忍俊不禁。
“你们想啥呢，国企不符合我们的定位，进军海外限制太多。”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结果陆枫下一句话把众人雷个半死。
“都做好准备吧，我们随时可能转型成军工企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啊？”
“军，军工？”
“这不还是国企吗？好像比国企还惨啊！”
“陆总，我胆子小，您别吓我们啊！”
陆枫这时又开口了。
“不急，这都是以后的事，咱们民用飞机都没铺开，怎么可能直接转型。”
众人闻言皆觉在理，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有林厂长心中不容乐观，知道这个时间定然不长。
果然，陆枫下一秒便让大家缓下的心神又提了起来。
“估计还有个3-5年时间吧，快的话，说不定明后年就正式转型了。”
众高层：“……”
您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闹呢？
林厂长痛苦捂脸，自己就不该多嘴问那个问题。
现在好了，大家都被搞得心慌。
小助理聂小雨全程懵懂，也不明白大伙儿这么大反应。
不就是转军工吗？
铁饭碗不更好吗？
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聂小雨偷偷询问了陈大强。
“小雨，你还是太年轻了。”
“星火只要成了军工，咱们这些领导层立马被列入海外黑名单。”
“想出国都难，真出去了说不定还会遭遇一些特殊事件。”
“无数黑客天天变着法子窃取你的相关信息。”
“说不定你以后的对象都可能是外国间谍！”
“你说，你怕不怕？”
不得不说，陈大强唬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还真吓住了聂小雨长达1.2秒钟的时间。
1.2秒后小助理便反应过来了，朝着陆枫看了好几眼。
轻啐一声，“我才不怕呢。”
陈大强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瞅到了陆枫帅气逼人的侧脸。
又回头看这眼前小姑娘，耳根子后面有些泛红，不像是被冷气吹的。
心中顿时了然。
“哎。”陈大强叹了一口气，给了聂小雨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小丫头，勇气可嘉。
可你敢A上去吗？
这些插曲，主座上的陆枫自是不知。
他拍拍手掌，把高层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给大家说这些，是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如果担心人身安全，又想继续待在星火的，可以申请人事调动。”
“不想担这个风险的，随时都能向我提出，公司出面帮你们找到同行其他企业的管理岗位。”
陆枫把话挑明了。
从签下南天门计划保密协议那一刻开始。
星火科技朝着军工企业转型便已成为定势。
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除非，他辞去董事职务，个人身份加入国家。
但，这可能吗？
星火的高层都是一开始就跟随自己便宜老爹，或者跟随自己的元老成员。
陆枫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隐瞒大家。
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凝聚团队力量。
毕竟星火科技接下来的动作，不可谓不大。
没有一个坚定的立场，那是绝对不行的。
“陆总，开什么玩笑，你要做什么，我陈大强第一个跟。”陈大强听出弦外音，瞄准时机，率先表态。
“切，说的好像我老林怕事一样。”林友权老神在在，“支持小陆总。”
底盘调教师老李不服，“加我老李头一个，小陆总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愿做星火执灯人！”这是年轻高管的发言。
“小陆总的决定我很喜欢，有我年轻时的风范。”这是星火成立时，肱股之臣的表态。
一场敲定民用飞机后续发展路线和改进计划的高层会议。
不知不觉演变成了星火发展路线高层表决会议。
聂小雨出社会不久，哪里见过这种壮观场面。
她后知后觉，激动地补上了最后一句发言。
“我也喜欢陆总！”
“嗯？！”“？？？”
一群人满脸诧异，陈大强更是惊了个大呆。
好家伙，你是真敢A啊！
陆枫也为之侧目。
却见聂小雨脸色涨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样。
“快给水，她太激动，呛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