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林右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方向盘，待武山大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又开口：
“我们维序机构里能进地方战斗部队的人，都需要万里挑一，何况是特种战斗队。
所以我们所的人看到他时，都说毕竟是进过那种部队的。
那种地方能进去的都不是人，能活着出来的就是神。”
张曼林意味深长地感慨了一句。
张曼林不由想起不久前的古墓之行，巨大的冰块和数不清的金属锐器。
虽然没有明说，但顾沉洲和他私人团队中的丁元一、成小怜、姜无土的特殊之处，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之后签署的保密协议更是进一步验证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与自己等普通人不一样。
副驾座上的武山大还在絮絮叨叨地表达着自己对顾沉洲的敬佩。
张曼林脑海里又现出了满监控室的水，不知何时已焦黑的地面，成小怜轻而易举地提起几百斤重的设备箱的身影，他充满正气的脸上不由显出笑容。
谢柳林带着唐德乐赶赴艾德市师范大学。
快送达公司南江五组的派送范围内，在近几个月中过幸运楼层又与发生过命案的前三所学校比邻，符合这些条件的学校只剩一家，艾德市师范大学。
从快送达公司提供的资料看，江天天的名字出现在这所学校幸运楼层派送人员的清单中。
幸运楼层活动是近两年电商商家比较常见的线上推广活动。
以在校年轻人为主要受众的商品厂家，对接一个流量大的主播平台，用转发抽奖的形式，赠送商品小样的广告营销活动。
这种以楼层为单位的送样活动，就是幸运楼层。
以整个楼层为单位，楼层内的学生积极转发抽奖，转发的数量及点击数量越高，中奖的机会就越大。
参加这类活动，整层楼的学生甚至可能还有别的楼层的学生都作为这层楼的住户，一起同时转发广告，广告效益极好。
只要送出部分小样，就能获取相当大数量的真实点击。
通过这类营销，一些以学生为受众的快销类新产品，在极短的时间内用较低的成本，在学生中得到推广。
幸运楼层活动开始之初，在校园里引起过极大的轰动。
谢柳林这种不关注该类信息的人都在终端的推送的文章中看到过类似《幸运楼层新的造富运动》、《幸运楼层究竟是谁在买单》之类标题的文章。
抛开幸运楼层的商业价值不谈，单就幸运楼层商品的派送而言，是一件非常琐碎且麻烦的事。
张曼林和武山大走访完三所学校后，直接驱车赶往“快送达”公司南江区五组的派送中心。
“难怪江天天每次都是去地下层。
各学校的规定都比较类似，快递进女生楼或女生取快递，都只能在女生楼的地下入口。
地面的入口仅供学生、老师或已获得许可的家长进出。”
武山大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女生。
“这是女生宿舍管理的需要，也能更好地维持女生宿舍区的整体形象。”张曼林接口说。
“现在快递业这么发达，一栋女生宿舍住了近千位女生，即使只有三分一学生收到快递，一天也有几百件的数量。这些快递如果都堆在一楼的出入口，确实会比较混乱。”武山大说着转向张曼林。
“音乐学院女生宿舍，一层楼南北向各有十二间小套学生宿舍。
一套学生宿舍里有两室可居住八人，这一层楼里就住了380人啊。
五层楼学生宿舍就接近二千名学生了。真没想到有这么多学生。”
武山大说着感慨了一下：“我们之做排查时就觉得怎么学生这么多，身高一米六，体重45kg的长发清秀姑娘更比比皆是，实在是统计样本的基数太大。“
“为这么多姑娘派发幸运楼层的商品，工作量确实不小。“张曼林和武山大同时说。
这话在快送达5组配送中心得到了验证。
两人到达快送达配送中心时，配送中心的办公区里空荡荡，没有见到什么快递人员。
5组负责人事先接到通知，在办公室里等候武山大和张曼林。
快送达的派送中心设在学校区外围相对偏僻地下商业区。
说是商业区主要指该楼盘的用途是商业。
这处商业用途的大楼因地理位置偏僻，其负一楼，目前主要用于仓储。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不少仓库都已下拉了卷帘门，快送达派送中心的仓库区还是灯火通明，门庭若市。
货物的进口处，一位身穿“快送达”字样仓管制服的人，正在接收新送到的一批快递。
五区负责人老张，站在办公区入口，见到武山大，连忙挥了挥手，迎上前来。
“武队啊，来来，请进。”老张热络地将两个人迎入了他那间不足十平方的办公室。
“老张，今天我们是来了解一些情况，这位是我的同事张曼林。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
武山大转向张曼林，介绍道：
“老张是快送达南江五区的负责人，我们之前做消防检查时一直有联系。
老张，我现在不在消防组了，这次来找你是了解一下几位快递员的情况。“
“武队换组了啊，去哪个组了，张队，幸会幸会。”
老张笑着招呼着他们坐下，取过了两只纸杯。
张曼林心中暗笑，场面的人见到维序员都叫某队，自己等人也算西贝队了。
“换到罪案队了。”武山大接过老张递过来的开水。
老张手上一顿，笑容一凝：“这，罪案队啊。”
他放低了声量，凑近了一点小声地问：
“我们这怎么与罪案队扯上关系了？”
“没事，别紧张，我们就是聊聊。“武山大安抚了一下老张。
“我们想了解一下，幸运楼层的送货派送，快送达公司这边是怎么安排人员？”
张曼林环顾了一下四周。
老张的办公室已有些年头，雪白墙面上有多处被刮蹭过的痕迹。
办公室靠墙的地方都放置了铁皮柜，地面上散乱地堆放几包包装有些破损的货物，整间房间显得非常零乱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