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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让流云瞬间安静下来,却并不安分,她扭头看向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跟着我爹……”,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父亲不是要找我吗?”,流云卡壳不说话了,他爹是要攀附权阀来着,可没想着卖女儿啊。

瞧现在这架势,怎么的,她就走不了了呗,流云也不想跟他拐弯抹角,像早前他掰开她的手一样,一根一根扯开他的手,

“他现在不想找你了”,他想找我,你放我回去吧。

谭墨懂她的未尽之言,却是不想回应,盯着湖面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的那个小丫鬟还病着,你可以在这里住着等她好全再回去”。

流云垂着头思考了一下,答应了,再不答应就有点不懂事儿了。

而且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在自己应下一声后,对方身上的气息几乎是即刻就变得不同。

之后的几天里,谭墨每天都会抽空跟流云一同用午餐,也会时不时带着她逛逛园子,不得不说,这个园子,那天还真不是她的错觉。

真的很大。

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裹,最外边又是竹林又是树林,越是朝着中心区走,路段就愈发复杂难懂,整一个深山老林,毫不夸张的说,特像一个小型皇宫,她现在约莫是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要两年才可以上任了。

单独认路就得几个月的样子。

不似一座府邸,倒有点类似一个古今结合的建筑群,西洋味道有,但又是以中氏各派建筑为主,融合得极好,也是奇葩。

这审美跟他这个人一样,千奇百怪,捉摸不透。

当然,没事的时候,心月也会趴在房间的窗户边看荷花,只是她并不知道,对面不远处,湖对岸的谭墨的望远镜换了一柄又一柄,一个比一个新式,也不是要看什么,就是在她打开窗的时候瞅上一眼,放下后笑上一会儿。

把跟着的几位近身都吓得够呛:

黑熊子见老大放下手里的玩意儿了,赶忙上前,“老大,北上那边老爷子又传话了,说让您回去一趟,不用露面,单独设个家宴”。

说来这老爷子也是执着得很,他家爷早年就独立出来单干了,对方就一直没见停歇的找,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负担。

谭墨靠着椅背,两只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指腹学着流云摩擦摩擦,挑眉淡笑,不甚在意的回,“跟老头子说,答应了,爷就回去”。

好好的中式院子里,留着个小日子女人是怎么回事儿,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地。

黑熊子也猜到这些,老头子也是真不厚道,玩女人就玩女人,还硬生生搞什么黄昏恋,关键是你恋就恋吧,也不知道挑个同类。

他们爷的父母那可都是废在小日子手里的,他能答应就有鬼了,“爷放心,我这就着人去电”。

小六子递过一个邀请函,“谭少,这是海城那边陆司令家里送来的请帖,说是他家女儿心萍的生辰宴”。

他是少爷带出的家生子,更习惯叫他少爷。

谭墨没接,扫一眼放在桌上的帖子,冷嘲一声:姓陆的吗?那个找几百个替身的家伙?强抢民女,哪见哪抢,算个什么男人!

“不用管他”,无非是瞅着他控了东口那些码头,想要搭上他的线,一起运点货,偏生这人还傲得很,求人也没个态度,既然拉不下面子,那就别给他脸。

真当他做慈善不成。

不过。

“那地儿不是还有个方家吗?可以给他留点儿路子,方逸之这人还行”,最起码不乱搞女人,据说还是个情种,也是带着一双女儿真刀实枪闯出来的,是条汉子。

“明白了,谭少”。

正事聊完,黑熊子开始憋不住嘴痒了,瞅了爷放在盒子里的望远镜好几眼,还是问道,

“那个,谭爷,那……姑娘,就对面那位,您打算……好的我不问了”,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这阴恻恻的眼神吓唬谁呢?

不知道他是被吓大的吗?

对于沈流云,谭墨丝毫没有要跟人讨论的意思,她不是物件儿,他不喜欢她被放在话题中央,品头论足。

估算了一下那位的地位后,黑熊子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今日沈父那边来人,说是很感谢您的帮助,就不再……叨扰您照顾人家闺女儿了”。

这意思懂的都懂。

人家看透你本质,让你赶紧把人送回去呢。

可是谭墨不懂,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对了,默了好半晌,说,“那小丫头不是还没好吗?”。

黑熊子秒懂:

“是是,那边来话了,说是刀插得有些深,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加上小姑娘身子弱,没个十天……啊不,没个几月半载的好不了,我会去吩咐,让人好生照料,毕竟也是给沈大小姐挡刀的忠仆不是,定保证她健健康康,养得白白胖胖,不留半点后遗症”。

眼瞅着谭墨面色转好,小六子颇为不屑的看了对面人一眼。

呸!

狗腿子。

尽出些馊主意,人可是正经人家,拖这么久哪里能成,他家少爷是没谈过女人,这要是给他这样啥也不懂的跟着瞎搅和,不得黄了!

“谭少,这样恐怕不妥,沈大小姐家里毕竟是清流人家,这样只怕漏出去于她声明不好”。

他打眼就瞧出来了,这位是认真的,只是没甚经验,笨了点。

谭墨收敛表情,缓缓直起身子,思虑片刻后,颇为认真的问,“这样?”。

小六子嘴角抽抽,“是的”。

好在他到底还是听劝的,主要是有些人真的是经不起他半分不妥,走错一步估计人就没了。

两月后,小丫鬟是真好全了,谭墨亲自送流云出门,只是盯着她脸上的笑,怎么都感觉碍眼。

小白眼狼,当初收下他算盘的时候也是这样开心,结果转头就把他给忘记了。

或许是对方身上的幽怨太过明显,想着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流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头,开口道,

“这段时日,多谢你”。

这次道谢是认真的,传闻果然也只能当做传闻,他也挺好的,说到底,他是真的助了她们良多。

谭墨:“……没事儿”,说的是云淡风轻。

冷着脸的小六子:“……”,少爷,嘴角不要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