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是真的疼,回宫路上一路的疼,都疼懵逼了,拉着胤禛的手一通乱咬。
给苏培盛看得心得得要命:哎哟我的祖宗唉,这是陛下,您看清楚了吗就下狠嘴。
奈何皇上没说什么,他也就不好阻止,只能皱着眉拂尘甩得飞快。
不停催着抬轿的:“快着些,快些!”。
“都磨蹭什么呢”。
“快!!”。
承乾宫中,余莺儿已经半死不活由人操控,肚子像是生生一把刀在里边来回搅动一般,叫人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如果有力气,她都想爬过去撞墙算了。
胤禛有些被吓到了,在殿中坐立难安,跟榻上长了钉子一样。
同时发出灵魂拷问,生孩子这样恐怖的吗?
余莺儿可是最怕疼的主,她不怕死,她说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一会儿会儿的功夫。
但她可怕疼了,尤其这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疼。
两刻钟不到,皇后华贵妃齐妃带着一众小嫔妃们红红火火的都来了。
皇后死死掐着掌心,面上挂着愁绪,“给皇上请安”。
随即立马安慰,“皇上莫要担忧,女子生产原就困难,也是苦了妹妹了,只是还是要稳住”。
“皇上切莫太过担忧,万要顾及自身龙体才是”。
“否则妹妹在里边也不安心不是”。
华贵妃大老远就瞧见皇上手背上的青筋,心酸之余还得附和上一番。
“是啊皇上~”。
……
其余众人七嘴八舌跟着显摆起口才,被胤禛统一送走了。
一时恨得牙根痒痒。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
余莺儿已经晕晕乎乎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有点力气就开骂。
儿子舍不得。
自然是骂老子。
“嗷!!!胤禛!!混蛋!”。
“为什么不是你生!”。
“嗷嗷嗷~嗷嗷!!”。
……
全力接生的叶嬷嬷:“……”。
您可别开口了,得积蓄力气啊,这才五指不到呢。
苏培盛:“……”。
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他都不敢抬头看自家爷的脸色。
……
又过了两刻钟,里头彻底没了声音,其实是余莺儿口干舌燥在喝水来着。
胤禛到底是没忍住,迈开的脚步有些许的凌乱。
早有准备的苏培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状立马火急火燎拦下。
“哎哟~皇上!”,
“您可不能进去啊,这产房忌讳着呢,您即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娘娘的想想啊”。
“若是您进去扰乱了娘娘心神,可就得不偿失了~”。
……
好说歹说口水说尽的苏培盛好险是把人劝住了。
高危职业的太医们一个两个都缩着脖子不说话。
叫胤禛瞧着就烦,“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怎么就要生了!”。
关键时刻的太医们一个赛一个没良心,你推我我推你,把太医院院判章弥推了出去。
临行前接到皇后暗示的章弥彼时是一个字不敢出错,鬼知道皇后那熟悉的眼神多可怕。
像极了一把刀砍过来,方才琢磨了一下,叶嬷嬷的医术可不比他差。
他敢胡说一个字试试,立刻马上交代在这里。
“回皇上,虽说差了小半月的,可小阿哥胎里养的好,也实在不怕什么”。
“也算是足月了”。
至于为什么,那自然是太过激动,激动什么的,大约只有陛下知晓。
其余人这才出来锦上添花:
“是啊皇上,娘娘胎位很正,定能吉人天相”。
“……娘娘身强体健,定然母均安”。
……
几乎是几个人彩虹屁吹落地的瞬间,余莺儿猛然睁开眼。
“啊!!!”。
用尽生命的呐喊声,外头众人通体颤了颤。
这是怎么了?
下一瞬。
“哇哇哇………哇哇哇~”。
“啊哇哇哇~~”。
孩子哭,余莺儿也哭,他们母子俩一块儿哭。
片刻功夫,太医们检查完毕,小阿哥也被蓝色襁褓裹着出来,稳重如白术都有些步伐不定。
“恭喜皇上,咱们娘娘平安生下小阿哥”。
太医这会儿不推了,一个个抢着冒头:
“启禀皇上,皇贵妃并无大碍,只需好生调养便可”。
“小阿哥也身体康健”。
满屋子人都跪下,高声呼唤,搞得像自己生的一样:
“恭喜皇上!”。
“恭喜皇贵妃!”。
胤禛上前两步,想要进去瞅瞅,只是这一回拦住的是才出来的叶嬷嬷。
“皇上恕罪,娘娘累晕了,这会儿需要休息”。
开玩笑,产房能不叫男人瞧见便最好别让其直面。
即便打理干净了也最好等上一等。
胤禛也不强闯,专业人做专业事,反身抱过孩子。
软软小小的一团在手上,一时不知道是襁褓软,还是孩子软,没什么重量,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好!”。
“四阿哥弘煜,得天所佑,朕之爱子,即刻起立为太子,为大清东宫皇太子!”。
苏培盛:“……”。
太医:“……”。
才出来的白降:“……”。
齐刷刷又趴在地上,熟练且机械的操作:
“恭喜皇上!”。
“恭喜皇贵妃娘娘!”。
“恭喜皇太子殿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胤禛满是怜惜瞧着怀中的红猴子,大手一挥:
“赏!”
又是一阵千呼万岁。
~
景仁宫中,皇后听到消息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剪秋急得跳脚却不敢请太医。
华贵妃沉默良久良久,呆坐原地不动,谨贵人和安陵容悄摸摸退了出去。
就连颂芝都不敢多待。
齐妃手里的骰子,“吧嗒!”,一下掉在桌面。
小小抑郁了下,掉头开始熟练催生,天知道这会儿的弘时府上已经有四个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了。
都是同一轮被催出来的。
其余众人也就敬妃乐呵呵抱着淑和:
“淑和淑和,额娘的淑和呀~咱们的大腿算是彻底稳住了,日后呀,给你在京中寻门亲的事儿也就妥了!”。
……
孩子顺利出生后,皇后到底还是被废,景仁宫成了留给她的最后体面,为的也是大阿哥弘晖。
没等余莺儿做完月子秋后算账,胤禛在弘煜满月前便把江福海诸人送入慎刑司。
剪秋嘴巴太硬,什么也没问出来,但江福海吐得干净,除了实在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