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误会误会,都是误会!”那人说着,“我才听说了这事,就赶紧来公安局说明情况了!”
“你是谁?”张妤姝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示意肖厂长先放手。
肖厂长这才松了手,但是看着那人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我姓赵,我是国资委的,这个厂的物资就是委托我来处理的。公安同志,这位肖同志,要将机器拉走是符合正规手续的。”
“符合什么正规手续,我们厂没有见到钱,机器不能给他带走!”这时,报案人也主动现身了。
“赵科长,你说他符合正规手续,他有什么手续?”报案人问中年人。
这就有意思了,国资委的把东西给肖厂长,说是办理了正规的续,张妤姝他们给了钱了,但是人厂里非说没有收到钱。
“什么钱不钱的,人家是羊城军区的人要来运走,有批条的!”赵科长把报案人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
“批条?什么批条?”张立国不解,“我们不是用批条来拿机器的,我们真金白银给了钱了!”
张小阳说完,从公安手里把转账凭证拿了回来,出示给赵科长看。
“这位,您怎么称呼,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赵科长说着,就要拉着张立国出去,单独跟他说。
“慢着,有什么话在这说清楚就行,没必要出去!”张妤姝眉头一皱,将张立国的胳膊从对方手里拽出来。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纪,这是公安局,拉拉扯扯地干什么?”办案的公安看着案情又有了新开展,好像中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公安同志,您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赵科长一脸意地对办案公安说道。
“公安同志,您不用出去,我倒要想看看,他们玩的是什么把戏?”张妤姝抱着双臂,出声道,“我刚刚说这批机器是羊城军区要的?有批条?可是我们并不是羊城军区的人,我们是花钱来买机器的!”
办案的公安一听,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有人拿着羊城军区的批条,也就是人们说的白条,跟国资委的这位科长,里外勾结,一面收了肖厂长的钱,一面又只想拿白条给提供机器的厂里。
他们想的是,反正倒闭的这家厂是国营厂,国家的东西不能拿白不拿,从里面做做手脚,就不会有人查到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厂里居然还有个人这么较真,居然报了公安。
当时听到消息的陈星野不知道怎么办了?想着先躲起来。
然后过了一天,他们去银行把钱取了。
而今天听说肖厂长单位的领导找了过来,而且跟公安系统的领导还有点关系,他们开始怕了。
于是心生一计,让赵科长来公安局,一定想方设法把事情瞒过去。
只是赵科长万万没想到,这买家的厂里派了这么两个愣关青过来,居然是这么拎不清的人。尤其是这个小姑娘,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只要最后把机器给他们就行了,管这机器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赵科长狠狠地瞪着张妤姝,拼命使眼色。
没想到对方却压根不接他的茬,自顾自地说,“公安同志,这事你们可一定得查清楚,机器我们先不着急运走。我们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占了国家的便宜,本来他们说这机器价格的时候,我们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果然......”
张妤姝说完,还得意地看着赵科长,说道,“赵科长,您有问过这批条真的是羊城军区开的吗?”
“那怎么还可能有假,羊城军区的陈首长,可是我以前的老领导,他儿子亲自带着来提货的,怎么可能有假?”赵科长说完,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批条。
办案公安看了上面的内容,他也无法判断是不是假的,但章应该是真的。
这当口,张妤姝兄妹俩小声地议论着,“对了,上次你留没留陈首长的电话!”
“好像留了,你等我找找!”小阳说着,便在自己带着的公文包里找了起来,不大一会,他就从包里实际上是空间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张妤姝。
“是不是假的,咱们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张妤姝拿着小阳给她的纸条,递给了办案公安,“这是羊城军区陈首长的电话,麻烦您打电话跟他核实一下,有没有这件事!”
赵科长此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陈首长的电话,而且居然要当面跟对方联系。
“赵科长,您的脸上怎么了?这么冷的都出汗了呢!”她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科长心里祈祷着,不要接电话,不要接电话。
没想到那边接起了电话,还帮着转给了陈首长,陈首长对开批条到京城要机器的事一概不知,还说,“我要那玩意干嘛?我们羊城军区的军工企业都是些轻工业,要造汽车的机器干嘛?没开过!”
对方正要挂电话,张妤姝却将电话拿了过去,“陈首长,我是张妤姝,您还记得我吗?”
“张妤姝?”陈首长想了一会,“你是?上次被人当间谍抓的那个小姑娘?”
“是呀,难得您还记得我。”她也不跟对方寒暄,真奔主题,“陈首长是这样的,京市这边有一个厂,说是您儿子拿着您军区开出的条子,来拉机器,厂里报了公安 ,现在这边联系不到您儿子。我想问,您知道这事吗?”
“不可能吧,我儿子会干这种事?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既然有人能拿着假的批条,说不定人也是假冒的呢?”陈首长绝对不相信自己儿儿子会干这种事。
张妤姝看了看众人,接着说道,“不会搞错的,前几天他去了我们厂,找厂长说是有一批机器便宜卖给我们,但是需要跟他来京市看。这不我们厂长就跟着来了,结果后来发生了点误会,那个卖机器的厂里报警,把我们厂长抓了。而您儿子现在我们联系不上。
“他把批条给你们厂长,让你们厂长去提货,对方不认还是怎么了?”陈首长问道。
“不是,我们是用钱买的,把钱汇给他了。我们以为他就是从中搭个桥,拿点辛苦费,但是对方厂里根本没收到钱,所以不让我们把机器运走。而这边一个国资委的领导,说是您以前的老部下,姓赵您认识吗?说是您儿子拿着您的批条,找了他让人家厂里放行。”
“那现在是怎么了呢?”陈首长不明白,既然他们机器可以拿走了,这是还要干嘛?
“也可能我多事吧?我就想知道我给的钱去哪儿了,陈首长您可是老革命了,这事上可不能糊涂啊。我们现在怀疑您儿子在侵吞国有资产,您有可能成为他的帮凶!”她把严重性跟对方说了。
“真是岂有此理,让我知道他在哪,我要打断他的腿!”陈首长重重地拍了桌子,这么多年一心扑在事业上,却忽略了唯一的儿子的教育。
办案公安看张妤姝说了这么多,把电话接了过去,对陈首长说,“就是说您没有开过这个批条对吗?那我希望陈首长可以对我们的工作给予支持,现在我们要对您的儿子发起通缉!”
“啪嗒!”陈首长手中的电话掉落了,“通缉?他儿子居然成了通缉犯?”
“等等,能不能给我两天时间,我想办法找到他,让他主动去找你们投案?”陈首长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老了十岁,说话底气都不足了。
他一生兢兢业业,为党和军队奉献,从来都是站得正走得直,没想到老了老了,儿子却成了这辈子自己最大的污点。
“好吧,我也是出于对军人和老党员的信任,我给您两天时间,如果他没有来的话,我们就对他发出通缉了!”
赵科长被暂时羁押,接受调查了。
两兄妹带着肖厂长走的时候,赵科长用阴毒的目光盯着他们的背影。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对方这么不懂事,那他来让对方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