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茗心疼得紧,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方澜把唇瓣都给咬破出血了,顿时想也不想低头含了上去。
耐心温柔了许久,总算让方澜将牙关打开了。
窦茗亲了一会儿,并没过分,随后松开,又快速将自己手指放在他口中。
“实在想咬,就咬我,嗯?”
他怎么知道他一声‘妻主’,叫的她只想把命都给他?
只是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得这么肝肠寸断。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舍不得逼他,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不、不用了……”方澜摇头,情绪已经稍稍平复了下来。
他怎么舍得咬她?
她对他那么好,那么好……
窦茗见他不像刚刚那么激动了,这才把手指拿出来,担忧道:“澜澜,到底怎么了?”
方澜被她喊得轻轻一颤,眼泪又冒了出来。
“妻主,我……”方澜哭得不能自已,紧紧抱住她,仿佛在汲取温暖与勇气。
“好了,我在这儿呢,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别哭了啊……”
窦茗拿出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耐心,拍着方澜的背,口中轻哄。
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澜才在窦茗怀里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依旧不敢抬头看她,就埋在她怀里,低声地、饱含痛苦地,将地上那些瓶瓶罐罐的由来给说了。
他从来不想提过去。
他只想好好珍惜与她的每一天。
可惜……
天不遂人愿。
与其让那庞澍到处败坏他名声,让她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些,他宁愿自己亲口对她说。
她若是不能接受,他也认命。
怪只怪,他遇到她,太晚。
随着方澜断断续续抽泣的叙述,窦茗眸中染上一层猩红的暴戾——原来,地上那些摔得到处都是的瓶瓶罐罐,竟然是一些房中的虎狼之药!
一些女人不顾男人身体,只管自己舒爽,便会给男子服下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以延长……时间。
但,这些东西对男子身体是非常有害的。
早年间,庞澍竟然这么对方澜!
“我没有全吃……我知道那对身子不好……哪怕她逼我……我要么不吞下去,要么尽量吐出来……就、就是成婚第一年,她逼过我……后来她见我吃这些也不中用,便……便不怎么碰我了……”
方澜忍着心痛,说完地上之物的由来。
一直攥着窦茗衣袍的手指,悄然松开。
“今日你我成亲,她派人送来这些……等同羞辱你……你若、若不能接受,我也……”
后面的话,被窦茗低头堵住了。
尽管窦茗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但她仍旧没有对方澜粗暴。
她心疼她的澜澜。
他本来是这么好的男子,对妻主忠贞不二,温柔小意,该被好好对待。
可却因一出婚约,被庞澍给毁了……
她窦茗不过是个粗人,有今日地位那都是沾王女的光,他这么好的男子,肯喜欢她,把心交给她,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遇到庞澍,不是澜澜的错。
她才不会因为那种人渣而心生芥蒂,对澜澜不好!
方澜被她亲到发软。
两人滚落在床。
一些窸窣的声音频频发出,令人羞赧。
方澜压根不想拒绝她。
哪怕心头多少因为庞澍送来之物,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他如今有底气。
身上这个女子,给了他天大的底气。
教他可以勇敢面对一切困境。
只要,她还要他……
就在快水到渠成的时候,窦茗忽然起身,将方澜拉了起来。
“妻主……”方澜又惊又羞,他的衣裳……
而且,为什么她忽然停了?
窦茗扯过自己的袍子,就披在了方澜身上,随便往他腰上一系。
方澜呆了呆,衣袍下面空荡荡的感觉,让他莫名更加脸热。
而窦茗到一边拿起自己的刀,并不将刀出鞘,直接来到方澜面前递给他:“拿着,把这些给你家妻主敲了!”
断了过去。
重新开始。
她窦茗无所惧,也得教自己的夫郎无所惧!
把这些,敲了?
方澜瞬间明白过来,她是让他把庞澍送来的那些瓶瓶罐罐给敲了。
意思是,她与他都不在意。
她不放在心上,叫他也放下。
方澜眼眶一下子湿润,微微压下泪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随后,伸手去接那把刀。
“小心!”窦茗刚一松手那刀就往下落,她忙重新伸手抬起。
“妻主的刀……太重了……”方澜有些不好意思。
窦茗看着他,眸光前所未有的温柔:“那我帮你。”
“嗯。”
于是,刚刚成亲不到一个时辰的妻夫两人,一起握着那把沉重的刀,一个个地,将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敲了个粉碎。
窦茗甚至最后还踩了两脚,踩成粉末。
然后轻蔑地道:“一堆粉末而已,不必怕它!”
方澜看着她,低笑:“我怕的,本来就不是它。”
他怕的,是她会在意。
他怕的,是她会不要他。
窦茗教了夫郎一把之后,想起今天她洞房呢,瞬间就不正经起来。
“怕我?哎呀你家妻主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就一纸老虎,你怕我做什么?待会儿再怕,现在怕早了,待会儿可不许哭哦……”
她压着人往榻上去,一边调笑。
“……”方澜实在没好意思答话。
而很快,他也没功夫答话了。
房里,很快传来令人……
‘叩叩’!
牧湘面无表情地叩门。
“滚远些!”
里头,窦茗粗嘎的声音传来。
‘叩叩叩’!
“滚!再敲老娘弄死你!”
因着牧湘没作声,窦茗压根不会去想这会儿谁会来敲门。
顿时发作道。
牧湘扭头就走。
她到院门口站定,对前来报信的京兆府刘炳刘大人道:“人忙着洞房呢,没空理会情敌,要不,刘大人先派捕快去追?”
刘炳:“……”
片刻后,刘炳回过神来,笑道:“牧统领放心,本官来之前,已经派捕快去追了。只是这人是窦副统领送到京兆府的,所以本官才亲自来跟窦副统领说一声。”
“刘大人费心了。”牧湘拱手笑道。
“牧统领客气,本官先回京兆府等消息了。”
“刘大人慢走。”
待刘炳离开后,牧湘才一脸冷漠地继续在门口镇守。
刘炳这时候来窦家,她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现身拦住了刘炳。
然后装模作样去敲了门,随后打发刘炳离开。
她才不会让刘炳通知窦茗——庞澍被人从牢里劫走了呢!
这不是果然如王女所料,有人故意设局,逼着窦茗去杀庞澍吗?
她得盯紧窦茗,不能让窦茗中计。
……
却说玄楚,追上外逃的庞澍之后,替庞澍‘解决’了两名捕快——暗中点了两名捕快的昏睡穴。
然后,跟着庞澍到了京城外三十多里的一个村庄。
庞澍本来就是酒徒加赌徒,再加上好去青楼,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半宿的功夫也只逃了三十多里,便实在是走不动了。
她花了点碎银,在一家农户里借宿吃饭。
最后,在农户暖烘烘的炕上睡着了。
又冷又饿的玄楚:“……”
窦茗那边怎么还没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