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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凰不由分说就转身大步离开,无可奈何的冬儿只好退回到院子里。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进去跟王君禀报一声,道是王女回来了。

因为王君昨个儿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不就是在担心王女在外头挨饿受冻吗?

于是冬儿便走向院内房间。

程朝玉今日精神有些不济,但还是耐心地跟楚麒说着南阳的许多规矩。

“这些规矩可真不成文,南阳男子也太束手束脚了。”楚麒哀怨托腮,他往后竟然要守这么多规矩……

想想都忍不住要摔东西。

可他要嫁的妻主那么温柔……他一摔东西,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得忍住!

“比起前朝生不如死的那些男子,我们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出门,也可以在街上谈笑。”程朝玉忍不住失笑,“母皇是比较开明的,只是世俗仍旧让男子不可过多逾矩。”

“比如我不能在婚前叫你六姐妻主,以及叫你幺妹夫,对吧?”楚麒细眉轻挑。

程朝玉掩唇轻笑,随后轻咳一声,说清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实,这倒不是规矩,毕竟二殿下是东越皇室中人,南阳百姓对二殿下必然会较为宽容的。但二殿下如此,却会给六姐带来很多麻烦,甚至成为日后政敌攻讦六姐攀龙附凤的把柄。”

东越皇帝与皇贵君从来没跟楚麒谈过这些。

楚麒也从来没想过这些。

他自小便喜文厌武,讨厌打打杀杀,成天醉心于诗词歌赋字画书法之中。

但正所谓是,读书百卷,其义自见。

是以楚麒没想过,不代表他想不通。

此刻程朝玉这么一点明,他瞬间就轻蹙眉头,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有人会污蔑她为了娶我这个东越皇子,所以与小王女勾结,栽赃陷害结发之夫?”

“不错。”程朝玉颔首,“甚至于骆璃被叛党救走,她们也可能会说,那些所谓的叛党,其实是妻主麾下的将士假扮的。”

今日,楚麒之所以一大早就来找程朝玉,正是因为得知了昨日骆璃被押去刑场斩首示众却被叛党劫法场救走一事。

他本来以为骆璃只是给萧瑾卿下毒害她,谁知道骆璃竟然还跟什么南阳叛党扯上了关系!

所以他才来找程朝玉,跟程朝玉聊天,要确定骆璃一事的真假。

楚麒如今算作是自己人了,程朝玉当然不会瞒他,便告诉他骆璃确实是叛党,而且还是叛党之首。

楚麒听完都惊呆了。

想不到,他家妻主比他还惨……

他好歹只是被魏敏骗了十年,而他真正执着的也还是那道永远对不出下联的上联。

可他家妻主居然被一个南阳乱党之首,给骗了婚,骗了心……

还差点就死在对方手上了。

真是让他好心疼呀。

此刻程朝玉这么一说,楚麒就将程朝玉的手一握,认真道:“谢谢你,小王君。我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自家人,不必客气。”程朝玉抿唇轻笑。

“还不是自家人呢。”楚麒幽幽叹气,美眸含怨。

程朝玉见状,也明白楚麒恨嫁的心思,便道:“若是东越太女上书请求联姻,由母皇当朝准奏,便快得多了。”

六姐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想必很快便要回六王女府去。

到时候……楚麒就是来他这儿,也见不到六姐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东越太女上书请求联姻,母皇当朝准奏,那二人这未婚妻夫之名,便定下了。

有了未婚妻夫之名,再见面,便是顺理成章。

“我怎么没想到?”楚麒一怔之后,瞬间坐不住了。

而此刻冬儿走到门口,福身禀道:“启禀王君,王女回府了。”

“真的?”程朝玉瞬间面露喜色,起身看向门外。

楚麒这会儿也想走了,便起身向程朝玉告辞:“那我先回去找皇妹商量上书一事了。”

“好,我送送二殿下。”程朝玉正好也要出去接萧慕凰,便道。

二人随后走出房门。

楚麒归心似箭,很快便离开了院子。

程朝玉却不见萧慕凰,顿时蹙眉看向冬儿:“王女呢?”

“方才二殿下在,奴没好说。王女见二殿下来了,便没进院子,转身去别院沐浴更衣了。”冬儿连忙禀道。

程朝玉怔了怔:“妻主为何要避开二殿下?”

“王女说王君难得交个朋友,让王君与二殿下多聊一会儿。”冬儿一看王君怕是想岔了,赶紧解释道。

程朝玉瞥了冬儿一眼,轻哼:“是王女说的还是你自个儿编的?”

“是你家妻主我说的。”

程朝玉话音刚落,萧慕凰轻笑的回答声就从院门口响起。

“……”

程朝玉瞬间一阵脸热。

被听到了……

萧慕凰大步走进院子,冬儿赶紧就退下去了。

她径直搂住程朝玉的腰,往怀里一带:“怎么?我们六姐夫的醋你也吃啊?”

程朝玉闻了闻她身上的皂角香气,埋首进她怀里,低笑一声:“我才没吃醋。”

“嗯,是没吃醋,是醋自己飘出来的。我刚走到门口就闻到醋味儿飘出来了,酸死我了!”萧慕凰哈哈一笑。

“……”

这人可真讨厌!

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

也知道自己这味儿吃得有些没道理。

“我在乎妻主,才会吃味儿呢。”他在她肩上蹭了蹭,轻声说道。

“这话我可就爱听了,行,往后多吃些,我负责哄。”萧慕凰昨晚没陪程朝玉一同睡,这会儿就想补回来,一把将他抱起来往房里走。

边走还边问:“昨晚没有我抱着睡,有没有哭鼻子?”

程朝玉伸出手指绕了她一缕长发,低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哭鼻子。就是……有些心疼妻主你。”

“噢,那倒没有必要。你妻主皮糙肉厚,山里的蚊子都不敢咬我。”萧慕凰大笑。

山里?

程朝玉顿时更心疼了:“妻主还去深山老林了?”

“嗯,怡亲王带人在追他们,他们自然不敢走官道,躲到城外百里的深山去了。”萧慕凰此刻抱着程朝玉进了内室,三两下便脱了两人外裳,躺到被子里去了。

“那不是很冷?”程朝玉下意识地去摸她的手,“冻着没?”

萧慕凰凝视着他的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在他疑惑的抬眸中,凑了过去:“没冻着,就是……想你了。”

成婚之后,两人还是头一回晚上分开。

程朝玉唇瓣被她吮着,眼眶却一热。

她想他了,他也想了她一整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