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楚麒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会说,不是这样的。
他有哪里想得不对吗?
“麒麒,虽然东越皇室依旧存在,但天下皆知,东越已对南阳称臣,倘若你母皇见着我们母皇,那是要行礼的。你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吗?”萧瑾卿问道。
楚麒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这是不是说……东越的事,已经不是东越的事了,也是南阳的事呢?”
是他想的这样吗?
她说的,是二者为一家的意思吗?
“麒麒真聪明。”萧瑾卿稍稍放开他,低眸看着他的眼睛,解释道:“太女此来东越,便是奉母皇旨意,前来查梅家与东越官员勾结,拐走数百东越男子被卖于青楼一事,太女是来替东越百姓做主的。这就表明,母皇对东越官员与百姓、与对南阳官员与百姓是一视同仁的。”
“因此,撇开太女与夏家在战场上结下的仇不谈,便是夏家如今与梅家勾结在一起,太女也是要对付夏家的。所以,便是麒麒的母皇父君不开口,太女与我,也会对夏家出手。”
楚麒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真的真的?
所以他不用担心了?
母皇父君虽然有利用之嫌,但目的却与太女不谋而合,妻主会帮太女,那也就会帮母皇父君了?
他和绵绵,不用为此事犯愁了?
“可是太女……”楚麒忽然想到被烧毁的字条,眸子又黯淡下来。
“太女给麒麒送字条,的确存着试探之心。”萧瑾卿安抚地吻了吻楚麒的眉心,然后接着解释:“但太女是一番好意。”
“一番好意?”楚麒属实有些不解。
“嗯,太女从小便重情重义,之前我因大姐之故,不想与太女多往来,如今……”
萧瑾卿想到那个可能性,唇角微微一勾,“如今母皇立了太女,太女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更是我与麒麒结缘的大恩人,我是必定要效忠太女的。而太女对我,也一样爱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麒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妻主的意思了,太女是怕我伤妻主的心。”
所以才试探他,看看他对此事,究竟是否知情。
“不错。”萧瑾卿笑了笑,“我想,太女这回可以放心了。因为麒麒非但不知情,而且在一知晓此事之后,立马就与我坦白了。”
楚麒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与赞美,脸颊一红,忍不住靠了过去:“那我都提前叫你妻主了嘛,自然是不能瞒你的……”
太女果然是让他自己选择。
但,太女让他选的,不是该帮哪一边。
而是让他,选择隐瞒,还是坦白。
“嗯,麒麒一直很乖,所以我才这么疼麒麒啊。”萧瑾卿抱紧了他。
楚麒唇角深深弯起。
“妻主也一直很好,所以我才这么喜欢妻主啊。”
萧瑾卿失笑:“是,我们都很好。”
楚麒又甜甜地笑了笑,随后想到骆璃,便抬起头来正色道:“妻主,我便是死,也不舍得利用你的。”
真的。
他绝对绝对不会像骆璃一样的。
“傻瓜,有妻主在,你怎么会死呢?”萧瑾卿倒不介意这些不吉利字眼,病弱多年,她早已看淡生死。
但有人若想要她和麒麒死,那却是不可能的。
“对,妻主会保护我的。”楚麒又笑了。
“麒麒还是不够相信我呢。”萧瑾卿忽地叹了口气。
楚麒大惊失色:“怎么会?”
妻主她,何出此言啊?
“你知道,太女夫若遇到这种事,他会如何做吗?”萧瑾卿凝视着他,问道。
楚麒迟疑了一下,若是程家……
“不知道。”
他不好说。
“太女夫定会跟太女说,我爹想让妻主帮他做点事呀,妻主要不要帮我呀?”萧瑾卿轻笑低道。
楚麒:“……”
太女夫才不会这样呢!
他此刻倒是觉得,太女夫一定会义正严词地批评那位程老太傅——母亲身为天下文人之首,如何能做此等不忠不义之事呢?
然后引经据典,搬出一大堆贤者道理来……
想着,楚麒便噗哧一声笑了。
而后拉着萧瑾卿的手,道歉说:“我明白了,妻主是想告诉我,便真的是母皇父君想让妻主帮忙,妻主也会义不容辞的。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妻主对我的疼爱之心。”
“总算你还不笨。”萧瑾卿捏了捏他脸颊,“你我妻夫一体,你的母皇父君受人欺负,我这当半女的岂能坐视不理?那我又还算你什么妻主?说什么疼爱于你?”
岳家的正当诉求,当妻主的不可能置之不理。
否则,便是根本没将岳家当自家人。
楚麒脸蛋红扑扑地望着她:“你真好。”
好得他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片刻也不要与她分开。
“那就抓紧了。”萧瑾卿将手伸到他面前,“永远不要松开。”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原本是抱着什么心思的。
可他怎么会觉得,她会放他离开呢?
她不想吓到他。
所以才没有警告他——是你主动走进我心里的,除非我死,你休想离开!
楚麒自然不知道萧瑾卿那些温柔底下的霸道,甜甜一笑,把她伸出来的手紧紧握住了。
“嗯,我抓紧了。”
“永远都不会松开。”
……
子时,楚麒睡下之后,萧瑾卿前往了太女房间。
“太女。”
程朝玉此刻也刚刚入睡,萧慕凰在外间看书,听到门外萧瑾卿的轻唤,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孤等六姐很久了,六姐哄人可真慢。”
萧慕凰嫌弃地看了一眼萧瑾卿,随后朝前走去。
“让太女久等了。”萧瑾卿笑了笑,跟在萧慕凰身后,道:“麒麒自然不比太女夫懂事。”
这话,萧慕凰爱听。
她家朝玉自然是天底下顶呱呱的好男儿。
“虽然孤知道六姐言不由衷,但孤爱听,哈哈!”
萧慕凰与萧瑾卿走到后花园之中,于凉亭中落座。
而后萧慕凰看了看萧瑾卿的穿着,又嫌弃道:“身子刚好呢,就这么不注意?你家那位娇弱得很,你可小心别自己受凉了又把他给传染。”
说着,便解下披风丢给萧瑾卿。
“太女……”
“孤不怕冷。”萧慕凰懒洋洋往后一靠,“习武之人。”
萧瑾卿:“……”
被太女嫌弃了。
她确实一介文人。
“多谢太女。”萧瑾卿便受了萧慕凰的好意,将厚实的披风围上了。
倒,确实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