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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孙传庭过来只是看看有没有办法弄一批粮食,从榆林他得到不少的启发,联系那些商人,为他们提供一定的保护倒是可以弄来不少的粮食。

至于从韩昔此处弄粮食,孙传庭只能尝试一下。

就在孙传庭笑着和周围的将官和官员说着事情时,便见韩昔带着五六名甲士走了进来。

孙传庭见韩昔带着甲士进来,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韩昔见衙内已是聚满了人,似乎都在等自己,面上就是露出了笑意。

随即韩昔拱手行礼:“卑职见过巡抚,巡抚此时来难道是送粮饷过来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吵闹的衙堂顿时安静下来,一众人的目光都在两人间来回打转。

孙传庭摸着胡须,面不改色的说道:“榆林拖欠的粮饷本抚已是上报给朝廷,相信不日都会送来。”

听到孙传庭的话,周围的将官,官员只是尴尬的笑笑,他们心知肚明,粮饷什么的,不可能有,不过打太极,那可是东林党的拿手活。

“没有粮饷?哎!那兄弟们恐怕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韩昔叹息一声。

孙传庭脸颊抽动,忠勇营他可是偷偷去过一次。

孙传庭去的那次正好撞上了,忠勇营一月四次的吃肉日子。

那些牛羊,豚肉足足数千斤装在到成人跨步的大锅中,六七两一石的大米饭更是随意吃。

那些个高头大汉兵卒,哪个不是一顿能吃两三斤米饭的。一营内少说也有五千多人,那就是一万五千斤米饭。

孙传庭估摸着,就那日一顿饭的花销,就够他带来万人军队吃五六日的了。

就在孙传庭要说些什么时,便见韩昔又是开口:“不知呈报上去击溃蒙古鞑子,建奴军队的赏赐下来没?”

这半年多的时间,韩昔陆续上报了少说四五千的人头,不过最后批下来记录战功的也就两百多首级。

其余的大多都是以面容不整为理由打了回去。

不过确实有很多面容不整的,因为忠勇营大多都是用燃烧瓶,手雷破阵,还有一些则是骑兵踏过,面部多有损损坏。

不过就是这两百多首级的战功和赏赐到现在大半年了也没发下来。

也不知道哪个狗官给扣荷包里了。

孙传庭闻言手顿了下,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事本抚会上报给朝廷尽快落实,相信不日都会送来。”

周围一众人闻言,都是尴尬的赔笑着。

韩昔上下打量了孙传庭一眼,暗道能在历书留名的人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韩昔笑着坐到衙堂内左面最上首位子,身后跟着五个铠甲兵卒,坐在对面的则是延缓巡抚卢义。

现在孙传庭这个陕西巡抚在此,卢义这个巡抚自动的就矮了一头。

延绥巡抚并不是常设巡抚。

设置延绥巡抚的初衷是因为陕西到榆林足足有六百多里,传递消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如此一来一回,蒙古鞑子可能都掠夺完东西回河套了。

正因为如此,才多出一个延绥巡抚,主要统管榆林卫到缓德州一带。

所以此时陕西巡抚孙传庭落户在绥德州,按理卢义这巡抚应该会被撤掉。

同为巡抚,宁夏巡抚和甘肃巡抚都是比陕西巡抚官位低上半级到一级。

见人已经到齐,孙传庭便是开口道:“本抚此次前来,主要是听闻准噶尔部在边境十分活跃,视察一下榆林防线。”

“经过这段时间本抚的巡查,发现榆林防卫还是过于薄弱了,所以本抚决定将府衙迁移到榆林。”

“不过绥德州盗匪有些猖獗,需一部人马坐守,不知诸位可有合适人选推荐。”

孙传庭慢条斯理的说着,同时也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衙堂内,此时一片的死寂,无一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这是属于孙传庭和韩昔的交锋。

能留在衙堂内的都是老狐狸,在情势不是很明朗时,自然是保持沉默最好。

过了片刻,见衙堂内无一人言语,孙传庭便是看向韩昔问道:“韩总兵,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孙传庭其实是想将韩昔调到绥德州,如此他就能轻易的调动粮食了。

韩昔收获入库的粮食大多都是挂在军屯田产出的粮食,名义上属于军粮,孙传庭这个巡抚自然是有调拨的权力。

但如果韩昔留在榆林,这批粮食恐怕没那么好调动,

不过此时韩昔羽翼渐丰,直接一纸命令调其去缓德州显然不可能了。

就像当时登州巡抚袁可力发现毛文龙各种虚报战功,最后戳破后也只是嘴上警告一两句,实际处罚根本没有。

熊廷弼当年身为辽东巡抚,手下能调动的兵力也只有一支标兵营。

那些辽东世家都不鸟熊廷弼这巡抚。

此时的洪承畴,后面的杨嗣昌都遇到过如此情况。

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况!

主要是朝廷给不出多少钱粮,这些巡抚说话的底气都不足,没有钱粮,底下的兵痞自然也是阳奉阴违。

此时的情况也是如此,韩昔同样可以不鸟孙传庭这过来没多久的巡抚。

“榆林城可是被鞑子攻破过,城墙还被毁坏了一段,到现在也只是用石头堆砌起来,巡抚在此实在危险,以卑职看,缓德州由巡抚坐镇最合适不过。”韩昔面带笑容。

孙传庭闻言,上下打量韩昔一眼,模样年轻,但城府倒是不轻。

很快,孙传庭和韩昔就开始相互扯皮,相互试探着。

半时辰后,韩昔毕竟年轻,一直和孙传庭打机锋很快就有些沉不住气。于是,手将左边的一杯茶水拿了起来。

原本很是淡定的孙传庭感觉韩昔目露凶光,手还不断的在茶杯摸梭着,身后几个甲士手已是放到腰间。

孙传庭察觉到一丝危险,马上改口道:“此事情不急,准噶尔部东进,估计也是秋收后,今日先到这里,各位都散了吧!”

说完孙传庭便起身从后堂离去。

原本还在看戏的一众人感觉有些莫名,这孙传庭怎么突然就跑了?

见急匆匆离开的孙传庭,韩昔愣了下,摸梭茶杯的手也是停顿下来。

怎么跑了?

“跟过去看看。”韩昔嘱咐身边亲卫一句,随后起身离开。

待韩昔和孙传庭离开,衙堂内的人很快都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