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公公带的队伍,因为拉拉杂杂的生物太多,所以行进速度很慢。
一会儿牛要吃草,一会儿狗要撒尿,一会儿马又要溜达........
另外道士每天也都要时间修炼。
别问汤公公为什么俩破倒是非得路上修炼。
问就是陈冬月同意的,他个太监,能知道些什么天机啊?
再加上那个叫土根的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出了聊州之后,就跟中邪了似的,干啥都倒霉。
就这大冷的天!!!大冷的天!!!
这孩子去草丛里屙屎,都能被蛇咬~。
冬天啊,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
地都冻硬了,那蛇居然还没冬眠。
不过后来根据陈冬月和宋芸的研究,那蛇吧.....可能是被土根的粑粑给热乎醒的。
但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土根的屁股蛋因为被蛇咬了,一个屁股肿成了三瓣,因此汤公公还差人给这孩子去请了大夫,这就又耽误了两天的功夫。
当然,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
等土根的毒解了,终于又能上路之后,君澜却因为吃了太多的冻梨,把肚子给吃坏了。
然后一整队的人马,就每隔一炷香的功夫,就要停下来等君澜去释放一下。
关键是,这一整队的人马里头,也不仅仅只有人马。
所以出发起来,就比普通的队伍,更慢一些。
而停下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个掉队的。
再加上途中还要给拉肚子的君澜,和屁股中毒的土根熬药,那速度......简直让人抓狂。
真的。
这些人要不是皇帝命令,必须要带回都城的,但凡换一个人让汤公公领队,汤公公都会直接把这伙人给撇下的。
连原本跟陈冬月他们一起赶路的尚老板,都忍无可忍,以自己先去都城探探民风为借口,带着厨子先跑了。
苦啊,汤公公真的是苦死了。
..............
正因为路途中的种种倒霉事儿,以至于原本快马一天就能到,正常车马三天怎么都走到的路程,陈冬月他们,花了整整半个月。
老实说,汤公公觉得哪怕是八十老妪腿儿着去都城,十五天都够人家走一个来回了!
左右等不到陈冬月他们进都城的元德帝,还特地派了耿晖,带着人找出来了三回。
第一回,因为元德帝怕陈冬月他们遭了齐王余孽的埋伏,所以皇帝让耿晖带了一千禁军,去接陈冬月等人。
第二回,耿晖是带着五十个圣卫军去的。
第三回,是俩圣卫军去的。
就光从探路人员的安排上来看,元德帝确实对陈冬月他们这些人的实力,是越来越认可的。
等元德帝再见到陈冬月的时候,那就已经是陈冬月从聊城出发后的第十六天了。
其实在得知陈冬月他们已经到了都城的时候,季崇宁是第一时间就想去看看的。
可......季崇宁可以半夜外出,但是元德帝却不行。
于是,在陈冬月到达都城的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传唤,不是......传召去见了元德帝。
元德帝的外书房。
“哟~~~~~~”依旧喜欢大冬天扇扇子的元德帝,看到陈冬月就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他扇着扇子,绕着直翻白眼的陈冬月,走了物流圈才说道:“陈大人可真是难请啊~~~~朕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人从聊城到都城,能走整整十五天的!!”
“启禀皇上,”陈冬月站在外书房中间,面无表情道:“这事儿您得问问您姨妈!”
........
“大胆!!”元德帝呵斥一声。
陈冬月眉头微蹙,心中一个咯噔。
这货一做皇帝,就如此......容不得人说真话了吗?!
可接下去,元德帝却道:“陈冬月,你疯了吧?!居然叫我皇上!!还您什么您啊!”
?!
陈冬月一脸疑惑地看着元德帝,大胆提问:“不叫您皇帝,难道还叫您季崇宁吗?”
元德帝扇着扇子,想了想了,“这个好像倒也不大妥当.......要不你就叫我崇宁吧?或者叫我阿宁也行。”
“皇上!”陈冬月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您可自重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元德帝突然大笑起来,“陈冬月啊陈冬月,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行了,朕是逗你的。”
陈冬月松了口气,“吓死我......微臣了。”
“不过,”元德帝突然走到了陈冬月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一脸严肃道:“你可知,朕马上要选妃了?”
“微臣当然不知啊,”陈冬月眼神闪烁,她不想跟元德帝对视,“这一路上不是处理孩子的腚,就是处理.......算了,反正微臣才刚到都城,确实对您的事儿,还知之甚少。”
“不知道没关系,”元德帝沉声道:“我就想问问你,你可愿意入宫做我的......妃子?”
“皇上,”陈冬月抬头迎向了元德帝的目光,嘴边噙着三分笑,“您真是说笑了,微臣可是已经嫁了人的,如何能给您做妃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离吗?”元德帝的表情,依旧严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马上让礼部的人,把和离的条件给改了。”
“微臣想和离是一码事,但是这跟微臣想不想入宫,没有任何关系。”陈冬月认真地看着元德帝,一字一句道:“皇上,您很好。但是微臣一生所求,仅自由二字......所以还请皇上成全。”
季崇宁,不错。
元德帝,却不行。
陈冬月对此分得很清楚。
她本也不是恋爱脑,对男女之情,看得也比较淡然。
如果说,季崇宁不是元德帝,而她也是单身的话,也许,她可以考虑看看。
但现在,季崇宁就是元德帝,她也还不是单身状态。
虽然她对宋柯,友情+亲情,大于爱情。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在婚姻状态下,接受另外任何人。
总而言之,他们身份不合适,时间也不对。
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占。
所以陈冬月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跟季崇宁有任何可能。
听完陈冬月所说,元德帝的眉眼,冷了下来。
伺候在书房里的太监宫女,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
皇上求爱.......居然被拒绝了。
而他们还异常倒霉地,见证了这一刻.......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们啊!!
他们真的还不想死啊!
外书房内,连空气都凝滞了。
被元德帝看得有点儿尴尬的陈冬月,忍不住挠了挠头,然后率先开口问道:“皇上.......那边的点心能吃吗?”
屋子里的太监和宫女,只想抠自己的人中。
怎么回事啊!!
她怎么敢的啊?!
刚刚才拒绝了皇帝的求爱,这会儿居然.....惦记起点心来了?
这是吃点心的时候吗?!
没想元德帝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听他道:“所以陈冬月,你是怎么听出来,朕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陈冬月憨憨一笑:“呵呵呵,就.......猜的呗。天下男子,哪儿有不喜欢娇软萌妹,反倒是喜欢壮女的道理?
微臣想,皇上眼光肯定比天下男子高一些,那就应该喜欢.......漂亮的娇软萌妹,对吧?”
“哈哈哈哈哈,”元德帝笑得很是夸张,他转过身,走到了自己的龙案边坐下,然后才继续道:“爱卿猜的对!朕这回选的皇后,确实异常美丽!来人!给陈爱卿看坐,再多拿些糕点来。”
陈冬月这才默默呼出一口气,憨笑着谢了皇帝的赏赐。
两人在外书房,聊了能有一个多时辰,陈冬月这才暗示皇帝,自己十万两的火药钱,皇帝还没给呢。
皇帝立刻起身,说自己一会儿要事要办,然后亲自把人送出了书房。
等人走后,原本嘴角一直挂着笑的元德帝,脸色慢慢就阴沉了下来。
之后的半天时间里,皇帝只埋头批奏折,连太监端来午膳,都被他呵斥了出去。
如山的奏折,则一封又以封地被他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叉叉,然后扔了出去。
整个外书房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任何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门口轮值的太监,用气音问顺手环在胸前,闭目养神的耿晖,“耿大人,皇上这是跟谁较劲啊?咱这.......得注意点什么啊?”
“注意.......别死。”耿晖回答。
.........
轮值太监用意念掐了下自己的人中。
突然,书房里的皇帝喊了一声:“耿晖!!进来!!”
轮值太监用口型说:“耿大人.......保重。”
可耿晖却只是挑了下眉,然后大跨步地走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