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风华如月般冷峻的白衣仙人,一点脚尖,轻盈的跃于高耸着青檐石瓦的巍峨角楼上。
欲施灭灵阵法,眼前境况定是施展不开,得需要一处空旷之地。
思忖之际,只有北边城门口了,那里足够宽敞,可行。
所以,那清辉笼身的人施展着极好的轻功,在空中如履平地,引着一众戾气横生的鬼魂们往北边而去。
转眼间,城墙砌筑,城门紧闭。
在这漆黑不见星月的夜里,护城河的水波翻涌,似一张巨口吞噬着森森鬼气。
阴风阵阵,夹杂着扑面而来的横戾之气,吹的树梢瑟瑟发抖,飘落几片发黄的叶子,此时,正值初夏。
凶猛的恶鬼密密麻麻涌来。
它们浑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面目狰狞,嘶吼刺耳,吐露着诡异猩红的舌头,贪婪空洞的眼睛垂涎着眼前如柳梢头上的明月般得人。
凝神,屏息,万灵为首,施以……
他如碎玉投珠般得声音低吟着咒语,突然,空气中多了几分萧杀之气,阻断了他即将展开的阵法。
“叮铃~叮铃~叮铃……”
一阵清脆规律的银铃声传来,回荡在这片天地,绕耳不绝。
戾气肆虐的凶煞们仿佛被定住了身影,被禁锢着圈在原地,于是,不明所以的它们发出震耳欲聋难听的嘶吼声。
“叮铃~”
又一声银铃响彻之后,这凶厉的鬼魂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颇为大快人心。
大佬:感不感动
众鬼:嘤~不敢动
又是两声叮铃声,一道蓝光飞如利刃,轻闪而过,打在了那些凶煞厉鬼的身上。
顿时那些鬼魂像是承受着万分痛苦,在原地不断的扭曲着身体。
凤栖隐心里一凛,他一身玉白长袍屹立在黑暗浓稠的鬼气之中,衣袂纷飞,偏偏不染一尘,清冷凌云之姿,尽显矜贵。
像极了皇天贵胄里贵族世家里的谦谦如玉公子,他暗暗惊讶于施法之人的厉害之处,只一招,便足以遏阻了这些恶鬼。
他思忖着心中的惊诧,抬眼望去,且观是何方神圣。
不远处,一盏幽冥蓝色灯笼映入眼帘,成为这块地域唯一带有色彩的饰物。
渐近,前面三人一行,六人两行,皆身穿黑衣,面目粉白,头戴高帽,帽子上白色的一个大字极为醒目——阴
凤栖隐神色微峻,心里惊异,阴间鬼差,一直都存在于人们的传说里,没有人见过,但多数人完全相信他们的存在,虽说他亦相信。
但如今确确实实出现在他眼前,惊骇之余,倒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在他们身后,那提着妖娆诡异的幽蓝灯笼的人。
她一身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前倾,落下一片阴影,使那人的脸深陷其中,完全看不出来样貌。
只见那被斗篷笼罩的人,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晃着手腕上的银铃,那裸露在斗篷之外的肌肤似雪一样苍白,隐隐可见那青黛色的血管。
她挑着幽蓝的灯,近眼一瞧,灯身呈竖着的长方形,最底下还坠着一条赤色的流苏。
那镂空雕刻的灯上面朱漆似沁了一层血液,妖艳绯红,一团幽蓝的火焰在灯芯里跳跃着,神秘而又诡异。
她提灯,走至那安静伫立的六人面前停了一瞬,然后直径越过那光风霁月的国师,查探后面的凶煞。
凤栖隐心中暗暗吃惊,头一回遇上此遭,心里有些许新奇,他一贯淡漠冷寂的眉眼却是不显神色。
与那提着灯的人擦肩而过,距离很近,他微侧了身子,一股清雅靡丽的香意在鼻尖化开,消散在空气里。
像极了九月里如火如荼盛开的娇艳血色的蔷薇,氤氲着蹁跹异样的迤逦,沁润着暗香疏影。
她挑了一个煞气最重,戾气最浓的恶鬼。
浓郁纯粹的蓝光从指尖倾泻,自那鬼魂印堂钻入,那恶鬼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半晌,那鬼便化成硝烟散去。
没错,这位大佬读取了那厉鬼的记忆。
但是,奇迹般的,和往常一样,里面一片虚无空白,搜魂术什么都查询不到。
如此浓稠戾气横生的恶鬼都查不出丁点东西来,其它鬼魂也就更查不到了。
大佬伸起惨白的手,指尖微动,示意背后的鬼差们可以进行收复鬼魂。
霎时,鬼差们幻化出各自的法器,身姿矫捷的窜了出去。
不多时,大片鬼魂消失殆尽,但终究是存在过,四周充满浓烈的鬼厉之气。
这鬼气能影响人的气运,为了不让岳阳城的百姓深陷厉气,从而折损他们的气运。
此时,大佬的手在空一挥,蓝光四起,包攘着周身气息,没错,这就是大佬使的空气净化术。
待鬼气完全弥散,周遭环境恢复原样,护城河的水归于平静,树影婆娑,悄然挺立。
凤栖隐神色清冷全程围观,鬼差对他亦是熟视无睹,单就从那人身负金色的光辉之上,就能确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金色的光辉,一种是具有大气运者,一种是百世善人,另外一种,就是天上之人,反正不管从何种角度来讲,都是了不得的。
到底是阴间鬼差,职业对口,办事效率就是高,转眼间,几个鬼差任务完成。
朝来时的方向离开,大佬提着灯笼,跟在六个鬼差身后,走了半截顿了下来,转身看向那冷峻婉若游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