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有,土神寨被剿了,现在成了军营!”
“是呀,我也听说了!好像他们还要建造营房,现在正招人呢!”
“真有这事?”
安邑城内,一家卖汤饼的小摊前围满了人。
人们正聊着土神寨招人盖营房的事。
看到有人不太相信。
一个身形瘦削的汉子插嘴道:“真有这事,我可是亲自去看过的,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众人都一脸好奇地看向这瘦猴一样的汉子。
“我去一看!”
“嚯!”
“那招募点摆着十二口大锅,柴火烧得正旺。”
“我心说,怎么招人还摆这么多锅?”
“凑近一看!”
瘦猴顿了顿,看了一眼围着的十几个人。
众人急问:“快说呀,里面是啥?”
“那六口锅都里是肥嘟嘟的猪肉,而另外六口锅里是用肉汤做的汤饼!”
“诶呀妈呀!那猪肉炖得油汪汪、亮澄澄的,那香味……”
瘦猴吸了吸鼻子,嘴里啧啧有声。
众人听着一个劲地吞口水,抹嘴角,甚至有人的肚子还发出一阵肠鸣。
瘦猴翻了个白眼,心里鄙夷,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人家说,只有通过考核,才能吃到猪肉!”
瘦猴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没通过?”
一人张口就问。
“老兄,你得看看脑子了,我要是招上了,还和你们在这里掰扯个屁呀!”
“哈哈哈!”
众人闻言全都笑了,那人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我虽然没有通过审核,但还是吃到了汤饼,还拿了十钱。
瘦猴一脸得意。
众人面面相觑。
没通过考核怎么还能吃到汤饼拿到钱。
十钱都能买两个鸡子了。
那负责招工的莫不是个傻子。
“当时我也奇怪,就去问那负责招人的。”
瘦猴看气氛和情绪调动得差不多了,然后一脸敬佩地道:
“那人说,这次是卫宁卫公子在招人,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不愿让大家白跑一趟,所以即使不能通过考核,也不会空手而回!”
听了瘦猴的话,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而每个人的表情都不相同。
有人是真心佩服卫宁的仁义,但更多的人则认为卫宁是个败家子。
河东郡谁不知道卫家有钱,卫宁这样做就是有钱烧的。
不过,众人也都动了心思。
既然成与不成都有钱拿,有汤饼喝,那为啥不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十钱太少!
这年头谁白给你一钱,再说也就是几里的路,抬腿就到。
看到众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瘦猴嘴角微微翘起:
“成了!”
相同的一幕,在安邑城不少小街小巷上演。
像瘦猴这样的“托”,卫宁洒出去一百多个。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像瘦猴这样演技精湛,但不管怎么说,消息是放出去了。
在这个识字率非常低下的年代,口口相传更有效果。
第二天一早。
张辽、徐晃继续招兵,卫宁则在山上指挥士卒加固山寨的防御和搭建营房。
“你说主公的办法能行吗?”
张辽拿了个脸一样大的勺子,从油汪汪的锅里捞出一个大猪蹄子,一边拿着啃,一边还叮嘱烧火的士卒,“火烧大一点,你看这猪蹄子都没炖烂,咬着费劲!”
自从认定卫宁后,张辽对卫宁的称呼从公子变成了主公。
“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跟了主公,就发现,没有主公干不成的事!”
徐晃看张辽不顾形象地啃着油乎乎的猪蹄子一脸的鄙夷。
主公还说这家伙是名门之后,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看那吃相,好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徐晃怀里抱着一个乳猪头,瞅了瞅,正寻思着从哪里下手。
“有人来了!”
一名士卒一脸兴奋地指着远处出现的一大群人。
“主公还真把人骗来了!”
张辽和徐晃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诧。
张辽把啃了一半的猪蹄子扔到锅里,然后对众士卒道:
“大家机灵点,今天有的忙了!”
徐晃看了看手里还未咬一口的乳猪头,一脸的惋惜。
来人有三四百的样子。
张辽和徐晃按照卫宁的叮嘱,派人维护秩序,然后说向众人说明了这次找人的真实目的。
“啥?是募兵不是招工?”
“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一听是募兵,有些人喝了汤饼拿了钱就走,但更多的人留了下来。
这些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流民。
他们盯着那十二口热气腾腾,散发着猪肉香味的大锅直流口水。
卫宁给出的考核标准很简单粗暴。
一个是脱光了检查有无传染病、皮肤病等疾病。
另一个就是举石锁。
能举百斤者为士卒,能举二百斤者为什长,能举三百斤为队率,能举五百斤者为屯长,而屯长再往上就是军候了。
看着眼前并列摆放的四个石锁,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愁眉苦脸,有人扼腕叹息,也有人跃跃欲试。
别看只要举起一百斤的石锁就能当士卒,但这些流民中还真有不少人举不起来。
无他,主要是营养不良,身体瘦弱所致。
一个时辰过去了,能举起百斤石锁的有二百多人,其中有三人能举起二百斤的石锁。
而三百斤的和五百斤的,根本没人敢尝试。
这时卫宁也来到了现场,看到前来投军的人络绎不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公真是妙计呀!”
张辽和徐晃向卫宁竖起了大拇指,满心的佩服。
卫宁则淡淡一笑。
这都是小场面。
这两人绝对不会想到,后世那些大爷大妈,为了领两个鸡蛋,能排三四个小时的队。
你以为这些大爷大妈穷吗,人家一亮工资卡余额,随时教你做人。
爱贪小便宜人性使然,不管是在后世,还是在现在,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千古不变。
一碗汤饼,两个鸡子的钱,就能把这些人引来,这买卖不亏。
二百多被选中的士卒,脱了一身破衣烂衫,全都换上了统一簇新的黑色军服。
他们捧着一个比脸还大的大陶碗,蹲在一排杨树下,“吧唧吧唧”吃得贼香。
那些没选中的流民,和正在观望的众人,眼巴巴地看着直流口水。
“爹,我也想试试!”
人群中,一名浓眉大眼,长相有些凶恶,穿着一身破衣的汉子,吞了一下口水,一脸跃跃欲试地询问背在身后的老者。
“我儿,你可想好了,真要投军吗?”
老者年纪半百,身体有些瘦弱,听儿子这么说,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