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顾眷问。
这事情一波三折，任谁也没有想到。
“嗯，不能只听它的一面之词，只能来个当堂论证了。”许乐康微微皱眉。
虽然这老鼠精看起来不像是说谎话，但还得弄清楚来龙去脉。
“眷儿，你和陈雁贞去请王大夫以及他夫人和徒弟阿张过来。”许乐康看向陈雁贞。
两人点头，扭头就去，
许乐康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免得被吓到了。”
“好。”顾眷回应。
月光悠悠。
两刻时左右，顾眷他们回来了。
王大夫被扶了过来，下午洗漱了身体，服了陈雁贞开的安神汤水。
此时整个人还算正常，只是不说话，脑子还有些浑噩。
妇人和阿张早已经听到院子的打斗声音，本来就已经吓得不行。
如今看到这么大的一只老鼠，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你说你有冤情，这个我不反对，但我们也不会轻信。你可敢和王大夫一家自证真假？”
眼见关键人物都来了，许乐康直接上前询问老鼠精。
“我敢。”老鼠精这时胆气十足。
眼见老鼠精这般自信，许乐康也不再说。
“那王大夫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旁边的宁武轩问。
“他中了我的迷魂术，让他暴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尝尝我妻儿子女的痛苦。”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脸红，这老鼠精又开始暴跳如雷。
“有没有什么办法解，不然他这样子也说不了话？”许乐康问。
老鼠精想了想，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服用一些猫尿就好。”
这，这还挺难为情的。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吩咐别人去做。
许乐康和陈雁贞来到妇人和阿张面前。
“夫人，伤害王大夫的罪魁祸首我们抓到了。”许乐康先是铺垫一下。
妇人虽然害怕，但是礼数不失，“谢过几位仙师。”
显露了本事以后，称呼也从高人变成了仙师。
阿张歪头看了看院中间的老鼠精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妖孽？”
许乐康摆手，“这老鼠精说你们害了他一家八口。”
“这是血口喷人，几位仙师不要信这妖怪。”那妇人辩解。
“这个我们知道，你且放心。”许乐康点头。
随后又问，“你们这半年有没有在外面打杀老鼠窝？”
“没有，我们药堂人家，又不下地干活，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惹老鼠。”妇人想都没想。
“无事，这个之后再说。好在我们找到了救治王大夫的法子。”
疑点太多，许乐康也不去纠结。
先把当事人弄醒，让他们说清楚事情真相吧。
“真的，太好了。”妇人和阿张笑道。
陈雁贞接话，“你们去准备些紫玉花，碧落根……”
“最重要的一味药引是猫液，先服这个，再服汤水顺之。”
许乐康强忍不笑，陈雁贞上面说的都是味重的草药。只是为了能让猫尿能更好服下。
阿张和妇人虽然有些不解，但是没敢多问，而是问了药量，“敢问仙师，不知道要多少猫液？”
这个倒是把许乐康难住了，这老鼠精也没有说啊。
陈雁贞不假思索回答，“一猫的剂量就行。”
“好，那我现在就去。”阿张连忙去办。
到底是药铺，草药很快就熬煮上了，就是猫尿费了一番功夫。
阿张脸上和手臂上都是抓痕。
把两药给王大夫服下，果然有奇效。
神智开始恢复，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还有些迷糊。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快亮时，王大夫才不情不愿的过来了。
……
原告和被告都齐了，那就开始审案呗。
老鼠精原告，王大夫一家被告，许乐康等人自然就成了判官。
“老鼠精，你为什么来王家加害王大夫？”许乐康开口询问。
虽然他们知道了原因，但是王大夫还不知道原委。
“仙师，这人卖我给我，毒死了我一家八口。”老鼠药愤愤不平。
“可不敢乱说，我祖上三代行医，救人不少，可从来没有害过谁的命，你这是要砸我招牌啊。”
王大夫刚恢复神态，但是气态不减。
“你还不认账是吧，两个月前的晚上，我婆娘害了病，一直不见好，然后我想着给她买点药。
之前我一直听说粮仓的人说，春风药堂的用药实在。
所以我就来这药铺买了药回去，谁知道刚吃完，当晚我婆娘就死了。
还有我那窝刚出生的鼠崽，喝了她的奶水也都被毒死了，就是他，他害死了我一家。
你不知道他们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就是他，就是他开的药。”
老鼠精声嘶力竭大喊。
“胡说，仙师，他污蔑我，你想想我怎么会一只老鼠精抓药？”王大夫辩解。
许乐康皱眉，他看了一眼三人，他们也是眉头紧锁。
王大夫说的没错，这么大的老鼠，看到早就吓死了，怎么会给他开药。
可是老鼠精这模样也不像假的，它只是一个妖精，又不是演员。
“你把那天买药的全过程和我们说说。”许乐康无奈，看向老鼠精。
……
老鼠精点头，开始讲述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时间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
春风药堂，患有老花眼的王大夫靠着火烛看着药书。
这时，店里走进来一个人。
“老板，你这……有没有……老鼠……吃的药？”
柜台边传来了尖锐断续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结巴，语气有点怪异。
王大夫闻言看去，他只看到小半个人影，看起来是一个瘦小的矮黑的汉子。
灯火映照下，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十分骇人。
身上裹着穿着黑色袍子，有几处破烂，还一股腥臊味道。
本着来者就是顾客，王大夫还是提起了声音。
“客官，你是要买老鼠药吗？”
矮黑汉子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然后点了点头，“对，老鼠吃的药。”
“稍等。”
王大夫听后点头，也没多想，打了一个哈欠。
海天城气候闷热潮湿，耗子药和蟑螂药买的人不少，只是这么晚来买老鼠药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王大夫弯身，不小心把柜台上的书碰到地上。
但他还是先打开地上的柜子，这类东西一般都是放地下。
毕竟这是医人治病的药铺，马虎不得，拿出三包老鼠药放在柜台。
“两个铜币。”
王大夫把药放在柜台上，说了价钱，然后才低头捡书。
等他起身的时候。
矮黑汉子已经走了，老鼠药也拿走了，只留下两枚铜币，铜币一新一旧，旧的还有锈迹，以及同他身上一样的腥臊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