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大理寺快要把翠儿的房间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密室杀人的手法。
田崇禀道:“骆少卿,翠儿娘一直在房中睡觉,无人能作证。翠儿舅在欢庆赌坊赌博时因肚子不舒服在厕所蹲了一炷香的时间,下官已用各种方法试过,从赌坊到百花福至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所以翠儿舅没有作案时间。”
骆瀚月听完沉思片刻说道:“我想再去百花福看一下。”
夏飞乾摇头叹道:“好,我陪你。”都去了十几次了,还能查出什么呢?
来到街道上,路两侧的小摊贩在讨论着四公主逼死人命的事情。
骆瀚月皱起眉头:“如今京城中流言四起,必须尽快查出真凶给百姓一个交代。”
“哼,看这件事情得利的是谁,就知道谁是真凶了,”夏飞乾冷哼一声,“而且你不觉得城中的流言传得有些太快了吗?”明显有人在背后操控。
“查案要讲究证据,没有真凭实据不可妄言。”骆瀚月提醒道。
夏飞乾撇撇嘴,阿月儿就是太一板一眼了才这么无趣。
走到百花福门口,骆瀚月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着:“你进去检查吧,我四处看看。”万一周围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呢?
闻言夏飞乾无奈地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吧,这里都检查了不少于五次了,还能有什么线索呢?”
“办案需仔细再仔细。”骆瀚月正色道。
“是是,阿月儿说得对。”夏飞乾吐吐舌头。
骆瀚月瞪了他一眼,沿着百花福的墙壁看起来,周围的邻居被询问多次,对他们很是熟悉,见到他们过来都亲切地打着招呼,他们一一回应。
走到百花福的后墙处没有了路,前面是一条地沟阴渠,渠边种满树丛。
骆瀚月隔着密密麻麻的树林朝远处看去,前方似乎是一堵墙:“那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树丛杂乱不堪,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走到渠边,渠边长满茂盛的杂草。
骆瀚月注意到一处杂草上有压折的痕迹,痕迹一直延伸到树丛深处。
他抿了抿薄唇:“我们过去。”
他迈步准备施展轻功,夏飞乾先一步伸手捞起他的腰,抱着他一跃而起,轻松落到阴渠对面。
“你……”骆瀚月皱起眉头,正欲说教。
夏飞乾甫一落地就自然地松开手,正色道:“阿月儿,渠边堆积大量淤泥很容易滑倒,我轻功好自然要多出力。”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骆瀚月深呼吸几口气,放弃纠缠这件事情:“我们去前面看看。”
等骆瀚月转过身去,夏飞乾脸上恢复嬉笑的表情,阿月儿的腰真软啊。
这堵墙不高,他们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进去,里面是一个荒废的宅院,墙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树枝连接着墙的内外。
他们走出宅院,骆瀚月看着眼前这条熟悉的街道一时愣住了。
夏飞乾同样不敢置信,他回头看看身后的大门,再看看眼前的路,不死心地向右侧走了十几步,“欢庆赌坊”四个大字赫然在列。
骆瀚月叹道:“百花福与欢庆赌坊明明是位于两条不同的街道,竟然离得这么近。”
“那翠儿舅就有作案时间了,可是作案动机呢,还有密室也没有搞清楚。”夏飞乾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立刻把翠儿舅逮捕归案。”骆瀚月说道。
等他们回到百花福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安王公仲阳舒。
他轻摇着扇子笑呵呵地看着他们:“骆少卿,夏校尉,好巧啊。”
骆瀚月看着被他的护卫押着的翠儿舅,抿了抿薄唇:“安王殿下,翠儿舅是翠儿案的重要嫌疑人,请交给大理寺审问。”
安王笑道:“骆少卿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吗?”
骆瀚月顿了片刻,摇了摇头。
安王笑容加深:“此事牵扯皇家不可马虎大意,他就暂由安王府看管,等骆少卿找到证据,本王自会把他交给大理寺。”
骆瀚月眉头紧皱,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只得看着安王扬长而去。
“这个安王还真是卑鄙!”夏飞乾不忿,“翠儿被责骂也是因为他使坏!”
“我们继续调查吧,希望早点找出证据证明四公主的清白。”骆瀚月郑重道。
翌日休沐。
夏飞乾拖着骆瀚月出了门:“阿月儿,总在家闷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出门散散心吧,说不定就有线索了呢。”
骆瀚月叹气,跟着他边走边逛,不知不觉走到明心湖。
不少人在湖边垂钓,钓友身边都放着一个竹篓用于盛鱼,鱼寥寥无几。
夏飞乾问道:“你们今日收获不多啊?”
胖钓友叹道:“是啊,今日运气不好,鱼可能都吃饱了。”
瘦钓友说道:“我看到过那些达官贵人们钓鱼,不一会儿功夫竹篓就装满了,真羡慕啊。”
“哎呀,要想多钓鱼,鱼饵和鱼竿才是关键。鱼竿中,除了竿要质量过硬外,鱼线也要坚韧才行。我听说那些达官贵人的鱼线是由成蚕体内的丝浆制成的,不仅坚韧,而且透明,有这样的利器,钓鱼无往不利。咱们贫苦老百姓就只能随便钓钓了。”胖钓友不屑道。
骆瀚月心中一动,拿出腰牌说道:“大理寺查案,你们两个人跟我去大理寺一趟。”
夏飞乾撇撇嘴,自己好不容易和他过一个二人世界,又被案子给耽误了。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乖乖跟着骆瀚月回到了大理寺。
今日休沐,大理寺只有刘伦在值班,看到他们四人很是惊讶。
“刘寺丞,那日我带回来的那一小截透明的丝线在哪里?”骆瀚月直接问道。
“我这就去拿来。”刘伦一头雾水地找出来。
骆瀚月看向钓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们疑惑地上前辨认着,瘦钓友不确定地说道:“这是鱼线吗?这和达官贵人用的鱼线很像。”
胖钓友用力拉了拉,鱼线丝毫不断,忍不住赞道:“这鱼线果然坚韧。”
骆瀚月的薄唇紧抿,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知道哪里卖这种鱼线吗?”
他们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鱼线价格昂贵,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买得起?”
骆瀚月已猜到这个答案,也不失望,让他们离开了。
现在就差作案动机了,他想了片刻,与夏飞乾一起翻了一遍百花福后墙外的那个废宅,还真有意外的收获。
只是今日休沐,审案要等到明日了,骆瀚月只得忍耐下来,谁知道一日之间又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