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一战,景国和商国名存实亡,景国圣人和商国圣人同样如此,所以空余出来的圣位才是天下瞩目的关键。
其中最有希望的莫过于夏皇,毕竟其当初可是差一丝就晋级圣位的存在。
而另一位天之骄子却被人们想当然的忽略。
到目前为止,夏皇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破入圣境,成为大夏新的至尊,甚至成为天下新的至尊。
上次破入圣境失败以后,对于夏皇的打击不仅是身体上的,道心的裂痕更甚。
当初陆书方破境失败,潜心圣庙几十载,为的就是弥补道心,外伤好医,道心难愈。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亚圣进行第二次突破,因为这几乎是注定失败的。
但是夏皇偏偏要逆天而行,而他也发现了弥补道心的方法——民心。
借助民心之力便能将道心的伤痕慢慢愈合,这也是国家危难之际他无法现身的原因。
而等到四边告捷,大夏民心汇聚,他的道心才有好转,才能面世见人。
如今兽潮退散,四方安定,九龙鼎的民心之力正在逐步凝聚,而他正是要将民心转化为成圣的燃料。
所以出手对付四方主将,他才有恃无恐。
民心便是他登上圣境的台阶。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心中的宏图大业。
或许只有他自己也不了解自己。
起初他是没有任何希望的,直至王清流横空出世,九龙鼎的国运之力亨通直上,他才有了如此一系列计划。
直至民心铸鼎,他的真正谋划才逐渐施展。
“他最近怎么样?”夏皇闭目凝神,双手握着九龙鼎开口问道。
“仍是那个样子,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暴怒”
“他的家人呢?”
“都好好看管起来了”
“切忌不能出任何差错”
……
夏皇黑亮的眸子折射出的是无尽的权谋。
为了圣位,他做了太多,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失败了。
动乱结束之后,人族的秩序并没有霎时恢复,而是人心思动。
商国的地域被夏国和秦国两国割据,景国的区域被夏国和楚国割据。
而在夏国南部防线,楚国和夏国的军队恪守底线和和平契约,并不越界。
四方主帅此时已经全部换为姬氏皇族的亚圣,大夏的政权被夏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这或许也是其计划的一环。
国内不仅陷入一种沉默的高压,更加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独裁。
君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民权却无处声张。
《儒林日报》更多的成为了皇家报纸,大肆鼓吹姬氏一族荣光。
试图强行唤醒国民的凝聚力,以缓解日益瓦解的民心。
但是事与愿违,九龙鼎之内的民心自从王清流被捕以后就再未增加一丝一毫。
即便他们扛住了兽潮,即便他们开疆拓土,都无济于事。
九龙鼎内的民心仍在逐步衰退。
这就是夏皇的目的,想要王清流服软的目的。
起初他以为凭借他的谋划,可以弥补失去王清流带来的损失,但是现实却给其狠狠上了一课。
其实这是早已注定的,早在姬沭放弃三十万百姓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早在夏皇放弃雷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早在他们牺牲三万凶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这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按照夏皇的估计,凭借九龙鼎的民心之力最多十年他就能完全修补道心伤势。
三十年他就能重新踏入圣阶,但是现在按照民心的流失速度,能坚持几年都是问题。
或许只有人皇印才能彻底解决他现在面临的困境。
而王清流现在的情况却前所未有的好,不仅剔除天地意志有了眉目,而且他的心境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进境。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自从战乱平息以来,夏皇的多项举措都在有意提升民心,比如放归老兵;赏罚功过;制造舆论等等。
但是产生的民心甚至不如王清流的一首情诗。
这让一向沉稳的夏皇都心绪难平。
何时?
大夏国力全由他一人担之?
夏皇偏偏不信这个邪,京师各家报纸整日都在鼓吹大夏的未来,国力的强盛,但是民众早已疲乏。
被皇室接管以后的《儒林日报》已经脱离了最初的创办目的,现在的所谓报纸更像是专权者愚弄百姓的工具。
所以现在已经无人问津。
王氏肉夹馍的老店早已经被查封,仅仅月余时间却显得无比萧条。
道口巷小小的巷子各家门口不时探出一个脑袋,想要好言相劝。
一条婀娜身影在店铺门口驻足长观,只留下一声叹息,方才转身而去。
宋泞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一夕之间那个人的踪迹就被抹平一般,就连伯宁公主都不见人影。
一切都好像被擦得干干净净。
青鱼学社被封。
侯府被封。
山庄被封。
就连店铺都已经破败不堪。
如果不是东门口那首情诗,她都要怀疑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你在哪里啊?
时间不会给人答案,只会使人思念,思念又何尝不是答案。
洛邑城依然热闹,甚至比以往都要热闹几分,但是这份热闹不是谁都能欣赏的。
或许原来的他最喜欢吧!
国家失去一个天骄,大家只会遗憾和心疼,也会问为什么,但却从不会去做什么。
宋泞歌为他感到不值,为他感到悲凉。
就好像初冬的寒风透彻心骨。
她的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隐藏式的遗忘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虽然她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但她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
可是现在她却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别人口中的女强人,此时却是没有一点办法,无力是此时最好的代名词。
时间或许会证明一切,但是她现在就想要真相,想要帮其洗刷冤屈的真相,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她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她也只是想象中那么坚强罢了。
这年冬天,洛邑城中完全是一幅虚假的繁荣,再也没有了原本的真挚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