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离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破布,然后优雅地擦拭着那柄带血的匕首,表情上是明显的嫌弃之色,“虽然脏了,但没办法,物资匮乏,擦擦还能用。”
以往出任务,武器那都是日抛的,哪有回收利用一说?
千姒勾唇轻笑,“看啊,这新鲜的血液浸染了满地的泥土,种出来的粮食想必会更合贫民窟诸位大人的口味。”
这一出他们确实张扬了些,但这才是贫民窟的生存法则啊,只有你够狠,这里才会有你的立锥之地。
若说有什么方法能尽快爬上高位,杀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何况杀的都是贫民窟内的罪大恶极之徒,更是没有任何负罪感。
虽说宴离杀人时稍微地收敛了一下,但总体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足以令人忌惮的,因为他知道,暗处一直有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说白了就是考验,那他不得好好表现?
果然,没过一会儿,珲哲就带着人过来了,他阴沉着一张脸,却并无怒气,看向宴离时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欣赏,“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杀人会有什么后果?”
“升官加爵?”宴离答得满脸真诚。
珲哲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把我的劳动力都杀了,那么剩下的活儿就由你们夫妻俩承包了。”
千姒大呼委屈,“凭什么?明明是他们先挑事儿的,而且我不是听说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吗?以我老公的实力,你居然只让他干这等无关紧要的活儿?”
她说出老公一词时,宴离明显一怔,出神了许久,耳根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哪怕知道她只是在演戏。
珲哲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满地的尸体联想到宴离那恐怖的战斗力,知道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心下便有了计较。
“这样吧,明天你们跟我去见一见三爷,能不能在他面前混上脸,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多谢大人,那这里……”宴离的暗示可谓是很明显了。
珲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身后的人立刻将尸体处理掉,“既然都脏了,也不好再继续耕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大人英明。”宴离和千姒低头齐声道,阿谀奉承的话语下却是暗藏杀机,令珲哲莫名地脊背发凉。
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死人的怨气重了些。
……
深夜,两人挤在小破屋里。
由于他们没干活,所以自然也就没得饭吃。
“你乖乖等着我,我去找点吃的。”宴离嘴角噙着几分温润而散漫的笑意,柔声对千姒说。
“好。”千姒自然知道,宴离此去,可不光只是找吃的那么简单,多少带着点刺探军情的意味。
她就更不会乖乖闲着了,待宴离出去后,千姒也很快消失在了小破屋里。
两人皆隐于黑夜中,几乎与暗色融为一体,携风穿行间,没有惊动一兵一卒,就将中部的布防摸了个清楚。
千姒在标记了几个暗号后,掐准时间,先宴离一步回到了屋内,然后装出乖巧等待的模样。
宴离果然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些吃食,并且开小火热了一下,递到千姒面前,“事出紧急,将就一下吧。”
千姒这会儿巧笑嫣然,眉眼弯弯的,甚是可爱,“我才没那么娇气。”
宴离轻笑,低喃了一句,“以后就该把你养得娇娇的。”
……
第二天,珲哲如约地准备带他们两个人去见龚三爷。
“走吧,我们准备好了。”千姒见珲哲迟迟没有要动身的意思,怕他耍什么花样,忍不住催促。
“不急,你们先把这个吃了。”珲哲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意思很明显,不吃下这个药就走不了。
宴离眉梢轻挑,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毒药。”
“没错,但是你们不用慌,这毒并不致命,我也会定时给你们发放解药,只要你们足够忠心,它就没有任何威胁。”
珲哲怕他们心怀芥蒂,又多解释了一句,“毕竟三爷身份尊贵,不是自己人的话肯定是不能贸然接见的,我们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理解理解。”千姒嘴上应和着,心里却是不屑,他们这些势力惯爱玩这种把戏。
然后宴离和千姒对视一眼,将药吞下,接着她特地去给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水,并且偷偷动了点手脚。
将被子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她正好背对着珲哲,无声地跟宴离说了一句:血色蔷薇。
宴离看懂了她的唇语,彻底放下心来,然后将水一饮而尽。
珲哲见两人十分配合,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命人蒙住了他们的双眼,然后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