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梦婆婆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慨乎言之:
“万古长世,也出过好几个本源,那些本源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到天地两道的认同,渡劫飞升雷劫失败,身陨道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殊不知,世间每一人每一物、一花一草都是天地的产物,天地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从不会偏袒任何人。
包括我们。”
傅千怔愣了片刻,久久才消化梦婆婆刚才的那一番话,一时间话不知从何问起。
沉默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何觉得我能飞升成功呢?”
傅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太,等待她的回话。
刚才那些话对她太有冲击力了,一时颠覆了她的认知。
就好像准备到终点了,结果来个人告诉你,那终点后面是万丈悬崖。
“你不一样!你不一样!”梦婆婆眼里满怀期冀,握住她的手,有些颤颤巍巍,难得表露出激动的模样。
傅千垂眸,目光落在被握住的手,冥思片刻,转而问道:“这和司玉清有什么关系?”
视线上移,对上梦婆婆,不解道:“你给我制造的那个梦境,与你要告诉我的有什么关系?”
闻言,梦婆婆松开手,张开嘴正想说什么,却久久无言,她阖上眼,深吸一口气。
良久,她才掀开眼皮,缓慢道:“罢了,命也。”
“你就按照你的心迹走罢,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你,谁也摆布不了你的命运。”
话落,停在空中的落叶缓缓落下。
所有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梦婆婆也换回了原来慈笑的神情:“该交待的,我也交待了,若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去找我姐姐。”
说完后,便自顾转身离去,所有巨兽让开一条道路。
那些巨兽见梦婆婆离开了,也纷纷对傅千她们道别,陆续离开了这里。
本该是它们目送傅千,现在变成傅千目送它们,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离别呢。
刚才还满满当当挤满了整个院子,现在只剩下傅千和司玉清外加小黑,两人一鸟。
傅千转很望向身后那两间屋子,顿时有些感慨了起来,这应该是她过的最无忧的两年。
她回过头,看向司玉清:“我闭关期间,梦婆婆有对你说什么吗?”
司玉清瞬间想起了去年寒冬时节的那一幕,“嗯”了一声:“说过。”
果然如此,这老太不怀好意啊。
想到这里还是梦婆婆的地盘,傅千没再多问,出去自有时间再慢慢了解。
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看向司玉清,认真道:“司玉清,出去以后我们立刻结为道侣吧。”
“啊?”小黑最先发出声音。
它躺在司玉清的怀里,露出睿智的眼神看了看傅千,又看了看司玉清,视线来回移动。
司玉清呼吸一滞,在听清楚她说的话后,心跳漏了半拍,转而不断加速了起来。
他僵硬地牵住她的手,手中软嫩的肉实感忽然有些不真实了起来。
司玉清低眸两人手握住的手,紧了紧手中的力度,确定不是假的,正要开口说话,天空一声雷响打断了他的话语。
两人同时抬头望着天上。
傅千不可思议地望着上方的天空。
卧槽?
这是什么意思?
不给?
于是,傅千转头看向司玉清,再次认真道:“司玉清,我们现在就结为道侣!”
一道粗壮的天雷打在司玉清身上。
不是说这里没有雷劫吗?
哦,这好像不是雷劫。
傅千:“......”
躺在司玉清怀里的小黑:“......”
它动了动翅膀,默默地飞到傅千肩上。
“好。”司玉清突然回道,认真地看向傅千,语气坚定。
在他回应的那一刻,又一道粗壮的天雷落下。
这一次落在傅千身上。
小黑:“......”
它默默地扇动翅膀,远离了两人。
司玉清:“......”
傅千:“......”
刚走没多远的巨兽,望着那两道粗壮的天雷,惊讶道:“不是吧?他们两个的雷劫。”
梦婆婆停下脚步,望了一眼上方的天空,不在意道:“责罚罢了。”
说完,她摇了摇头,叹了一息,抬脚继续前进。
。
傅千和司玉清两人相视而望,读懂对方的眼神后,互相跪下,齐声道: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话说完,又是两道天雷狠狠劈下,同时落在两人身上。
“我司玉清。”
“我傅千。”
又是两道天雷落在两人身上。
“今日在此结为道侣,永生永世。”
两人互相磕头的那一刻,整个天空比之前更为巨响。
怒劈九道粗壮的天雷。
在最后一道天雷打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傅千额头磕着地,眼角沁出一颗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道侣的灵魂结契没有成功。
这意味着,天地不认可他们。
但是。
她升到了化神期。
那九道天雷是她的雷劫。
傅千抬头看向司玉清,他也升到了化神期。
与此同时。
司玉清也正好抬起头,眼眶湿润。
他伸手将傅千抱在怀里,低头亲吻掉她眼角流淌的泪水。
傅千死死攥住司玉清身上的衣袍,埋头在他的胸膛之中,无声哭泣。
这算什么呢?
打了他们一巴掌还给他们一颗糖。
小黑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的壮举,用翅膀上的羽毛擦拭流淌下来的泪水。
太感鸟了。
幸好它走的及时,不然它也要受这九道大天雷。
两人相拥无声而泣不知多久。
“玉清兄,你的丹田好了?”哭了半天,傅千额头抵在司玉清的肩膀上,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丹田位置,惊讶道。
司玉清愣了一下,闭目感受自己的丹田,确实好了。
他竟没有注意到自身的现象。
“哈哈哈,早知这样能好,当初我们应该早点用这个方法,我还能快点达到化神期。”傅千抬起头,突然乐了,没了刚才气结的悲伤。
“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傅千竖起一根食指,眼珠微转,俏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