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动许程试试？
路上的灯越来越少。
四周越来越黑。
许程还没给自己打电话，看样子他现在应该还没到家。
他有他想做的事。
而自己欠下的债，也要由自己亲手解决。
曾经打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很爽，不过现在他才明白，人生中有些好处，是预支的。
你总要为自己的所得付出同等代价。
逃不掉。
不牵连兄弟，是何宇最后的倔强。
他跟着小跟班儿来到一所废弃的小学。
乌漆麻黑的。
这里本来是要重建的，结果只盖到一半，开发商就卷钱跑了。
周围一圈也是新起的建筑，还没多少人入住。
校门是锁着的，不过边上有个堆着沙子的地方，可以爬上去，跳过围栏。
他们来到一个小二层。
应该是准备建体育馆的地方，可是还没完工。
里面还有废弃的建材。
破旧的桌椅等。
这里没有装门窗，四面漏风。
角上吊着两个灯炮儿，光线足够照亮这个场馆。
何宇跟着走进来的时候，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混混跟班，在他身后挡住了门口。
里面正中间，一把旧椅子上正坐着那个黄毛，李超。
不过今天跟昨天不一样。
他身后，足足有三十多个人。
看样子都是成天在外面闲逛，不学好的中学生。
跟他自己一个德行。
人多胆儿也壮。
李超今天没了昨晚被打时的狼狈，反而一副大哥的模样，一脸不屑地盯着何宇。
心想你何宇再能打，也架不住我人多啊。
更何况，我还有底牌。
何宇走到场馆中央位置，停下了。
他挨个盯着李超身后这些人，扫视了一圈，看上去都是些酒囊饭袋。
真动起手来，他也不一定会吃亏。
但他知道，事情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李超站了起来。
走近何宇，围着他缓缓转了两圈，看了看他脸上还没消的淤青。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也挨了何宇几下。
奶奶的，牙差点儿没被打掉。
“许程在哪儿？”
何宇皱了下眉头，“你找他干什么？”
“听说他是个学霸，”对方不怀好意地笑笑，“我找他帮忙写写暑假作业啊。”
何宇冷冷地和他对视着。
嘴角轻勾。
“你配吗。”
“？！！”
对方坏笑的嘴角立马掉了下来，往何宇肩膀上推了一把。
“你少特么得意！！何宇，别以为你在南山称王，就能目中无人了，你当我们28没人吗？”
何宇没说话。
周围几所学校的老大，他都交过手，都是他手下败将。
眼前这个人他没有印象。
“行，也不跟你费口舌。现在，你把许程叫到这儿来，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都说了他是学霸，我怎么能叫得动他。”
何宇还是一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表情。
这让本身就矮一头的李超更没面子了。
他抬手又想推搡何宇，手腕儿突然被对方钳住，他疼得直咧嘴。
在小弟们面前，又不好大声叫出来。
只好憋着嘴，忍着。
人被何宇拧着胳膊扯到眼前。
他已经站不直了。
何宇手上暗中使劲儿，看着不动声色，却说着最狠的话。
“别动许程，听见了吗——不然少只胳膊，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李超疼得脸色苍白，周围的小弟们听了也都暗自咽了咽口水。
毕竟在这一片地儿，他南山宇哥没有不知道的。
今天来的这些人里，说是来给李超撑场面，没准还有那么几个是来看自己偶像的。
毕竟宇哥名声在外，有些个愣头小粉丝也不足为奇。
说完，何宇一把把人推开。
对方揉着手腕儿，露出阴险的表情。
他跟后面小弟使了个眼色，有人扔给他一瓶矿泉水。
李超把矿泉水上下晃了几下，递到何宇眼前。
“有人请你喝的。”
何宇撇了一眼，这水看着有些混浊，底下还有细碎的沉淀物。
他明白这水一定有问题。
看上去对方也并没想隐藏。
何宇笑道，“我不渴。”
“这也不是给你解渴的，有人请你喝，你不喝，多不礼貌。”
李超的手机震了两下，他看了一眼，嘴角弯出小丑的弧度。
“何宇，这水你确定不喝？你可不是自己喝，你这是替许程喝的——我听说，许程要当模特了？哈哈哈哈哈——模特身上要是留一两个疤……就不好看了吧……”
何宇一怔。
他怎么会知道许程要当模特？
许程也不过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何宇的手指暗中搓了搓，?起了拳头。
眼里火花闪烁，后槽牙磨得咯咯响。
自己无所谓，如果他们敢动许程，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对方。
“如果你不想让我找许程的麻烦，那就喝了……否则，我就不能保证——”
何宇抬手拿过水，同时揪起对方衣领，狠狠地瞪着他。
“你最好说话算数，别动许程！不然，我会让你在医院里办个年卡。”
黄毛儿吓得咽了下口水，不自然地笑道，“我，说话当然算数！你喝了，我们就不会找许程麻烦了。”
何宇松手一把推开他。
单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养鱼呢？我要见底儿好嘛，兄弟？”
何宇暗自沉了口气。
他看了看周围这些混学生，又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
不知道许程面试怎么样了。
他那么强，应该一定通过了吧。
想到这儿他闭上眼睛，一口气，把瓶里水全部喝光。
……
许程已经谈完，从安心娱乐出来。
苏颖谈完就去见许安琪。
“签了？”
许安琪问。
苏颖摇摇头，“他拒绝了，不过我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他同意了，说考虑好会告诉我。”
“他还考虑？你怎么谈的？”
“许总，我就是按你意思谈的，其他条件照常，分成比其它人多拿一成，工资也高出两倍，还有各种资源倾斜。”
“这都不同意？呵……”
许安琪双手交叉在一处，点着食指，看着不像生气，倒更像是遇见了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样来了兴致。
“他提条件了吗？”
“这点我也很意外，”苏颖回道，“我问他有想法可以说出来谈，可是他什么条件都没提，只是说回去考虑一下。”
许安琪听了，脚一蹬，把椅子转背过去。
苏颖看了看一边的任俊腾，叹着气问，“这个许程，值得我们花这么大力气吗？他不就是个普通学生？”
任俊腾笑笑，“颖姐，学生是学生，但不普通，我查过了，他从初中开始到现在高一结束，在学校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三好学生年年得，各项竞赛都有优异成绩，跆拳道练了十年，目前黑带二段。”
苏颖惊呆了。
“难怪他拍打戏那么带感……这——果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
任俊腾继续道，“所以说，将来考个名牌大学不成问题，他本身条件就很突出，再加上学历的光环，在娱乐圈很容易打造学霸前缀的偶像艺人。”
苏颖点点头，她也深以为然。
“这倒是……而且我发现这孩子性格也特别好，你看，刚才我们开会，他等了半天一点怨言都没有。还问我开会累不累，用不用先休息一下。”
许安琪重新转了回来。
表情坚定地说，“颖姐，如果他联系你，提任何要求你都马上告诉我。”
“好。啊对了，他还跟我介绍了他的一个朋友，给我看了照片，我觉得外形条件不错，要不要找时间约他过来看看？”
“他朋友？”
“对，一个学校的。”
“再说吧，如果他肯过来，再考虑。”
“好。”
许安琪撇着嘴暗想，公司给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还要考虑。
这学霸的脑袋瓜儿里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许安琪。
她和任秘书都看了眼屏幕：
七院。
她皱了下眉头，赶忙接听。
“你好，是程若怡家属吗，她刚刚醒过来了，你可以过来看看她——”
“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她陷入深深的沉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开始咬指甲了。
苏颖觉得可能自己不便在场，就默默退了出去。
任俊腾给她倒了杯水。
“是好消息吧。”
许安琪默默地点点头。
“也许吧。”
“要去看看吗？”
许安琪神情复杂，毕竟，这个女人在许安琪很小的时候，就抛下了她。
“我考虑一下。”
另一边。
许程习惯性地坐公交车。
车子晃晃悠悠，他回想着苏颖的话。
如果和公司签约，一签就是十年，这对自己倒是无所谓。
但瞒着病情签约，他总觉得不太厚道。
毕竟公司开出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好。
就连分成，也是他拿大头。
而且苏颖已经和他透露，以他的条件，用不了三个月，就可以在时装周出道。
公司会为他打造个性化方案，将他完美包装，快速在模特界崭露头角。
到时候，他的收入就会翻着翻地往上涨。
这很诱人。
但是想一想，他觉得跟何宇一起摆摊儿似乎更轻松自在。
生意做好了也一样能赚到钱，给姐姐租到好房子。
他第一次，自己拿不定主意。
于是给何宇发了条信息，问他的意见。
可是，车已经开出了几站，对方还是一直没回他的信息。
他只好拨通对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