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长久地沉默不语,曾经那么多年的信仰,到头来很可能是一场骗局。
这换谁能受得了?
盈小易见他这样,便说道:
“给你时间,你自己想想清楚,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让人找我。”
就在盈小易和冷逸辰刚要离开的时候,司夏突然道:
“等一下。”
盈小易回头道:
“还有什么事?”
“你要我做什么?”
盈小易满意勾唇,笑道:
“很简单,回到圣女的身边,做你该做的事,然后悄无声息搜罗她作恶的证据。”
司夏抿了抿唇道:
“这些事,就算不用我,你也应该能轻易做到才是,为什么?”
盈小易还以为她会问自己,怎么会相信他之类的话,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哪怕我有再多手段,也只不过是一个人。”
司夏了然,或许这件事,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亲自跑一趟的事情吧。
就在司夏这样想的时候,就注定,他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盈小易的权威性。
“既然都说好了,殿下,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冷逸辰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他道:
“司夏很合适。”
然后又对司夏道:
“若是做的好,之前杀人的罪名就算你一笔勾销。”
司夏心中其实很挣扎,就算他们所有人都是因为受到圣女的欺骗,但长久以来和所有同伴朝夕相处是事实。
“事办好了,我可以恢复自由身吗?”
“那得看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司夏心中一凛:什么意思?为何他语气这么笃定?就不怕我离开后直接跑路吗?不对,他们一定留有后手。
果然,就听冷逸辰继续道:
“他倒是提醒了我,小易,我听温之奕说你那里毒药不少,看看有没有适合这人的,怎么样?”
于是盈小易手掌一翻,手心出现一黑色药丸。
这还是之前用来冒充神药的养颜丹。
冷逸辰拿过去,没有问作用,直接给司夏塞嘴里。
“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只听盈小易解释道:
“一种慢性毒药,服了此药后,你的身体会每况愈下,但发作很缓慢,不过这药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要是过个十年八年,你不管不顾,那可就不好说了。”
“对了,如非必要别再想着吃什么神药了。”
“怎么?怕我把这毒解了?”
盈小易轻笑道:
“那倒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你们这些人,大部分身上都有黑气笼罩。”
“为什么我自己看不到?”
“那自然是因为只有我才能看见,开始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单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走霉运,但现在,我想我是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那神药是靠祸害人命做出来的,上面难免沾染怨气和死气。”
司夏不以为意道:
“那又如何?我也没觉得受到什么影响。”
“不会如何,就是影响些运气罢了,比如走路不小心踩到狗屎,吃饭不小心噎到之类的。”
司夏听的寒毛直竖,突然联想到,他们这些人,活过三十岁的人少之又少。
而且他们明明都身手了得,但很多时候,却还是有人因为疏忽送命。
那种战时会偶尔袭上心头的恍惚感,难不成就是……
只听盈小易继续道:
“这种伤害,会因为人阳气旺盛而不那么明显,但天长日久,必定损耗人的阳气,所以,只要不根除,或者有难得机缘,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重。”
“再者,培养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不容易吧。”
司夏有些恍惚的嗯了一声。
盈小易继续说道:
“若是那圣女真有控制魂魄为己所用的本事,那处理你们身上的怨气死气,应该不在话下。”
“你作为被重视的首领,身上积压的气息,更不应该如此明显。”
司夏对盈小易如今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他心里清楚。
如今终于有人给了一个怎么听都极其合理的解释,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更重要的是,他彻底明白,圣女,根本就不是值得信任和付出忠诚的人。
“好,这件事,交给我,我会尽力而为。”
司夏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也要给自己和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冷逸辰很满意司夏的态度,于是对外面人道:
“来人,把他放开。”
司夏得了自由,倒也不客气:
“饿死了,有吃的没?”
盈小易轻笑一声道:
“有的。”
紧接着,地上突然凭空多了一张桌子,然后是各种美食相继突兀出现。
“怎么样,还满意吗?”
司夏:!!!???
“这……是怎么回事?”
“放心吃吧,是真的,也没毒。”
说完对冷逸辰道:
“我们走吧。”
冷逸辰跟外面的守卫嘱咐了几句司夏的情况,便和盈小易一同离开了。
于是,帐子里只留下还没缓过神来的司夏。
路上冷逸辰忍不住感叹道:
“每次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你了,却总会发现,自己会对你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别想这些了,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就是了。”
这话虽然听着安心,但却让冷逸辰觉得,似乎离盈小易更远了。
他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温之奕和姜笙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
冷逸辰的意思是,他知道温之奕和姜笙都在追求她。
而盈小易却以为是,冷逸辰知道她和两个男人都有了肌肤之亲。
于是,她看了看周围,偶尔还有士兵路过的地方,可不是说这种事的好地方。
于是她模棱两可道:
“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殿下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等一下。”
盈小易顿住:
“怎么?还有事?”
冷逸辰默了默说道:
“嗯,去帐子里说。”
“那好吧。”
一进帐子,冷逸辰立马道:
“景彦要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盈小易听到景彦这个名字,有一瞬的恍惚。
“他……来做什么?”
冷逸辰解释道:
“他是从最开始就支持我的人,军队的资助,有不少是来自斗兽场,不过以前他从来没有亲自来过军队,或许,是因为你。”
“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