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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归凰 > 第114章 住进冷宫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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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囚车的队伍早已远去,唐柳还望着山脚官道上的车辙印子,罗逸笙问:“唐姑娘,今后你作何打算?”

唐柳道:“我想跟到永州去,我无法杀他,但我总能看见他的尸首。”

“那夜你有机会杀他的,但你选择了让他更痛苦的活着 ,你的目的达到了,其实能不能看到他的尸体,你都解恨了。”

罗逸笙递过一把钥匙,接着道:“随我回去吧,相识一场,我想我们是朋友。你原先的房间还给你留着,住到春暖花开之时,你再走不迟。”

“罗掌柜,你帮我报仇,我本就欠着你”

罗逸笙打断唐柳的话,“扳倒李鹏,是你我共同的心愿。我家主上要我保护你,你要是觉得欠着我,就安心住下,我保证不取分文。天寒地冻还让你独自离京,我要挨骂的。从前,你一直为你姐姐而活,你该想想今后怎么为自己活下去。”

罗逸笙的最后一句话,最让唐柳动容,她道:“罗掌柜,我不知道你的主上是谁,我很感激她,也很感激你。”

“走吧,咱们下山,回去我亲自做桌好菜,为你压惊。”

酒楼的马车在逸山的另一面等候,回晟京的路上,坐在马车内,罗逸笙抱着手炉,心情难得放松片刻。

殿下离宫将近半年,他终于陪着殿下做成了几件事。

第一位,是李鹏。

先是西郊的石头搅得人心浮动,再是利用国师,促使新帝决定选一个皇子去南境巡察施恩,别的皇子没有反应,独独李鹏害怕一离开晟京就会失去太子之位,成功上钩。

有危机感,就难免会做一些错事。

李鹏设粥棚施粥,以为如此便显得他贤德,他原先就悄悄养私兵,近半年来更是大量增加私兵数量、私屯兵器,他结交对他有利的文武大臣,结党营私,他还不惜手段敛财,欺压封地百姓。

作恶多端,自会收到惩罚,而让李鹏自食恶果的最后一把刀,是唐柳。

唐柳的出现,让李鹏在还没准备完全的情况下造反,造反不成,数罪并罚,他彻底对殿下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第二位,是宋鳌。

当初,是送鳌背叛殿下,将殿下困在北城门下,还害死了齐明,宋鳌早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宋鳌到传家酒楼喝酒寻欢,罗逸笙刻意在宋鳌面前开玩笑般地说些良禽择木而栖的话,又说二皇子是嫡子,如何如何好,果然奏效,引得宋鳌下定决心投奔二皇子。

宋鳌也是个会自荐的,他并未辜负罗逸笙的期望,在上一任右金吾卫大将军丁忧还乡之后,李鹏在新帝跟前举荐了宋鳌。

而后,宋鳌一路追随李鹏谋反,李鹏自不量力,宋鳌也被乱箭射杀。

宋鳌是很会审时度势之人,要不当年他也不会背叛皇太女。

皇太女命宋鳌镇守北城门,宋鳌嫌守城门辛苦,觉得让他守城门是大材小用,转头便背叛皇太女效忠于李嵩。他自以为新帝即位他大有可为,可三年过去了,李嵩并未提拔宋鳌,宋鳌一直就只是个北城门守将。

因此,一经“提点”,宋鳌很容易就下决心再为自己选一个新主子,比如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晟之主的二皇子。

宋鳌一生都致力于择主,最终也因择主不慎而丧命。

宋鳌的死,不会与传家酒楼扯上关系,更不会与定华长公主扯上关系,此次借刀杀人,罗逸笙与李嬅痛快地为齐明报了仇。

剩下的,江振、沈家、新帝,以及其他一些人,罗逸笙与李嬅会继续陪他们玩下去。

……

晟京皇城,冷宫。

谢霓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什么人了,冷宫房屋破败,冷风从破损的窗格中呼呼而来,寒入心脾,她只能坐在墙角,缩成一团。

她身上的衣裳又脏又臭还不保暖,可是她不能将之换掉,脱掉这一身,她拿什么换上呐。

她还是皇后的时候,人人都要敬仰她、畏惧她,如今她只是一个被废的妃子,没有靠山,连对她最好的奶娘也被处死,谁都可以来踩她两脚,谁都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以往,她用馊饭试探某人,而今,残羹冷炙、干硬的馒头、清汤寡水的白粥,却也成了她延续生命的食物。

拜高踩低,这词她很小的时候便听过,以往她并没有多大感触,这些日子,她倒是真真切切体会了一回。

可叹她要强了半辈子,最后却要在冷宫中了却余生。

“殿下,您来了。”

冷宫院外的黑漆木门开了,小太监引着一个皇子走进来,谢霓丹撑起身子趴在窗外看,来人不是他的鹏儿。

李辞从南城门归来后,就径直往冷宫而来,他穿着带狐毛的灰色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看见谢霓丹凄凉寒酸地坐在床上,看见谢霓丹像个叫花子一般活着,他心里痛快极了。

“怎么是你,鹏儿呢?”

李辞走进谢霓丹所在的破屋,谢霓丹仍在漏风的窗格旁看着。

“你说我如今叫你什么好?再叫母后,就不合理数了。”

谢霓丹没想到往昔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病弱皇子,竟敢这样与自己说话,她转回头道:“我好歹还是你的长辈。”

房梁结着蛛网,纱幔东破一个洞、西破一个洞、地砖坑坑洼洼、空气中弥散着腐臭味与尘土味,李辞嫌弃地打量着这样的环境,讽刺道:“你被打入冷宫后,父皇就没有来看过你吧?你说你是我的长辈,我也不妨提醒你,你不必等,父皇永远也不会来看你。就是你死在冷宫,父皇也会不闻不问。”

“你这话传入你父皇耳中,你猜他怎么想?”

谢霓丹瞪着李辞打了个喷嚏,李辞示意自己的侍从一眼,侍从从包袱中取出一件棉衣为谢霓丹披上。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我来告诉你,你的儿子李鹏,流放永州,今日还是我送他出城。还有你的母族谢家,满门抄斩。”

“你说什么?鹏儿今日被流放!这样的天气,被流放?”

谢霓丹甩开李辞给她的棉衣,她起身朝李辞扑来,李辞也不躲,任由谢霓丹揪着他的斗篷,谢霓丹红着眼咒骂:“如果没有我们谢家,他就不是大晟的皇帝,我们谢家一路陪着他从雍地到晟京,他就半点儿情分也不念?他不怕坠入阿鼻地狱吗?”

“你的好儿子谋反,你的母家帮着谋反,你说,父皇能否容忍?”李辞直视谢霓丹的仇视目光,语调平静,字字带刺。

“你!”

谢霓丹憔悴的面庞被悲伤与愤怒充斥,她攥住李辞斗篷的系带,越攥越紧,李辞咳嗽了两声,看守冷宫的小太监上前推开谢霓丹,谢霓丹跌倒在地。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会谋反吗?”

李辞俯视坐在冰冷地面的谢霓丹,笑得猖狂,“得知二哥与那女子的奸情后,父皇其实没准备立即发落,是我给二哥通风报信,说父皇马上就要处死他。可惜二哥到今日,都不知自己受骗。”

“你!”

谢霓丹抬手指着李辞,又要朝李辞扑来,小太监再次将谢霓丹推倒在地。

粗布鞋子离脚,脚掌触到冰凉地面,谢霓丹打个寒颤。

“他是你的兄弟,你自己还叫他二哥,你禽兽不如!”

谢霓丹愤怒地咆哮,苍白干瘦的脸挣得通红,唾沫星子几乎要飞溅到李辞脸上。

李辞用帕子擦了擦脸,“我禽兽不如,你又好得到哪儿去?还在雍王府的时候,不是你在安胎药中动了手脚,我母亲怎会一尸两命!那是个已成型的男婴!那时我只有五岁,是你让我失去母亲、失去弟弟。你以为你让一个小婢女顶罪,父皇就真的不知道你的阴毒吗?父皇只不过是顾忌谢家!”

“其实你怪不得我,你儿子背着父皇做的,又岂止是那一件事,否则他哪里来的勇气敢谋反。我只不过是让一切提前罢了,是他给了我这个报复你的机会。”

谢霓丹再要扑上去,李辞已转身朝冷宫外走,太监重新上锁。

无论谢霓丹喊了多少遍“李辞,你给我回来”,也再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