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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说了东哥儿是我们的孩子,他就不会去怨自己的亲生娘亲,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这个孩子又要来何用?”

闻言,陆尚轩的身子看上去有一瞬间的僵硬。

然而下一秒他恢复了过来,紧接着便说出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让陆莲芝慌得一下乱了神。

“什么叫要来何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然而陆尚轩只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冷酷地说道:“当初我们既然都选择了这么做,就应该预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结果。”

“我不想听这些!”

陆莲芝凄楚地一边落泪,一边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却只能绝望地看到陆尚轩抽身而去的冷漠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报应不爽带给自己的恐慌感。

甚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几个月前一切都还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着,现在却一下就变得完全无法控制了。

待到她站在原地直到眼泪都流不出来,才失魂落魄地拖着身体回了院子里。

“二小姐,您回来了。”

陆莲芝闻声望去,只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守在屋子外的身影。

一瞬间她还以为是陆尚轩回来了,可是当那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陆莲芝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失望了起来。

“李恪,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莲芝皱了皱眉,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情搭理他,便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估计李恪也看出来了陆莲芝心情不悦,他让到了一旁,低声说道:“二小姐,小的叫灶房里给您备好了桂花糖丸子,您要不要吃一口再休息?”

“你倒是贴心。”

陆莲芝没有拒绝,而是点了点头让他去端过来。

过了一会,李恪便端着糖水走进了屋子里,又细致地放在了陆莲芝的面前。

屋子里剩下那些没点燃的烛火也被他一一点起,照得整间屋子都显得亮堂堂的,让陆莲芝的心情也稍微变得没那么郁闷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桂花糖丸子,一颗颗都做得精致小巧,里头是用了桂花蜜和花生做的馅,外面那层水磨粉皮也是点了些许的桂花蕊,看上去格外可口诱人。

“这糖水里你还加了什么?”

陆莲芝端起碗来闻了闻,似乎有股淡淡的药味,她有些疑惑地抬眸看着李恪问了一句。

“小的看二小姐这几日忧思忡忡,颇有几分茶饭不思的样子,便自作主张地让灶房里的人给您加了一些滋补的补品,也许喝了之后能够缓解您的焦虑心情呢。”

“滋补的补品?呵,每个月她窦涟漪就拨给我这个院子那么一点银子,灶房那群势利眼的下人,哪里会肯给我加什么补品,你可就别拿这些不新鲜的玩意儿来骗我了。”

见陆莲芝冷笑一声,就嫌弃地想将碗重新放回到桌子上去,李恪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二小姐,里面的补品是小的用自己攒下来的月钱买来的,虽然不多,可绝非是那种差劲入不得口的,希望二小姐能赏个脸尝一口。”

“你用自己的月钱买的?”

陆莲芝先是一愣,而后她的脸色随着李恪的话语而转变,有些动容道:“你每个月的月钱本就不多,又何必做这种傻事呢?况且仅仅只是一碗桂花糖丸子,加再多的补品除了影响口感外,也对我的身子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不是这样的,”李恪摇了摇头,认真地应道:“小的只是想让二小姐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二小姐需要,小的就算为了二小姐您倾尽所有,也心甘情愿。”

陆莲芝心头微微一动,蓦然抬眸看向这个站在自己眼前恭恭敬敬的男子。

其实这般看来,他的眉眼俊秀,生得半点不输陆尚轩。

只是少了一分贵气而已。

想到这,陆莲芝不发一言地低下了头,一口一口地舀着桂花糖丸子到口中品尝味道。

如今已是快要入冬,外头夜晚的温度有种令人难以抵御的寒冷,交谈呼吸之间都有着朦朦胧胧的雾气逸出。

然而当她喝完了面前这碗甜汤后,身体却莫名地多了几分温暖和甜蜜。

在此期间,李恪一直都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直到陆莲芝将银勺子放回碗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后,他才抬起眉眼看了过来。

“二小姐,小的这就将桌子收拾好。”

“不急。”

陆莲芝难得对着李恪笑了笑,她原本生得就不赖,这骤然一笑在满室烛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看得李恪心头一颤,更加说不出话来。

见状,陆莲芝笑容更深了几分,她作势起身,却不知为何脑袋似乎有些发晕。

只听得她低低的“唉呦”一下,身子便是一晃,看上去像是站不稳要摔下来了一样。

一直暗中关注着陆莲芝的李恪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

陆莲芝原本想要推开李恪的手,可是不知为何一阵无力感突然袭了上来,让她的指尖擦过了李恪的手背滑落了下来。

那瞬间的触感让李恪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冒犯了,二小姐。”

李恪想都没想,反手一下就搂紧了陆莲芝,声音低低地道歉到。

“既然知道是冒犯,为何还不快些放开我?”

陆莲芝虚虚地牵住了李恪的衣袖,双眸中隐隐有光掠过。

她的话说得硬气,可是声音听上去却像是在撒娇一般低柔,绵绵软软的,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李恪跟自己的悬殊身份。

“小的见二小姐此刻都站不稳了,若是贸然松手,怕是会让二小姐您受伤。”

听李恪说得这么诚恳,可是手上却丝毫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陆莲芝本来应该对他的逾越行径大发雷霆的,不知为何却软软地提不起力气来。

甚至她在不断闻到李恪身上那股淡淡的熟悉幽香时,竟有些神思迷糊起来,喃喃问道:“你身上好香啊,到底是什么香味?”

“二小姐您又给忘了,小的从不用任何熏香。”

等到陆莲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几乎伏在了李恪的怀里。